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吧。”就在姚莫婉抽回湯匙,準備再舀一口時,忽然聽到榻上的人兒開口說了話。
“咳咳……你醒啦?”姚莫婉猛的一震,四目相視間,面頰刷的染上兩抹緋紅,她發(fā)誓自己此時的臉紅沒有任何意義,只是一時震驚罷了,姚莫婉這樣安慰自己。
“是啊,還好你在,不然君清還以為這些天發(fā)生的事只是一場夢,只要夢醒,君清便要滿天下的尋你……莫婉,別離開我……好不好?”夜君清深邃的眸光散著淡淡的哀傷,淡淡的滿足。這要人命的眼神呵,讓姚莫婉越發(fā)覺得面頰發(fā)燙。
“本掌柜叫圣婉兒,你也可以叫本掌柜婉兒,唯獨不能是莫婉。這句話本掌柜不想再重復!币δ耦D覺心涼,她忽然開始鄙視這些人所尋的姚莫婉,何以她可以同時擁有這么多萬中無一男人的呵護和愛慕,她到底好在哪里?
“對不起……忘了你失憶!币咕蹇酀鬼,雙手搥在榻上支起身子朝后靠了靠。
“誰說的?”姚莫婉眸色微凜,肅然看向夜君清。
“我猜的。如果不是失憶,你不會不記得君清!币咕鍥Q絕開口,眸色堅定。姚莫婉聞聲暗自舒了口氣,幸而無人泄密。
“姚莫婉腹黑,貪財,小氣,吝嗇,品位低,脾氣大,確有其事吧?”這是姚莫婉從冷冰心那里聽來的。當然冷冰心在每一個形容詞后,都是反駁的注解的。
“確有其事!币咕妩c頭。
“那你還喜歡她?”姚莫婉覺得這種集萬千缺點于一體的奇葩不配被人愛。
“難得莫婉身上有這么多優(yōu)點,我為什么不能喜歡她?”夜君清的眼睛清澈如水,無半點纖塵,姚莫婉看得出,他沒有說謊。
“這些是優(yōu)點?”姚莫婉伸手欲撫夜君清的額頭,看來幻蘿這一掌拍的不輕。
“嗯,莫婉身上沒有缺點。”夜君清狠狠點頭。
“既然你醒了,自己吃吧!币δ裼X得沒辦法跟夜君清聊天了,她會覺得自悲,這些優(yōu)點,她一樣都沒有!
深夜的焰赤國一片死寂,潮濕悶熱的山洞里,一豆光忽明忽暗,宛如鬼火,轟隆的悶聲似驚雷乍響,卻又被層層云霧阻隔。
此刻,焰赤國的帝王赤川一襲素衣踱步而入,身后魑魅魍魎四大死士緊隨其后。越朝山洞里走,那轟隆的聲音越發(fā)脆亮震耳。
“誰!”一道白光倏的射向赤川,魑魅魍魎及時擋下寒氣,將赤川護在中間。
“楚王的無心術(shù)果然精湛,只是一招,已經(jīng)逼朕的四大死士同時出手,佩服!”赤川的聲音渾厚有力,一聽便知是各中高手。
黑暗中,夜鴻弈踩著深沉的步子走了出來,洞壁一縷幽光襯的那張臉儼然地獄的閻王。
“夜鴻弈叩見焰皇!卑椎膸缀鯖]有血色的臉上,那雙眼犀利如鷹,夜鴻弈雙手拱拳,單膝跪在地上,聲音聽不出半點溫度。
“楚王快起來,論身份,朕受不起這個禮。”赤川親自上前將夜鴻弈攙起,急急開口。
“焰皇言重了,鴻弈只不過是喪家之犬,怎可比焰皇九五至尊!币锅欈目桃馐柽h赤川,退后兩步,恭敬開口。赤川薄唇微抿,轉(zhuǎn)眸命魑魅魍魎點燃洞中燈火。
四下通亮,赤川借著燭火,方才看清夜鴻弈的長相,若非頭上那兩個清晰可見的‘禽獸’二字,夜鴻弈長的還算玉樹臨風。
似乎注意到赤川的目光,夜鴻弈下意識低頭,額前流海垂下來,正好擋住那兩個字。
