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反而容易暴露目標(biāo),本宮有殷雪保護足矣!”姚莫婉當(dāng)下拒絕,好吧,她承認她其實是怕聽風(fēng)會突然看自己不順眼,背后偷襲。幸而封逸寒沒有堅持,姚莫婉也算松了一口氣。
且說殷雪帶著姚莫婉潛入遙莊后便在一處較為隱蔽的客棧落了腳,適夜,姚莫婉將親筆寫好的字箋遞給殷雪,命殷雪務(wù)必將字箋交到赫連鵬手里,倘若赫連鵬能隨殷雪前來,此事便有希望,若不能,那便是她把人心想的太善良了,這個世上,也不是任誰都會知恩圖報的。
于是在漫長的等待下,姚莫婉終于盼到了赫連鵬。
初見赫連鵬,姚莫婉不禁感慨,果然是赫連傅的兒子,真不是一般的魁梧呵,尤其是那雙斜飛入鬢的劍眉,烏黑明亮,煞有氣勢。
“你就是姚莫婉?”赫連鵬的語氣并不友善,這讓姚莫婉眸色暗凜。
“確切的說,本宮是姚莫心的妹妹!”姚莫婉悠然坐在桌邊,伸手示意赫連鵬落座,赫連鵬自不客氣,徑自坐到了姚莫婉對面。
“所以你便覺得本帥會因為前皇后對家父的救命之恩,而對你們這些叛徒網(wǎng)開一面?”赫連鵬的語氣依舊冷淡如冰。
“若此行換作赫連傅,他會毫不猶豫的同意!”姚莫婉聲音漸冷,她不想讓赫連鵬感覺到自己是在求他!
“若本帥眼前之人是前皇后,本帥亦不會猶豫!”赫連鵬眸色堅定,足見這句話的真誠,姚莫婉忽然想笑,赫連鵬呵,你面前坐著的可不是就是姚莫心么!可是這話說出來誰會信呢!
“那元帥為何來這一趟?”姚莫婉挑眉,狐疑開口。
“當(dāng)日家父被奸臣冤枉入獄,若非前皇后暗中找諸位老臣連名上書,我赫連一家早已滿門抄斬,這份恩情,赫連鵬一直銘記于心,可惜前皇后仙逝,赫連鵬再尋不得機會報恩,此番來見你,便想還這個人情,姚莫婉,你聽著,現(xiàn)在離開遙莊,本帥便當(dāng)沒見過你!”赫連鵬肅然道。
心,有些澀澀的感覺,仿佛有根銀針輕挑著,彼時冷宮場景再現(xiàn),姚素鸞親口告訴自己是她暗中做了手腳,將赫連傅冤枉入獄,若非如此,自己便不會暗中鼓動群臣連名上書,而那件事,便似壓在牛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夜鴻弈終于容不下自己了!于是后來……
“赫連鵬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告辭!”赫連鵬起身欲走時,殷雪陡然現(xiàn)身,神色冰冷的擋在赫連鵬面前。
“讓他走!币δ竦曢_口,赫連鵬似有深意的看了眼姚莫婉,轉(zhuǎn)身離去。
“主人,現(xiàn)在怎么辦?”殷雪柳眉緊蹙。
“本宮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報恩之心!替本宮準(zhǔn)備筆墨!币笱┳圆桓业÷(dāng)即取來紙筆。于是姚莫婉執(zhí)筆將彼時冷宮遭遇原原本本的寫了出來。
“殷雪,替本宮將這張字箋貼到遙莊行館的府門上,你先去貼,本宮多寫幾份,最好能貼到遙莊的大街小巷,讓所有遙莊的百姓都看到上面的內(nèi)容!币δ駥懞玫淖止{遞給殷雪。于是這一夜的時間,殷雪進出客棧不下數(shù)十次。其中十幾張字箋還是殷雪代為抄錄的。
翌日,整個遙莊沸騰了,那字箋上的內(nèi)容成了他們茶余飯后的談資,而且說的神乎其神。
客棧內(nèi),姚莫婉選了處最不起眼的角落,獨自品茶。
