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張與劉醒一模一樣的臉,夜鴻弈自醒來后理所當然留在了關(guān)雎宮,且得姚莫婉特別照顧。
“這是娘娘的茶!贝丝蹋锅欈恼酥鴦傋杂欧科愫玫牟枳叩酵≡律磉。
“小星子,為什么你不自己端過來?”正位上,姚莫婉對夜鴻弈此舉大惑不解,
“回娘娘,小星子此前負責的是清理御廁……身上臭,所以……不敢近娘娘身!币锅欈难鄄微垂,眸色暗淡,卑微的神情恰當好處。
在經(jīng)歷背叛,換臉,殘身和乞討之后,如今的夜鴻弈已然不是往昔那個傲然自負的帝王,而是一個可以把自己的仇恨隱藏的極好,好到連他自己都看不出來的地步,亦如彼時的姚莫婉!
“端過來!币δ裥奶鄣目粗矍氨拔⑷鐗m的夜鴻弈,淡聲開口。夜鴻弈聞聲猶豫片刻,終是一步步走了過去。
“娘娘請用茶。”當嗅到姚莫婉身上獨有的馨香的時候,夜鴻弈心如刀剜,不管你是姚莫婉還是姚莫心,朕都會讓你付出意想不到的代價!
“茶泡的不錯,以前學過?”姚莫婉端起茶杯,毫不忌諱的呷了一口。姚莫婉雖然激動,但也不會因為激動而失了冷靜和睿智,實則在夜鴻弈昏迷期間,姚莫婉特別命殷雪將這個與劉醒長的一模一樣的太監(jiān)調(diào)查個底朝天。
依殷雪之言,這個名叫小星子的太監(jiān)是三天前入宮的,家世并無可疑,而且那日涼亭暈倒并非刻意,正如李準所言,如果不是姚莫婉及時看到,他十有八九便凍死了。
“回娘娘,奴才家里窮,講究不起這玩意,但奴才現(xiàn)在伺候的是……皇后娘娘,自然不能有半點馬虎,這是奴才現(xiàn)學的!薄屎竽锬铩@四個字夜鴻弈很艱難才能說出口,彼時這個高高在上的女人曾是他的女人,他的皇后!可如今人是情非,這讓他情何以堪。
“你有心了,御醫(yī)說你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下去休息吧,本宮已經(jīng)吩咐御醫(yī)院送了些補品到你的房間!币δ耧嬛,淡聲開口,眼底一片溫色。
“奴才告退。”夜鴻弈話不多,他不想讓姚莫婉覺得自己過于圓滑繼而失去信任。待夜鴻弈離開,汀月緩步上前,
“如今有小星子在身邊,汀月總覺得劉醒又回來了!睅兹障嗵,汀月對夜鴻弈頗生好感。
“若他真是劉醒就好了!币δ衩虼娇嘈,將杯里的茶全數(shù)飲進了肚子里。
自那日大獻殷勤遭姚莫婉鄙視之后,夜君清又先后用了裝乖扮萌等各種方法想要博得姚莫婉紅顏一笑,結(jié)果皆被姚莫婉以沒吃藥為由攆了出來。
后來夜君清特別找流沙深談了一番,命其在汀月口中套出點兒什么,而且有了結(jié)果。
“什么叫原生態(tài)?”夜君清挑眉看向流沙,對這三個字很不理解。
“可能就是……原始的意思吧?主人會不會喜歡野人。俊绷魃尺@樣理解。
“野人?那朕無能為力了……”夜君清搖頭之際,小路子上前獻計。
于是酉時,當夜君清身披一身野獸皮,披肩散發(fā)出現(xiàn)在關(guān)雎宮時,姚莫婉幾乎沒有猶豫的喚出殷雪打鬼!殷雪出手之狠,夜君清幾乎沒有招架之力,直至最后,夜君清將長發(fā)撩起,殷雪頓有五雷轟頂之感。
“主人……他……他是皇上!”殷雪一語,姚莫婉這才定盯看去,在看清亂發(fā)下面那張臉之后,姚莫婉與汀月互扶肩膀,才不致滑倒。
