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啟修笛撅嘴看了眼寒錦衣,又看向姚莫婉。
“嗯!”點頭的一刻,姚莫婉覺得自己的節(jié)操碎了一地。就在這時,刁刁自后廚走了出來。
“修笛!這兒有小青最喜歡吃的田鼠!過來!”聽刁刁喚自己,啟修笛抬頭看向寒錦衣。
“你先去,錦衣叔叔一會兒跟過去。”寒錦衣極寵溺的看著啟修笛。
后廚門口,刁刁神情落寞的看向正廳的人兒,轉(zhuǎn)爾帶著啟修笛離開了。
“剛剛……多謝了!币δ裼行⿲擂蔚目聪蚝\衣,隨手拿起桌邊的茶壺斟了一杯遞到寒錦衣手里。
“沒什么,修笛不過是個孩子,氣一會兒就過去了,本尊主聽他們說夜君清沒事了?”寒錦衣握著茶杯坐到身邊的椅子上,俊朗的容顏在姚莫婉面前永遠(yuǎn)都帶著溫和的笑意。
“沒事了,幸好寒尊主肯放血續(xù)命,否則即便燕盟主再好的靈丹,也是來不及的。婉兒替楚王謝過尊主了!币δ駸o心之語卻讓寒錦衣的心微微沉了下去。
“沒什么,如果不是為了修笛,本尊主未必舍得那點兒血……”寒錦衣唇角勾起一抹苦澀,有那么一刻,他真是想夜君清就那么死了算了。可是現(xiàn)在,當(dāng)看到姚莫婉臉上展露的笑容,寒錦衣慶幸自己沒那么自私。
“呃……尊主的血天生就有解毒的功效?”姚莫婉見寒錦衣并不待見夜君清,遂轉(zhuǎn)移話題道。
“如果有一天你被自己信任的人下毒,就得想法子了!北藭r大蜀金鑾殿自己受傷后,喬爺神不知鬼不覺的給自己下了藥,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解了身上的毒,至此后,寒錦衣便服食了各種珍稀藥材,才達到現(xiàn)在百毒不侵的效果,當(dāng)然,若真碰上厲害的毒藥,他也束手無策,便如夜君清所中之毒。
“是么……尊主似乎特別喜歡修笛呵?”姚莫婉覺得那該是個極長的故事,偏生她現(xiàn)在沒心情聽故事,遂又轉(zhuǎn)換話題。
“因為有人說過,會將這世上最好的給他!焙\衣清澈的眸子散著似月華般溫柔的目光,姚莫婉聞聲微震,突地想起自己曾說過這樣的話,心底慚愧之余對寒錦衣感激莫名。
“婉兒食言了,不過婉兒以后會盡力做到!币δ衲柯独⒕沃。
“本尊主有一件事想要請教圣掌柜!焙\衣臉的笑容沉靜下來,眸色深情的看向姚莫婉。
“尊主但講無妨,婉兒自會知無不言。”姚莫婉并沒注意到寒錦衣眼神的變化,信誓旦旦道。
“錦衣與夜君清相比,到底差在哪里?”這是一直糾結(jié)在寒錦衣心里的問題,彼時姚莫婉沒有失憶,她與夜君清出生入死,那種情誼非他可比?墒乾F(xiàn)在不一樣,姚莫婉絲毫不記得以前的事情,自己和夜君清幾乎同一時間向姚莫婉示好,何以結(jié)果還是一樣的?
