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紫衣青年的仙途,一直都是頗為順利的,同境之中也好,同輩之中也罷,只有他碾壓別人的份。
何況,對手才一個渡真,
這絕對是他修煉以來,最大一次挫敗,
這該死的螻蟻。
他倒是要看看,還能撐多久,
“螻蟻,我們之間的鴻溝,你跨越不了!
這段時間季迭的蠻牛撞山,雖然接近涅槃一擊,
可舍空終究是舍空,紫衣青年是能夠擋住大部分的,這樣拖著他必贏。他也片刻就又是高高在上,相信季迭絕對無法一直發(fā)揮這樣的力量,
事實正是如此,這場戰(zhàn)斗,盡管一直是季迭主導,可他反而更狼狽,身軀有很多的裂痕了,消耗似乎也是極大,
這樣下去,敗北的只會是他。
修為,終究是難以跨越的鴻溝,
這已經是一位不亞于舍空中期的對手,手段層出不窮,就說先前的四彩祥云這等手段,絕對能碾壓他以往遇到的舍空初期,
而且還有黃泉之眼,防御也不是尋常舍空初期能夠比擬。
何況,只是涅火。
想靠肉身之力想要取勝,季迭的確困難,
可他本來就沒想那么簡單獲勝,
先前他仙力幾乎耗光,只能用肉身之力,可現(xiàn)在肉身不能取勝,
他,還有仙力!!
他在四溟仙宗,除了購買了菩提子之物,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剛剛他吞了丹藥時,還吞了大半這些東西,效果幾乎比肩八轉丹藥,這場戰(zhàn)斗到了現(xiàn)在,
反而,他的氣息,仙力,重新在層層攀升,突然恢復巔峰了一樣,哪里有一點,萎靡的模樣。
這是,
不再隱藏了!
這一切只是說時遲那時快,紫衣青年瞳孔跟著又縮了一下,
“這氣息?你的仙力恢復了?”這氣息之下,他不知為何都有種不安,
“這些,原本是舍空時候準備提升修為的,只能用來殺你!奔镜恳粋字,都有殺意,周邊血海懸浮,數(shù)百萬丈身軀浴血,好似一尊蓋世大魔,哪里有一點萎靡的模樣,眸底看他如同一個死人,
周邊,炙熱之意擴散,
黑月降臨,
或者,是他的黑月降臨。
這樣的目光,紫衣青年好像被深深刺痛,神情都有些陰沉,
“哪怕你恢復又如何。
雖說他感知到了一種不安,可以他的身份,哪怕季迭恢復,也無懼之有,強行甩去了多余情緒。
他,也不允許自己有這種情緒,
這一次在他背后,巨大的巨靈神虛影,也有重新出現(xiàn)的趨勢,可根本還沒等完全出現(xiàn),他外面的屏障,就遭到了重擊,
他,也又當場連人帶屏障,被撞飛了出去,這施法也因此中斷,
這當然是因為季迭,他不止仙力恢復,肉身還是涅火極限,根本不給他施法的機會,打斷了對方后,這時間季迭之后,更已然有三千大月,懸浮于空!
這等場景,何等壯觀,浩瀚,這每一輪黑月,都足以重創(chuàng)渡真大圓滿,里面有大道之力,
“這,好恐怖!!”
“這,這不是舍空初期,這是舍空中期!”
這樣的術法,已經不是舍空初期可以施展,哪怕在十億里之外的眾多修士,都是大駭,
只是他們,距離終究尚遠,要說駭然最大的還是紫衣青年,這么多的黑月,哪怕瞳孔都縮了,
這,真是一個渡真能有的攻擊?