“皇上剛被雷劈過么?”姚莫婉穩(wěn)了心神上前,走進夜君清時,依稀能聞道一股泥土的味道。
“莫婉,你不喜歡。 币咕逦粗δ,撅起薄唇。這造型可花了他不少時間。
“皇上可千萬別這么問,若是讓大臣們知道皇上這副打扮是為了討好莫婉,那明日早朝大臣們可有的說了。汀月,快給皇上取來衣裳!”這段時間以來,夜君清所做的一切姚莫婉都看在眼里,她自然知道夜君清的心意,所以即便她嘴上不松口,心里卻是感激夜君清會對她這般用心。不過此刻,姚莫婉覺得再不說點兒什么,這孩子怕是要毀了。
此刻,殷雪已默然退了下去,正廳內(nèi),只有角落里的夜鴻弈冷眼旁觀這一切,心火在燒。
“他們敢說!朕討好自己的皇后有什么錯了!”夜君清悻悻道,繼而隨著姚莫婉的步子走到桌邊。
“你是皇上,他們自然不敢說你錯!币δ竦沽吮柰频揭咕迳磉叄Z笑嫣然。
“他們都知道朕這半壁江山是你打下來的,他們不敢說你,半點微詞都沒有!”朝堂之上,夜君清將姚莫婉抬到了至高點,每每提及內(nèi)訌之事都會把姚莫婉的豐功偉績從頭到尾說一遍,直說到每個朝臣都倒背如流。
所謂謊言千遍成真理,何況夜君清所說的皆是事實,于是在這種潛移默化中,朝臣們對姚莫婉的敬仰已如長江之水綿延不斷。
“皇上就不怕莫婉功高震主么?”姚莫婉端著茶杯的手稍有停頓,心底蕩起一抹憂傷。
“震主怎么了?如果你愿意,朕把皇位讓給你都成!不過有一點……皇后的位置你得留給朕!還有啊,不可納妃,好不好?”夜君清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逗笑了姚莫婉,姚莫婉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俊逸如仙的夜君清也會有這么可愛的一面。
“當初夜鴻弈若有你一半的胸懷,所有的事都不會發(fā)生!币δ駩澣桓袊@,唇邊一抹苦澀。
心,似在烈火中焚燒,姚莫婉!誠然朕沒有允諾你皇位,可為了你,朕連江山都不要了,結(jié)果卻換來了什么!
“莫婉,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我們都該向前看,那個……你真不喜歡朕這一身打扮!”夜君清無意讓姚莫婉提及傷心事,轉(zhuǎn)移話題道。
“關(guān)于這點,莫婉的欣賞水平還真沒達到皇上那樣的高度!币δ癜底詳苛诵牡椎募帕,揚眉笑道。
“可你分明告訴汀月,你喜歡原生態(tài)的。 币咕宀灰詾槿。
“原生態(tài)?好新鮮的詞呢,什么意思?”姚莫婉清眸如水,臉上的笑,那樣無害。
“這……這三個字不是從你嘴里說出來的么?”夜君清覺得自己的靈魂正在寒風中凌亂。
“不是啊。哦,那晚本宮命殷雪走了趟鳳羽山莊,順便將燕南笙的私藏‘緣升’給要過來了。如果皇上覺得這三個字是莫婉說的,那有可能是誰聽錯了吧?”姚莫婉云淡風輕道。
“‘緣升’?燕南笙為什么要把那顆珠子給你!那珠子可是上古傳下來的,燕南笙極寶貝的!”后來夜君清才弄明白,問題出在流沙身上,他是讓流沙問汀月姚莫婉喜歡什么類型的男人,可流沙偏偏少說了后面幾個字兒,偏生那日姚莫婉得了‘緣升’,所以汀月就據(jù)實說了,結(jié)果流沙傳話還給傳錯了,于是便有了‘原生態(tài)’的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