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中的信箋,姚莫婉淚如雨下,第一次,她竟覺得眼淚是甜的,手,顫抖不止。
“是啊,終于等到這一天了,夜鴻弈,怎么辦,你的報應(yīng)就要來了呢……”
御書房,夜鴻弈正發(fā)雷霆之怒,整個龍案亦被他掀翻在地。
“失蹤了?失蹤了是什么意思!那么大的地下宮殿說沒就沒了!白虎,你到底有沒有去找!”當(dāng)聽到夜君清攻下平定,涼城的那一刻,夜鴻弈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前兩天,無名方才信誓旦旦說要拿下夜君清的人頭,如今夜君清就要攻進(jìn)皇城,無名卻人間蒸發(fā)了,換作是誰都接受不了這樣的結(jié)果。
“回稟皇上,屬下順著密道去找,結(jié)果密道的另一端已被堵死,屬下命人敲開時,只看到一片廢墟,根本沒有什么地下宮殿!卑谆⒁荒槕n色,據(jù)實稟報。
“不可能!這不可能!朕走過這條密道,更去過地下宮殿,沒了?怎么可能!”夜鴻弈厲聲咆哮,眼底一片慌亂。
“皇上,朱雀和玄武也在,他們也是親眼所見的!卑谆⒖聪蛏韨(cè)的朱雀和玄武,示意二人作證。
“皇上,白虎說的沒錯,這密道走下去,只是黃土一堆,根本沒有地下宮殿!敝烊傅吐暦A報。
“皇上,屬下會再派人去找無名都尉,可現(xiàn)在夜君清大軍再有兩日便兵臨城下,我等調(diào)派的大軍至少也會在三日后陸續(xù)抵達(dá),這可如何是好?”玄武的話如醍醐灌頂,令夜鴻弈頓時從慌亂中鎮(zhèn)定下來。
“沒有無名,朕一樣會贏夜君清!白虎,你即刻調(diào)派皇城御林軍日夜守在西城門,朱雀,玄武,你們二人率領(lǐng)皇城守軍隨時支援,無論如何,都要堅持一日,待援軍抵達(dá),朕親自出征,誓要將夜君清碎尸萬段!”夜鴻弈狠戾狂吼,白虎等人不敢怠慢,當(dāng)即退出御書房。
可他們心里都清楚,這根本是垂死掙扎,大局已定,他們再無力回天,只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他們沒有退路罷了。
寒風(fēng)呼嘯,雪滿長空,樹林內(nèi),樹丫吱吱作響,一行人騎馬乘車而來,車輪留下的碾壓痕跡漸漸被雪覆蓋。
“都尉大人,我們這是要去哪兒?放著夜鴻弈那小子不管了?”棗紅色的馬背上,千面狐疑看向無名,問出了所有人心底的疑問。
“夜鴻弈必輸,我們管不著了。”無名騎在馬上,無奈笑了兩聲,原本的計劃是以夜鴻弈為傀儡攻占七國,介時七國一統(tǒng),皆在焰赤皇的管制之下,四海一片升平,可誰能想到,一個姚莫婉居然左右了大局,眼下夜君清該是兵臨城下了。
“可是我們的職責(zé)不是保衛(wèi)大楚么?”轎內(nèi),魅姬掀起車簾,挑起纖長的睫羽,眸子不時朝離開的方向望去,燕南笙,魅姬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夜鴻弈并不是先皇親子,乃是洛濱和莊曉容的私生子,他根本就不配坐在皇位上,如今夜君清鐵定會奪回皇位,這樣一來,大楚皇位依舊在大楚皇子手里,我們不算失職……”無名淡淡道。
死一樣的沉寂,整個樹林只能聽到車輪滾滾的聲音,直至馬背上的墨常打破寧靜。
