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同一時間,水阡陌猛的轉(zhuǎn)身,淚水橫溢的看向啟修笛,身體顫抖不止。
“修笛,她是你的親娘,去吧……”寒錦衣有些不舍的松開啟修笛,但心里卻是高興的,天下的孩子,有誰不想回到自己母親的懷里。
“娘……”啟修笛看著兩張宣紙上寫著自己的生辰,又看到水阡陌淚水斑駁的雙眼,似乎也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腳步不由自主的走向水阡陌。
“賜兒!娘好想你!七年了,娘每天都在找你!娘知道你沒有死!太好了!謝謝老天爺!謝謝你們!”水阡陌猛的上前,將啟修笛緊緊的攬在懷里,任淚水橫溢,歡愉至極。
“娘?你真的是修笛的娘嗎?是修笛作夢都想找到的娘?真好……修笛也有娘疼了……娘,你以后別再把修笛弄丟了,好不好……”
這樣的場面太過煽情,姚莫婉感覺到臉上一陣冰涼,觸手間,兩行清淚已劃至腮間。
水阡陌找到了兒子,啟修笛找到了娘親,皆大歡喜的結(jié)果就是,水阡陌同意將姚莫婉等人送回東洲。
適夜,待啟修笛在水阡陌的寢宮睡熟之后,姚莫婉被紫洛帶到了偏廳。
“多謝!闭业絻鹤雍蟮乃淠肮徊煌,眉眼間皆帶著慈祥。
“島主言重了,婉兒其實也沒做什么,只是修笛這孩子可憐,島主日后可要盡力補償他!币δ翊驈男睦锵矚g啟修笛,如今啟修笛有了親娘,自然不會與他們一起離開,這讓姚莫婉多少有些惋惜。
“那是自然!彼淠罢f話間倒了杯水推到姚莫婉面前,聲音溫柔恬靜。
“其實……婉兒一直有個問題,只是不知道當(dāng)問不當(dāng)問……”姚莫婉猶豫著看向水阡陌。
“修笛的親爹?不知道……七年前我偷偷溜出蓬萊島獨自到東洲游玩,卻在一片深林里被個男人……那男人該是中了催情散,我能感覺到他很痛苦,卻也不想傷我太深,可是當(dāng)時我真的被嚇壞了。”水阡陌苦澀抿唇,遇上這種事,只能怪自己點子太背。
“你沒看清那人的模樣?哪怕一點信物都沒留下嗎?”姚莫婉覺得匪夷所思,以水阡陌的武功,該不會那么容易就范。姚莫婉哪里知道,七年前,水阡陌的武功足可以用‘花拳繡腿’四個字形容。
“沒有,那人蒙著面,而且后面還有追兵,所以他解了毒之后便跑了,可笑吧。不過倒真是有個信物,是塊玉佩,他臨走時掉下的。”水阡陌至今想想都覺是做了一場夢。
“你不恨他?”姚莫婉眼底生起一絲憐憫。
“起初恨過,但時間久了也就淡了,如今找到賜兒,往事便讓它隨風(fēng)散了吧!彼淠暗男男剡h比姚莫婉想象的要寬廣,饒是換作姚莫婉,將那損賊碎尸萬段都不覺夠。
回到房間后,姚莫婉越想越氣,總覺得該為水阡陌做點兒什么,于是翌日早膳之時,姚莫婉便將水阡陌七年前的遭遇大致告訴了在座的各位。
“噗咳咳……催……催情散?”其間反應(yīng)最大的便是燕南笙,在聽到催情散的時候,燕南笙甚至將嘴里的東西全都噴了出來,可憐姚莫婉就坐在燕南笙對面,下場可想而知。
“你這么激動干什么?”眾人皆對燕南笙的異常反應(yīng)表示難以理解。
“沒……沒什么!毖嗄象涎鹧b鎮(zhèn)定吃飯,之后沒再多說一句。
原本姚莫婉與水阡陌定下三日后離開蓬萊島,奈何第三日,水阡陌并沒有準(zhǔn)備送他們離島的船只,這還不止,他們中間竟有一人失蹤了。
“干爹,錦衣叔叔,不好了!燕叔叔被娘親吊起來了!”就在眾人欲尋燕南笙之時,啟修笛突然跑了進來,語出驚人。
“吊起來?在哪里?”姚莫婉蹙眉看向啟修笛,狐疑問道。身后夜君清等人臉色驟變,難不成水阡陌出爾反爾了?