“不知焰皇找鴻弈可有要事?”夜鴻弈沉聲開口,語氣中少了幾分恭敬。整個焰赤國的人都知道,皇帝赤川不過是個擺設(shè),真正掌握焰赤國生殺大權(quán)的人是皇教的教主,也是焰赤國的法師司空穆。
“朕欲與楚王共議大計,只要楚王肯替朕除掉司空穆身邊的啟滄瀾,幻蘿,刁刁,助朕奪得焰赤國的大權(quán),朕便立下盟約,他日一統(tǒng)九洲之時,與楚王共坐江山!”赤川開門見山,直抒來意。
“這……”夜鴻弈驚愕看向赤川,心下陡震,他萬沒料到赤川竟心存推翻司空穆的野心,便如他彼時不曾想到夜君清居然敢倒戈反他一樣。
“此事關(guān)系重大,朕知道楚王需要時間考慮,沒事,朕就在這里等!”赤川言外之意便是讓夜鴻弈當即表態(tài)。
“鴻弈無德無能,恐難當重任!币锅欈倪沒傻到丟了西瓜撿芝麻的地步,如今能攀附上司空穆,于他而言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他實在沒必要再招惹赤川,這么個有名無實的帝王。
“朕可不這么認為,以楚王現(xiàn)在的武功,與朕這四名死士相比,也就差了毫厘的距離,能在短時間練就如此神功,非凡人也!背啻ǹ桃鈱ⅰ朗俊У臉O重,其意便是告訴夜鴻弈,同意,則生。拒絕,則死!
無語,夜鴻弈垂眸暗忖,赤川的話說的再明顯不過,若不答應(yīng)他的要求,自己馬上便會魂歸黃泉,可若答應(yīng),便是與司空穆為敵,介時一旦東窗事發(fā),自己必定死的極慘。
“楚王放心,朕既然敢來找楚王,自是有了萬全的準備,只要楚王愿意與朕合作,朕自會助楚王報仇雪恨,相信楚王還不知道,那無名,也就是原大楚鐵血兵團的都尉,本是皇教童子,當初夜君清攻占大楚皇都,無名突然失蹤,難道楚王就沒懷疑過?若那司空穆真想幫你,何致當初會讓無名毀了整個鐵血兵團,又何致讓啟滄瀾將你堂堂天子變成了太監(jiān),這還不止,楚王一次次忍受換皮之痛,難道不是司空穆的主意?”赤川既然來找夜鴻弈,自然是將夜鴻弈的底細查的一清二楚。
“焰皇想鴻弈怎么做?”夜鴻弈的心里,似有一條噴火的巨龍,不停用火焰湮沒他身體的每寸肌膚,痛,到了極致。如果當初他親手摔死仲兒,逼死姚莫心罪無可恕的話,那夜君清和姚莫婉對他所做的一切簡直人神共憤!
“楚王的無心術(shù)已然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如果朕沒猜錯的話,司空穆很快就會派楚王離開焰赤國,介時天高任鳥飛,楚王一定能尋著機會接近啟滄瀾、幻蘿和刁刁,這三個人可以說是司空穆的左膀右臂,只要殺了他們,司空穆便孤掌難鳴!背啻ㄒа狼旋X開口,這樣的機會他等了太久了。
“就算死了他們?nèi)齻,皇教在焰赤國的勢力依舊不能小覷,焰皇……”夜鴻弈狐疑看向赤川。
“你以為朕這些年真的只是擺設(shè)?楚王只管放心,只要啟滄瀾他們一死,焰赤國便再也沒有皇教的存在!背啻ㄐ攀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