姚莫婉沒想到寒錦衣會問的這么直接,登時愣住了。
“尊主與楚王各有千秋,在婉兒眼里,尊主沒有半點比不上楚王!币δ窠栌昧说蟮蟮脑,但這也是她的心里話,做朋友,寒錦衣萬中無一。
“即便本尊主沒有一樣差過夜君清,你還是更在乎他,對嗎?”寒錦衣并不善于表達自己的感情,在他印象里,從來都是女人主動獻媚,萬皇城里的紅橙黃綠青藍(lán)紫可都不是他主動招惹的。
“呵……婉兒當(dāng)然也在乎尊主啊,如果尊主哪日中毒,婉兒也會萬分著急的。”姚莫婉噎了下喉嚨,頓作肯定狀。
“希望如此……”從姚莫婉的眼睛里,寒錦衣看到了敷衍兩個字,既然事實已經(jīng)再明顯不過,他又何必要聽姚莫婉親口說出來。
“當(dāng)然如此!”姚莫婉覺得有必要再肯定一下。只是寒錦衣沒有回應(yīng),只默默轉(zhuǎn)身離開了。
看著寒錦衣孤寂落寞的身影淡出自己的視線,姚莫婉不禁舒了口氣,轉(zhuǎn)身時,赫然看到刁刁就站在自己身后。
“什么時候來的?”姚莫婉驚詫開口。
“主子,你太壞了!真不值得刁刁這么為你!”刁刁狠跺了下腳,繼而摔了手里的賬本跑了出去。
“喂!你干什么去?你走了誰跑堂?”姚莫婉有些無奈,若說寒錦衣和夜君清真差些什么,便是差了那么一點點的緣分吧,姚莫婉如是想。
大街上,魅姬漫無目的的走著,腦子里滿是燕南笙顛倒眾生的身影;厝?她該用怎樣的心情面對燕南笙。不回?她又能去哪里?如今白斬墨常還有千面都沒回來,她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就在這時,一個小孩兒突然塞進魅姬手里一張字箋。魅姬看過字箋后,眸子掃過人群,見無異常,倏的縱身朝后面樹林而去。
空曠的樹林內(nèi),魅姬四下環(huán)顧卻不見有人出來。
“千面?”魅姬輕喚一聲,便見一抹身影咻的自茂密的樹枝里竄了出來。
“魅姬,出事了!”雖然眼前之人十分陌生,但魅姬從聲音可以聽出此人就是千面。
“怎么了?”魅姬聞聲微震,柳眉蹙起。
“無名傳來消息,白斬和墨常被夜鴻弈殺了,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回新鄉(xiāng),所以讓無名到隴熙找你,無名的意思是找到你之后,我們先躲起來!”千面神色肅然,言簡意賅。
“什么?夜鴻弈殺了白斬和墨常?這怎么可能?夜鴻弈不是在焰赤國么?再說他的武功怎么是白斬和墨常的對手。 背趼劙讛睾湍S龊,魅姬心痛如錐,可若說夜鴻弈是兇手,她真覺匪夷所思。
“人是會變的!曾經(jīng)叱咤風(fēng)云的鐵血兵團副都尉,如今不也在聚仙樓當(dāng)跑堂么!”陰柔的聲音陡然響起,魅姬和千面眸色驟凜,雙雙朝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樹枝上,夜鴻弈一襲黑袍裹身,臉上的銀制面具森冷如冰,整個人散著幽靈般的煞氣,只是探試對方的內(nèi)力,千面和魅姬便已大駭。
“夜鴻弈!你想干什么!”以那樣的內(nèi)力,他們是斷然跑不掉了,與其卑躬屈膝求饒,倒不如凜然直視。
“干什么……自然是要你們的命了!”銀制面具下,夜鴻弈薄唇勾起一抹冰蟄的弧度,手起間,一道寒光射向魅姬,千面明知自己敵不過那道寒光,卻仍挺身在魅姬身前,電光石火的順間,千面只覺胸口頓痛,一口血猛的噴濺而出。
魅姬驚恐的看著眼前一切,只是一招,夜鴻弈用一招便要了千面的命!
“千面!”魅姬猛的將千面攬在懷里,眼淚撲簌而落,哽咽低吼。
“對不起……不能再保護你了……千羽……我可不可以這樣叫你?”魅姬懷里,千面吃力拽下自己臉上的面皮,他只想魅姬多看一眼他真正的樣子,這樣才能記的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