可只是片刻,這三千大月,在融合為一,
先前有四彩祥云,季迭尚且忌憚對方,可如今那東西,在自己這里,輕飄飄一個落字,
“落!边@一聲,三千黑月合一如聽號令,在星空之中,擴散恐怖威勢,當場碾壓向了紫衣青年所在,
雙方距離只有數(shù)百萬里,對于他們的境界,算不了什么,這一切,速度太快了。
如果是先前,紫衣青年雖然會有壓力,可無懼之有,但現(xiàn)在最大的底牌不在了,這空間都在扭曲,傳送都更困難,紫衣青年也目眥欲裂了,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在后面,出現(xiàn)了巨靈神虛影,
可只是剛出現(xiàn),還沒來得及動作,黑月就一往無前,已經到了,只是瞬間,就把他淹沒。
這,已經不是舍空初期,能夠硬接的術法,甚至他都沒自信為敵,哪怕他周圍的屏障,還是只三個呼吸不到,就已經有咔咔的聲音。
這表現(xiàn),已經超越了先前季迭所遇的舍空初期,
可還是不夠,
“不好!”這咔咔的聲音,紫衣青年也有不好的預感,心中第一次大駭,就是剛出現(xiàn)的巨靈神都消失了,反而他兩次被打斷,差點急火攻心,可眼下重要的還是應對現(xiàn)在的局面,
他的防御,根本擋不住,
只是一瞬間,周圍的屏障,就已經瞬間瓦解,
他整個人也被一往無前的黑月,當場湮滅。
“啊……”凄厲的慘叫,在這星空之中回蕩,好像,在遭受什么慘無人道的折磨一樣。
這樣的動靜,在遠處的修士又有駭然,
可季迭從始至終除了殺意,就只有殺意,手掌,也在盡力握著,努力壓制宣泄不盡的殺意,
這是掌劫仙帝的人,
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拿下了對方,
一定會有線索,
他也會知道,
為什么蘇醒后……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在仙君之路,
他又到底,睡了多久!
這些,問對方……或許會有答案,這恐怖的黑月,這一次持續(xù)時間很長,里面的慘叫之聲同樣不絕于耳,足足五個呼吸之后,才停了下來,變得微弱,
可這的確超越了普通舍空初期,季迭神識能夠看到里面場景,也不著急,
一直差不多快十個呼吸,黑月才散去。
顯露的場景和他剛剛看到的差不多,
十個呼吸,對于真仙不漫長,可對于紫衣青年卻仿佛過了數(shù)百年,身形,無比的萎靡,狼狽,渾身都成了焦炭一樣,衣物也是成了碎條,
可能在這樣的高溫之下,還沒成灰燼,顯然也是材料不凡,這紫衣青年也是!
很是不凡,
十個呼吸,
他身上,還有氣息,雖然微弱,在黑月散去之后,還是幾乎第一時間,爬了起來,黑炭一樣的臉陰沉,猙獰,
“小子,今日之事,我記住了!
這樣的威脅,這個時候,對于季迭當然沒有效果,一步跨出,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只是‘紫衣青年’只是怨毒看著他,似乎能夠想到他所想,
“呵……哈哈……你,什么都不會知道,可悲的螻蟻?傆幸惶,你會比我更慘,你以為你能逃掉么!
這目光,極為怨毒,憐憫,為了報復,他也突然看向了遠處,隔著無盡的距離,在眺望遠處的修士。
他,要讓季迭,
在東溟遭受無盡追殺!
這要做到很簡單,只要,心魔劍的消息一旦暴露,
哪怕,這些人確認不了真假,可消息一旦傳出,
也必然會有人相信!
可惜,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這一切想法都是徒勞,不可能實現(xiàn),甚至他一個字還沒說出,喉嚨已經被掐住,
這自然是季迭,
身軀已經恢復了本來大小。
勝負,已分。
雖說,這一戰(zhàn),季迭同樣代價很多,渾身是血,卻比對方好多了,只是片刻已然抓住了對方腦袋,
搜魂!
什么掌劫仙帝,得罪了又如何,他不在乎。
“呵……哈!”現(xiàn)在‘紫衣青年’連反抗都做不到,目光之中的怨毒依舊,還有嘲弄,什么話都沒說,
反而身軀,突然開始有噼里啪啦的聲音,好像是高溫下沸騰的液體,
“這是……”這變故季迭當然能察覺,本能感覺不安,沒想到這最終反而是他手中的紫衣青年,身軀不知何故,如同化為膿血一樣,開始了融化,
先是頭部,然后是身軀,最后是整個身體,
都成了膿血,
這連季迭都無法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身軀只是一瞬間,就成了血色液體,
周圍突然安靜下來。
一場大戰(zhàn)結束,
就是十幾億里之外,同樣安靜了下來,
“結束了?”
“舍空之戰(zhàn),結束了?”
“是誰獲勝了?”