“都尉,這件事你為何從未跟我們言明?既然夜鴻弈是假的,那我們有什么理由跟夜君清對敵?身為大楚鐵血兵團(tuán),我們身上都有與先皇定下的盟約,我等皆受過先皇恩惠,卻做出這等逆天之事,這簡直匪夷所思!”墨常勒緊韁繩,憤然橫亙在最前面,怒聲質(zhì)問。
“墨常,你是要造反么?”見墨常黝黑的臉上雙目如鈴,無名聲音漸寒。一側(cè),白斬策馬走到墨常身邊,冷眸直視無名。
“白斬敢問無名都尉,我們這是要去哪里?”白斬聲音干冷,顯然是在對無名提出質(zhì)疑。
“你們干什么?從來都是本都尉發(fā)號施令,你們怎敢質(zhì)疑?”無名墨眉緊皺,聲音透著寒意。
“我們倒不是質(zhì)疑都尉,只是您毀了地下宮殿,又讓我等隨你離開,眼見著離大楚越來越遠(yuǎn),屬下等想知道目的地,似乎也無可厚非吧?”千面也覺得有必要問清情況。
“其實魅姬也很想知道鐵血兵團(tuán)那十萬死士的下落,原本與魅姬一直保持聯(lián)系的初陽跟魅姬失去了聯(lián)系,可是都尉將他們轉(zhuǎn)移走了?”魅姬一直糾結(jié)這件事,如今聽無名一語,便知這其中必有關(guān)聯(lián)。
“沒有,本都尉將他們殺了!币徽Z畢,四人皆驚。
“都尉,你為什么!”千面怒目而視。
“那可都是都尉您一手訓(xùn)練出來的,全都?xì)⒘?您怎么就舍得!”白斬義憤填膺。
“十萬條性命,他們?nèi)羲涝趹?zhàn)場上也就算了,可……都尉,墨常不懂!”墨常的眼里透著惋惜。
“都尉如此坦誠,是未將我們四個當(dāng)作外人,還是覺得……死人就算知道再多的秘密也無懼?”馬車內(nèi),魅姬緩緩掀起轎簾,迎雪走了出來,綠色的長袍隨風(fēng)蕩起,眸色冷若冰霜,其余三人聞聲,頓時提氣,這一提氣不要緊,三人皆感真氣受阻,似被人下了藥。
“事到如今,無名也不想瞞大家。沒錯,正如你們感覺到的那樣,你們中了本都尉的化功散,至少在未來一個月內(nèi),你們沒辦法施展武功!睙o名的聲音透著凄楚和無奈,依照啟滄瀾的意思,那十萬死士皆楚國人,若他日不能歸順焰赤國,無疑會給焰赤國帶來麻煩,所以他們必須死。
至于魅姬,千面,白斬和墨常,無名實在不忍他們跟了自己十幾年,卻落得那樣的下場,于是向滄瀾大祭祀保證,他們皆愿意與他回焰赤國,且誓死效忠。
“都尉是想在此解決我們四個了?”千面輕蔑道,冷顏怒視無名。
“不管你們信與不信,如果本都尉不這么做,你們根本走不出地下宮殿,F(xiàn)在……要么死,要么跟本都尉一起離開!睙o名淡聲開口,眼中幾許悲傷。
如果當(dāng)初沒有被焰赤國的祭祀們找到,他或許也不會有今日這樣尷尬的處境,其實即便帶他們回焰赤國,又是否能真的保住他們的命呢?無名不敢確定。
“死就死!我等又豈是怕死之人!”墨常說著話便欲縱馬沖向無名,欲做最后搏擊。
“墨常,你傻了不成,做錯事的又不是我們,我們?yōu)槭裁匆腊。〖热欢嘉敬笕俗屛业雀S,那我們跟著便是,魅姬倒要看看,都尉大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魅姬攔下墨常,轉(zhuǎn)身回了轎子。千面似乎贊同魅姬的想法,自是甩了韁繩直行,白斬則拽過墨常的韁繩,跟在千面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