“真沒想到。〕蹙尤贿@么狠心,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下得去手!簡直禽獸不如!”飯桌上,路人甲憤然怒斥。
“自古帝王皆無情!不過這件事啊,一個巴掌拍不響,想必是那姚莫心做了什么對不起夜鴻弈的事兒唄。”路人乙漫不經(jīng)心開口,不痛不癢道。
“這可未必,我可聽說了,那姚莫心賢惠的很!夜鴻弈能繼承皇位,姚莫心沒少出力,難得的一位好皇后!”路人丙極認真道。
“可惜一代賢后啊,居然落得這樣的下場,真不知道是誰造的孽!甭啡思讚u頭嘆息。
“來喝酒喝酒!那高墻闊院里的事兒有誰能說的清楚!”路人乙舉起酒杯,三人共飲。
一側(cè),姚莫婉不禁自嘲,自己眼中的血海深仇在這些人眼里,不過是茶余飯后的調(diào)劑,順著酒菜都咽下去了。或許這個世上,沒有誰能對自己的遭遇感同身受,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他們永遠無法理解那一刻的撕心裂肺。
一天的時間,姚莫婉并沒有等到要等的人。
“主人,赫連鵬竟然無動于衷,現(xiàn)在怎么辦?”殷雪有些急了,畢竟時間不等人,濟州現(xiàn)在岌岌可危。
“再拿紙筆!币δ耥睦,肅然道。殷雪只道主人心思縝密,想來必有后招,于是順從取來紙筆。這一次,姚莫婉將彼時自己是如何暗中聯(lián)絡(luò)群臣將赫連傅從死刑犯變成了無罪釋放的功臣的過程十分詳盡的寫在了紙上。于是殷雪又忙了一個晚上。
翌日,姚莫婉繼續(xù)坐在角落里,細細聆聽。
“你們說那個赫連傅跟現(xiàn)在駐守在咱們這兒赫連鵬什么關(guān)系?”路人甲狐疑開口。
“這個我知道,赫連傅是他老子!看來姚莫心的本事真能通天。∫菦]有姚莫心,赫連一家怕是全都要被夜鴻弈砍了腦袋!所以說,夜鴻弈殺了姚莫心也不是沒有道理,功高蓋主,唉,這女人太過張揚了,不聰明!甭啡艘毅。
“你們說姚莫心有什么理由那么大費周章的去救赫連傅,他們之間會不會有私情啊?”路人甲一語,坐在暗處的姚莫婉一口茶狂噴出來,靠!她眼光那么不濟么!可想了一下,便笑了,這便是謠言的力量,
“瞧赫連鵬的模樣,便能看出來赫連傅該是有多么的其貌不揚,而且赫連傅年紀(jì)也不小了吧?姚莫心不會看上他,不會不會!”幸而路人丙說了句公道話。
“那就是姚莫心和赫連鵬有私情,所以……”接下來的話姚莫婉聽不下去了,特么的除了私情,她就不可以是看中了赫連一家實乃棟梁之才么!這些人的思想也忒不純潔了!
酉時前后,姚莫婉依舊沒有等到赫連鵬。
“主人,現(xiàn)在怎么辦?”殷雪著急了,彼時潛入遙莊,封逸寒曾說過,若兩日不歸,他便攻城。
“吃飯,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覺!币δ翊浇俏⒐,執(zhí)起瓷碗。
“可是我們?nèi)舨换仄揭,明日一早齊王便會攻城了!”殷雪肅然提醒。
“那就……讓他攻城吧!”姚莫婉說的云淡風(fēng)輕,殷雪雖然心急,可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得坐下來與姚莫婉一起用膳,一夜的時間,姚莫婉就真的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著了,獨留殷雪焦急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