黑衣人氣急敗壞地大聲吼叫著，似是另一個人格把他的好事給攪黃了。
片刻后，黑衣人那不停顫抖的雙目驟然停止。
先前仰起的頭緩緩低垂，面容依舊未變，然而神態(tài)與氣勢卻和方才截然不同。
他緊盯著林天一，發(fā)出嘶啞的聲響：“萬萬不可相信另一個老夫，他要加害于你！”
聽到這番話，林天一目光沉凝：“這是何狀況？”
“老夫所剩時間無幾，你只需謹記，斷不能相信他！”
這個性格的黑衣人語速加快：“我們被騙了，圣地計劃是錯的，我們也是錯的，全都錯了！”
他神色一擰，沒時間在這個話題上多聊，話鋒一轉(zhuǎn)：“小子，當下你絕不可涉足武州，否則那里將會成為你的葬身之地！”
“前往云州萬龍山脈中心，那里有老夫曾經(jīng)...”
話未說完，其神情變得掙扎起來，嘴里傳出之前的嗓音：“該死！莫要誤導老夫的后輩！”
“小子，別信他的胡言亂語！他在...”
緊接著，第二個低沉的聲音朝著林天一高喊：“別去武州！你定會喪命的！千...”
兩個意識瘋狂地爭搶著主導權，黑衣人面部扭曲到了極點，痛苦地跪倒在地。
“嘭！”
一聲悶響傳來，這具由煞氣匯聚而成的身軀終究不堪重負炸裂開來。
而滿心困惑的林天一，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切都太過猝不及防，根本沒給林天一反應的時機。
但有一點能夠確定，程建華的師父當下存有兩種人格。
白奶，青兒，小玉等身邊厲煞相繼現(xiàn)身。
“天一，我們該相信誰？”小玉抱著腦袋問道。
一個讓他前往武州，一個讓他去往云州。
而黑衣人的第二個人格，其可信度似乎要比第一個稍高一些。
但也不能全信，兩種性格或許均是虛假，都只是想要引誘他罷了。
“先去武州的邊境查看一番。”林天一騎上小麒麟，“路上再作思量�！�
在前往武州邊界的途中，林天一和白奶他們探討著先前發(fā)生的事情。
白奶，青兒認為黑衣人第二個性格可以適當相信幾分。
主要是相較之下，黑衣人第一個性格著實有些怪異。
小玉他們，則覺得兩個性格都不可信。
不多時，在小麒麟的急速奔跑之下，抵達了中州與武州的交界之處。
在相距甚遠時，林天一就察覺到了武州的異樣。
武州境內(nèi)，空氣中彌漫著淺黑色的霧氣。
奇怪的是，那些黑氣無法進入中州，只在武州境內(nèi)游移飄蕩。
林天一行至邊界前，將手探入到武州境內(nèi)。
通過肢體的感應，他驚異地發(fā)現(xiàn)武州境內(nèi)竟然滿是陰力？
依常理而言，萬物之力皆起始于靈力。
不管是煞氣，陰力，亦或是其他特殊力量，皆需由靈力進行轉(zhuǎn)換。
然而這武州境內(nèi)，彌漫的盡是陰力。
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武州境內(nèi)被布下了某種陣法，致使內(nèi)部的靈力全部轉(zhuǎn)化為了陰力。
林天一沿著中州與武州的邊界行進了一段，發(fā)現(xiàn)但凡處于武州境內(nèi)，皆是這般情形。
“這應當是一種力量轉(zhuǎn)換陣。”白奶現(xiàn)身于林天一身旁，“在老嫗所處的那個年代，有一小部分陣法造詣登峰造極的宗師。他們有一種陣法，能夠使一定范圍內(nèi)的靈力自行轉(zhuǎn)換，進而加快修為的提升�！�
“可最大的范圍，也不過方圓數(shù)百米。如此廣闊的范圍，老嫗還是頭一次見到。”
林天一詢問：“白奶，你那個年代的靈氣濃郁程度相較此時相差幾何？”
陣法的強弱，也與靈力息息相關。
“達不到現(xiàn)今的第二階段，卻比之前的第一階段要濃郁許多�！�
林天一搖了搖頭：“那就與靈力沒有太大關聯(lián)了�！�
白奶所在的那個年代，尚不屬于末法時代。
最強的陣法宗師所布設的，也不過方圓數(shù)百米。
而當下，卻是整個武州。
