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刻,寒錦衣失神的看著刁刁,忽然覺得彼時的狗皮膏藥分分鐘變成了圣者,竟讓他有種欲頂禮膜拜的錯覺。
“罷了,刁刁過往說之,尊主過往聽之,不用朝心里去就是了!币姾\衣神色默然,刁刁苦笑,寒錦衣傷心難過尚且有她安慰,可在午夜哭泣時,誰又能安慰她呢。
“你的話……錦衣記在心里了!钡蟮筠D(zhuǎn)身之際,寒錦衣爽朗開口,俊朗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釋然的微笑。
因?yàn)榈蟮鬅o故離開聚仙樓,姚莫婉毫不留情的扣了她一天工錢,但刁刁心里還是美滋滋的,整整一天,她與寒錦衣陪著啟修笛玩的不亦樂乎。不過寒錦衣那邊就沒這么愉快了。
“做人是要有底線的!”面對楚漠北提出的無理要求,寒錦衣斷然拒絕。
“如果寒尊主足夠在乎姚莫婉,就不會跟漠北在這兒討論底線的問題!背庇X得自己的要求并不過分。不過是讓他勾引刁刁,有那么難么!
“刁刁并不喜歡本尊主!這個很難辦到!焙\衣面罩烏云,憤然開口。
“刁刁和啟滄瀾,幻蘿兩個人的武功不相上下,所以本太子有理由相信這個刁刁,并不是普通角色,而且此人性格活潑些,若從她嘴里套話,或許沒那么難。當(dāng)然,本太子不強(qiáng)求尊主這么做,但請尊主想想,此時此刻,姚莫婉正在受著怎樣的極刑,如果她知道我們明明有機(jī)會得到她的消息,卻因?yàn)槟橙斯首鞒C情而喪失了救她的大好機(jī)時……”
“咳咳……本太子言盡于此,至于怎么做,還請尊主好好思量。”楚漠北的話似一尾峰針刺進(jìn)了寒錦衣心底最柔軟的地方,道義與姚莫婉的安危相比,后者明顯更重要。
后山樹林內(nèi),幻蘿儼然仙女般迎風(fēng)而立,清冷的眸如覆冰霜,自啟滄瀾拋下自己獨(dú)自回了聚仙樓,幻蘿便沒有一日不將姚莫婉在心里詛咒上一百遍。
“回稟圣女大人,如今紅袖和翡翠分別以水婉兒和月婉兒的身份被楚漠北逮了去,相信他們已經(jīng)開始懷疑姚莫婉的真實(shí)身份,無名還親眼看到夜君清進(jìn)了呂府!睙o名據(jù)實(shí)稟報(bào)。
“嗯,做的不錯,夜君清在知道此事后,有什么反應(yīng)?”幻蘿的眸子瞥向了跪在無名身側(cè)的魅姬身上。
“夜君清依舊待姚莫婉如初,似乎比平時更好!摈燃У吐暦A報(bào)。
“如果本圣女沒猜錯的話,夜君清是要有所行動了,你且好生替本圣女盯著,不管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及時通傳本圣女!”幻蘿冷聲開口。
“魅姬遵命。”且待魅姬與無名俯身時,幻蘿陡然消失。魅姬起身欲走,卻被無名攔了下來。
“老夫看到燕南笙在聚仙樓,你們的事……”
“我們沒有任何事,如今在魅姬心里,就只剩下報(bào)仇兩個字!摈燃У穆曇艉芾,直到現(xiàn)在,她每每午夜夢回,依然可以看到千面死前的慘烈。
“老夫明白,如今夜鴻弈已經(jīng)回了焰赤國,老夫這幾日便動身回去,希望能在暗處抓住他的把柄,這段時間你要小心!”無名眉目皆憂的看向魅姬,語重心長開口。
“你也是!摈燃⑽㈩M首,轉(zhuǎn)身離去。
自封逸寒和狄峰醒來之后,他們便一直被關(guān)在潮濕的地牢里,每日三餐有人送飯,這么細(xì)數(shù)下來,差不多過了十天。