“就在鳳宮外面!你們快去吧,娘親還嚷著要殺了燕叔叔!”啟修笛焦急拉著啟滄瀾等人離開房間。
正如啟修笛所言,只見鳳宮殿外,燕南笙正被五花大綁的吊在七丈多高的銅柱上,紅裳在海風(fēng)的吹拂下獵獵作響。
“水島主,你這是何意?”見自己師兄被懸空吊著,夜君清先一步上前,肅然質(zhì)問。
“你是他什么人?”水阡陌的眸清冷無波,眼底寒光如刃。
“師弟!”夜君清凜然開口。
“來人!把他綁起來吊上去!”夜君清語畢之時,便見水阡陌身后的海盜陡然上前,就在雙方欲動武之時,被吊著的燕南笙突然張了嘴。
“所有的事都是我燕南笙一個人的錯,與他們無關(guān),南笙任你打罵,這條命便是賠給你也無怨無悔,但求你放他們離開!毖嗄象系穆曇粲行┥硢,許是吊著的緣故。
“不知道島主可否明言,燕南笙到底犯了什么錯?”姚莫婉隨后繞到夜君清身前,狐疑看向水阡陌。
“紫洛,帶修笛去玩!彼淠皼]有開口,而是先將啟修笛支開。直至啟修笛走遠,水阡陌才正色看向姚莫婉。
“身為啟修笛的親爹,你們覺得他有沒有錯?”水阡陌的聲音很輕,卻似驚雷乍響,僅僅一句話,便堵住了悠悠眾口。姚莫婉等人聞聲皆震,原地化石。
直至寒錦衣最先打破僵局。
“禽獸!”寒錦衣大步走到銅柱前,仰頭看了眼燕南笙,隨后目露鄙夷的賞了燕南笙這兩個字。
“禽獸不如!”啟滄瀾覺得寒錦衣罵的輕了。
“畜牲!”姚莫婉做夢也沒想到燕南笙竟是啟修笛的親爹,這樣的結(jié)果令她無比震撼。
“有這樣的師兄,君清汗顏!币咕寰拐娴淖髂ê?fàn)铍x開了。唯有跟在后面的魅姬,終是默默無語的退了下去。
回到房間,眾人一致認為,就算水阡陌再怎么折騰燕南笙,也不會要了他的命,畢竟燕南笙是啟修笛的親爹,鑒于此,姚莫婉等人當(dāng)下決定要與燕南笙斷絕一切關(guān)系,向水阡陌表示不認識此人。
讓姚莫婉意外的是,水阡陌竟也通情達理的表示仍會依照最初的約定,送他們離開蓬萊島。于是午膳之后,姚莫婉等人便坐著水阡陌為他們準(zhǔn)備好的船只離開了蓬萊島,雖然他們都知道燕南笙以后的日子不會好過,但另一方面想,啟修笛終于找到了自己的爹娘,還是讓欣慰的。
自與夜君清交戰(zhàn)回來,幻蘿將戰(zhàn)敗的緣由歸咎到了海盜身上,對于啟滄瀾吹奏音笛之事卻輕描淡寫略過。但幻蘿卻始終過不了自己這關(guān),終日在圣女府飲酒買醉。
“圣女大人何必如此,大祭祀扔了珍珠撿石頭,那是他有眼無珠,您冰清玉潔,國色天香,艷慕您的男子如過江之鯽數(shù)不勝數(shù),沒了大祭祀的寵愛,您仍是焰赤國最美的女人!”圣女府的臥房內(nèi),夜鴻弈一臉殷勤的看著幻蘿,臉上笑意盈盈,尤其額頭‘禽獸’二字,配上夜鴻弈此刻的嘴臉,真是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