“所以，老嫗建議不要冒然闖入�！卑啄萄劾飵е兀爸慌逻M去容易，出來難�！�
林天一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說，有可能那位師祖的域鬼靈域，籠罩了整個武州？”
“老嫗也不清楚，但還是小心為妙�！卑啄虛牡�，“不要忘了，你那位師祖的分身，已然達到了地階四境。”
“這種分身實力通常不會超過本體，那黑衣人真正的實力估計我們聯(lián)手也難以拿下�！�
林天一頷首，這個道理他自然清楚。
他想要去救蘇良，前提是有著能救出他的實力。
冒然闖入這里，有很大概率自己也會栽在里面。
畢竟，反圣地組織是和圣地一個時代的產(chǎn)物。
圣地中一位天驕后輩，都能達到地階六境。
那反圣地組織的人員，絕對只強不弱。
“知道你在擔心蘇良安危，老嫗也不想他有事�！�
白奶緩緩說道：“可是，沒有實力，只是無意義的送死。”
林天一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心中才會萬分不甘。
“蘇良是天生厲鬼之體，上限要比普通厲鬼高�！�
白奶繼續(xù)說道：“如今他是地階一境，那位靈煞門掌門人應該不會殺他。估計會先在這地方飼養(yǎng)，待到達到一定境界后才會吞噬�！�
“不是沒有機會救他，而是此刻不行�！�
少許，林天一緩緩長舒了一口氣：“蘇良暫時無礙，他身上的煞氣尚未消失�！�
在布設靈山大陣時，林天一曾將煞氣傳入到蘇良體內(nèi)。
先前在天靈市，距離過遠無法感知。
來到此地，林天一隱約能夠感知到些許。
“回靈山�！�
在此多作停留無意，有這時間不如抓緊提升自身境界。
不久之后，林天一返回靈山。
當喻婷和譚老怪聽完大致經(jīng)過，皆陷入了沉思之中。
“阿良暫時沒有危險，天生厲鬼之體上限極高，現(xiàn)在吞噬他毫無作用�！�
林天一不僅是在安慰他們，也是在自我安慰。
“此次回來，除了接走阿良，還有一件事要對你講。”
林天一將宮殿群內(nèi)發(fā)生的事詳述了一遍。
譚老怪神色驚詫不已：“沒...沒有看到她的面容嗎？”
林天一搖了搖頭：“連她的身形都被黑袍遮掩�！�
“難道...是她？”譚老怪突然間身體顫抖不止，情緒明顯瀕臨失控的邊緣。
林天一手指輕彈，一縷煞氣入體，強行讓譚老怪平穩(wěn)了下來。
“是否是你苦等的那人，等我抵達天階之后會幫你查個明白�！�
譚老怪聞言猛地抬頭：“你怎會知曉？”
“你洞內(nèi)那些物品皆是女子所用之物，你又常常睹物思人�！�
林天一說道：“若不是為了見到某人，何必在靈山上孤苦伶仃地待了數(shù)百年�！�
譚老怪不求境界提升，不求長生不老。
每日凝視那女子之物，不是在等她又能是為了什么？
這次，譚老怪也不再掩蓋，微微點頭：“好，老夫在此等你�！�
林天一鄭重言道：“放心吧，譚爺�！�
不說二人之間的交情，單單能從宮殿群內(nèi)安然脫身，全靠譚老怪傳授給白奶的功法。
“準備前往何處？”譚老怪問道。
“云州�！绷痔煲换貞馈�
從黑衣人另一個人格的話語中透露出，云州萬龍山脈中應當有什么東西。
既然是那位帶走靈煞門所有功法武技的掌門，林天一有充分的理由去一探究竟。
要是情況不妙，大不了不深入其中。
在路上，順便查看一下其他州的狀況。
武州的那種情形，林天一認為不會是個例。
“去瞧瞧也好，你們靈煞門內(nèi)流傳著眾多頂級功法和武技。那一代掌門要是能留下些什么，也能迅速提升你的實力�！�
譚老怪無奈一嘆：“可惜，老夫在化作厲鬼之前，將所有靈器傳給了后代。所學的功法之中，僅有一本適合于你�！�
“可想要修習，最低也要達到地階六境�！�
最后這句話，勾起了林天一的好奇心：“究竟是什么功法需要地階六境才可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