此刻,兩人已被身著奇服的侍衛(wèi)帶進(jìn)了焰赤國的御書房。
“見了焰赤皇還不下跪?”兩人身后,侍衛(wèi)欲動粗,卻被龍案前的赤川攔了下來。
“不得無禮!你們都下去!”赤川冷喝一聲,侍衛(wèi)自是領(lǐng)命退出。房門緊閉一刻,封逸寒與狄峰面面相覷,最終將視線落在了赤川身上。
“你是誰?為什么將我二人綁到這里?”封逸寒利目如冰,神色肅穆
“朕是焰赤國的皇帝。”赤川淡聲開口,眸子落在封逸寒和狄峰身上時,閃過一抹詭異的波光。
“焰赤國?”封逸寒蹙眉看向狄峰,兩人眼中盡是茫然。
“不錯,一個獨(dú)立于東洲之外的國度,一個實(shí)力遠(yuǎn)勝于東洲七國的國度,焰赤國!”赤川自傲開口,表述的十分精準(zhǔn)。
“既然獨(dú)立于東洲,又為何將我二人虜來?”狄峰挑眉看向赤川,不以為然。
“弱肉強(qiáng)食定律。既然焰赤國實(shí)力遠(yuǎn)勝東洲,那么東洲便該臣服在我焰赤國之下。只要兩位肯向我焰赤國低頭,朕保證他日入主東洲,兩位還可以分封爵位!”赤川便似給予了封逸寒和狄峰天大的恩惠,表情狂妄至極。
無語,封逸寒與狄峰相視間輕蔑笑之。
“哦!焰赤皇的意思就是,憑你一句話,我們就這么從一國之君變成了分封列土的侯爺?”狄峰目視赤川,冷哼道。
看似面色沉靜的兩個人,實(shí)則心早就沒了底,能將他們從皇宮虜走,且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到這里,想來焰赤國的實(shí)力確實(shí)不可小覷。
“怎么?你們不愿意?”赤川皺眉,聲音漸冷。
“你說呢!”封逸寒冷笑一聲,不再開口。
“別急著拒絕么,相信過不了多久,你們會想開的!來人,將兩位國君請下去!背啻ú]有多做游說,揮手命人將封逸寒和狄峰拉了出去。
殿門緊閉之時,一股寒風(fēng)自赤川身后襲來。
“是誰給你權(quán)力,讓你將他們帶出地牢的?”渾厚的聲音透著森冷的寒意,赤川回身時,分明看到司空穆一襲黑袍凜然立在他身后,金色的面具泛著幽幽的冷光。
“法師莫急,赤川也是想試探他們,若他們能降于焰赤國,那么焰赤國入主東洲便少了兩個敵人不是?”赤川卑躬屈膝,討好的看向司空穆。
“你以為他們都跟你一樣么!本法師虜他們回來,自是有更重要的目的,以后你若敢未經(jīng)本法師允許動他們半分,莫怪本法師無情!”司空穆的聲音宛如山崩,險些震碎了赤川的心臟。
“是是……”赤川強(qiáng)忍住胸口的郁悶,點(diǎn)頭哈腰,起身時,御書房空空如也。不多時夜鴻弈如期而至。
“鴻弈叩見焰赤皇。”龍椅上,赤川長吁口氣,慢慢讓自己的心境平復(fù)下來。
“查的怎么樣了?”彼時的阿諛奉承之態(tài)漸漸褪去,龍椅上,赤川的眼底一片冰寒。
“回焰赤皇,封逸寒和狄峰被帶出地牢,整個過程有十個人知道,這其中,只有丁九中途離開過。所以鴻弈確定丁九便是皇教安插在地牢的眼線!币锅欈膿(jù)實(shí)稟報(bào)。
“丁九……記下這個人,以后對我們有大用處!”赤川陰眸瞇起,薄唇勾起一抹肆意的弧度。若提審一般的犯人,斷然不會引起司空穆的注意,所以他是用封逸寒和狄峰引出皇教滲透在朝中的細(xì)作,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