這些,沒人能回答,他們能遠遠看到戰(zhàn)中的場面,可看不清細節(jié),現(xiàn)在這一場大戰(zhàn)結束了,很多修士都倒吸涼氣。
舍空之戰(zhàn),就這么結束了,
這其中,還有一些渡真,神情有忌憚之色,
他們看到了更多的細節(jié),也看到了那些血海,
這獲勝的,極有可能,
是一尊恐怖的大魔。
因為,這煞氣太恐怖了,
可他們如何,季迭本身不在乎,
因為手掌沾染了一些膿血,不知何時,他右手已經血肉模糊,白骨已現(xiàn),
只是這疼痛,他置若罔聞,隨手一揮,雨水擴散而出,
覆蓋了方圓百億里,仔細搜尋,可的確什么波動都察覺不到,
對方,好像真的死了一樣,也就只有在血液中,還有一塊令牌,掉落而下。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死了?”可季迭依舊冷峻,又一拍儲物袋,山河鏡出現(xiàn)在外,
這個東西,舍空,碎念隱藏在洞天世界之中,或者用了什么手段隱匿,都能夠找出來。
沒錯,他可不相信,對方舍得這么死,
如今他的修為催動,山河鏡最大覆蓋的有億里,還在增加,可結果還是依舊,他把這上億里空間都探尋了一遍,
并沒找到有修士隱藏的蹤跡,
除了雨水,就只有雨水,
結果顯而易見,
這變故超出了季迭預料,
“自殺了?”
直覺告訴他,應該沒那么簡單,對方最后的那目光,就是證明,而且這一場戰(zhàn)斗下來,還是什么都問不到,
他,還是什么,都不知,他心中也有陰郁,很久之后才壓下,隨手一揮,在手中也抓住了那塊令牌查看,
上面有古老的“雷池”二字,
雷池,雷池,
的確和天劫有關,
而且,
這里面好像有空間之力,很顯然是一件空間之寶,也讓他心中的陰郁少了一些。
雖說,對方已經死了,可身上的東西,未必就沒有線索,
只是這個東西,有一股強勁的禁止,他都無法強行打開,眉頭又鎖了起來。很久之后,才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傷勢,咳嗽了兩聲,
“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受到這么重的傷了,這一戰(zhàn)的兇險,還要超越三千州的舍空中期……”
而這個時間,這一空間,倒是有修士小心翼翼靠近,想要看看他的真面目,
只是他們的速度,太慢了,不值得季迭理會,盯著這令牌所在看了幾眼,片刻后消失在了原地,身軀,也化為了正常大小。等其余修士到來之時,這一片空間,早就沒了他的身影,
也沒人知道,他去了何處,
不管如何,這里,肯定是不能多待的,
既然對方真死了,那就更不能多待了。
“走了?”
“好恐怖的波動,好強的大道,是火之大道!”
雖說,季迭人已經不在了,可這殘余的大道,最先到的真仙,還是面色紛紛一變。
而在這同一時間,在東溟之外,遙遠北溟,一處名為雷池宮之地,
雷池宮,
位于滾滾天雷之中,整個雷池宮周圍,就好像被萬鈞雷霆包圍,哪怕萬古修士,靠近都要驚悚,
也很少有人知道這里。
“卦象為吉么!边@宮殿之內,此刻一個看不清容貌的男子身影,單手負后,
這里,只有他一人,
如果有修士在此,必然會感覺敬畏,高山不可仰止,
他的身份,
在整個北溟,即使在整個雨之仙域,都是赫赫有名,
因為,
這是一位,
掌位仙帝,
只是,如今這一位掌位仙帝,卻是注視著前面的三片落葉,似乎在計算什么,
“看卦象,倒是沒有辜負我的期望。希望,你不要讓我等太久。”
這話,聽著頗為古怪,
只是沒人聽到,
直到過了很久,這里,才迎來一個青年,
如果季迭在此,必然能夠發(fā)現(xiàn),他和先前的紫衣青年,容貌一摸一樣,只是身上的氣質,更為出塵,
“師尊,我的法身毀了……”
“下去吧,人外有人,這次失敗也算你的劫,今日之后,閉關萬年,不許出關。”
前面男子身影聲音淡淡,對于他的失敗,并不在意,
“是!
‘紫衣’青年也不敢多說什么,極為敬畏,
可心中還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