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自是不可能,莫婉覺得皇甫大人還是低頭拜神比較靠譜!币δ窈敛涣邌莸臑槠渲笚l明路。皇甫俊休卻不然,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要做的是蹲到墻角畫圈兒詛咒,沒過多久,坐在角落里豎著耳朵聆聽的夜君清便覺肚子痛了……
離開客棧,殷雪走近姚莫婉,低聲開口。
“主人,夜君清和段婷婷跟上來了!逼鋵嵕退阋笱┎徽f,姚莫婉也聞到了夜君清身上那股獨有的清雅味道,只是那種味道已不如當(dāng)初那樣純澈了。
“別管他們!泵鎸σ咕,姚莫婉做不到心如止水,但她卻可以偽裝的極好,彼時面對不共戴天的仇人,她尚且可以將傻氣發(fā)揮到極致,現(xiàn)在她自然可以表現(xiàn)得云淡風(fēng)輕。
眼見著姚莫婉的馬車離開鎮(zhèn)集,夜君清吩咐車夫跟了上去。
“這似乎不是去大蜀的路呢,王爺不打算見蜀王了?”段婷婷揚眉看向夜君清,心底劃過一抹苦澀。
“本王想清楚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回濟州,如今曹坤大軍在廣寧虎視眈眈,本王必須回去主持大局!車夫,快點兒!”夜君清說的理直氣壯,絲毫沒為自己的出爾反爾感到羞愧。
“王爺說去哪里都好,婷婷跟定王爺了!倍捂面盟畼拥捻右绯鰺o限風(fēng)情,玉指情不自禁的撫上夜君清的手臂。
心,毛毛的,像是有只狗尾草搖來搖去,搖的他心里發(fā)慌,夜君清噎了下喉嚨,猶豫片刻后,刻意抽回手臂,朝一邊挪了挪位置。
“王爺厭煩婷婷了?”段婷婷卷曲的睫毛潤染著瑩瑩波光,一滴淚,毫無預(yù)兆的落了下來。
“別哭……別哭啊,本王怎么可能厭煩你,本王喜歡你還來不及!”夜君清的話不經(jīng)大腦的脫口而出,心,卻愕然了,這是他說的?這么肉麻的話居然是他說的!
“王爺真的喜歡婷婷?”段婷婷聞聲,頓時展顏,對于男人來說,流著淚的微笑,那可是要了血命的,此刻,夜君清縱想解釋,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本王……本王……本王覺得這車廂里怎么這么熱,太熱了!你不熱?那你坐著,本王坐到外面吹吹風(fēng)!睕]等段婷婷開口,夜君清逃命般出了車廂,秋風(fēng)至,夜君清頭腦頓時清明,不由出手扇了自己一個嘴巴,順帶還來了句:讓你順嘴胡謅!
雖然夜君清一路尾隨姚莫婉,卻始終沒上前搭訕,差不多十天的時間,他們就這么你追我趕的回到了濟州。
行館內(nèi),眾人望穿秋水,尤其是桓橫和燕南笙,爭相搶奪夜君清,終究因燕南笙下手快些,方才將夜君清拽到了青兒的房間。且說桓橫沒搶到夜君清,正懊惱之時,忽然接到一張密箋,看過內(nèi)容之后,桓橫毫不猶豫的離開了行館。
天香酒樓的雅間內(nèi),姚莫婉一襲素衣,面罩黑紗,安靜的坐在那里,桓橫來時,姚莫婉正品著茶,姿態(tài)雍容華貴,獨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老夫拜見靜心姑娘!”桓橫知恩圖報,對這位靜心姑娘自心底敬佩,尤其是在其引領(lǐng)自己投奔夜君清之后,桓橫老來得志,越發(fā)將姚莫婉敬為神明。
“老將軍平身!币δ裎⑽Ⅻc頭,旋即伸手示意桓橫落座。
“不知靜心姑娘找老夫可有要事?”桓橫坐在姚莫婉對面,態(tài)度謙敬。
“老將軍言重了,這一次,靜心是有事相求!币δ耖_門見山,直抒胸臆;笝M聞聲,片刻猶豫,遂陡然起身,雙手拱拳。
“靜心姑娘有事盡管吩咐,老夫自當(dāng)全力以赴!”桓橫鏗鏘開口,目光銳利如鷹。無語,姚莫婉唇角輕勾,旋即揚手將自己臉上的面紗摘了下去。
眼見著姚莫婉目如秋水的站在自己面前,桓橫瞠目結(jié)舌,整個人仿佛僵在一處,動彈不得。
“皇……皇后娘娘?”桓橫做夢也沒想到他一直敬仰如神的靜心,居然會是被世人看作癡兒的大楚皇后姚莫婉,即便身經(jīng)百戰(zhàn),心煉如鋼,桓橫依舊無法承受眼前這駭人的事實。
“誠如老將軍所見,靜心便是莫婉,莫婉亦是靜心。”姚莫婉可以理解桓橫的驚詫,畢竟她癡呆楚后的形象已深入人心。
“老夫真是沒想到……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桓橫茫然看向姚莫婉,眼中盡是質(zhì)疑。
“此事說來話長,相信老將軍還記得前皇后姚莫心,世人皆道姚莫心死于難產(chǎn),實則不然……”
廂房內(nèi),燕南笙揉著光潔白皙的額頭,用手指了指夜君清。
“這件事南笙只是客串,主角在這兒,當(dāng)初是他應(yīng)你的,如今你就算尋死覓活,也該找他!”燕南笙這段時間是被青兒折磨瘋了,自上次在萬皇城長跪不起之后,青兒整天的跟在燕南笙身后,時爾裝可憐泣不成聲,時爾當(dāng)潑婦謾罵詛咒,燕南笙若早知這樣,他恨不得時間倒轉(zhuǎn),讓他嫁……娶了魅姬算了。
“夜君清,當(dāng)初你答應(yīng)青兒,只要從許默那里弄到鑰匙,就負責(zé)將青兒送回萬皇城,如今倒好,青兒也離開水天一色了,卻入不得萬皇城,你這不是把青兒逼上絕路了么!夜君清,這件事,你必須負責(zé)!”青兒抹著淚,厲聲怒吼。
“咳咳……青兒姑娘,君清覺得吧,在這件事上,你該講理的,當(dāng)初雖是君清求你,但救的卻是燕南笙,所以于情于理,送你回萬皇城的事情都不該落在君清頭上!币咕遄詥柵c寒錦衣無甚交情,這件事他還真應(yīng)不下來。
“那現(xiàn)在怎么辦?你們是不打算管本姑娘了?”青兒雙手插腰,目如銅鈴。
“其實君清倒有一個不錯的辦法,姑娘若回水天一色,必定還是頭牌!币咕逖酝庵馐置黠@。一側(cè),燕南笙聞聲撫額,唇角抽搐了一下,繼而以最快的速度捂住了耳朵。
“夜君清!虧你儀表堂堂,卻沒想到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若青兒愿意做那頭牌,當(dāng)初有什么理由應(yīng)承幫你們做事!你以為你是誰。『妹,事情辦妥了,你們居然想卸磨殺驢?你當(dāng)真以為青兒好欺負是不是!夜君清,本姑娘今天就告訴你,如果你不把本姑娘送入萬皇城,本姑娘明日就在濟州青樓掛牌!”青兒仿佛一只咆哮的母獅,吼的夜君清腦仁兒疼。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夜君清點頭,眉眼皆笑。
“王爺笑的太早了,青兒還沒說完呢!待青兒掛牌之日起,每晚必會帶著姐妹們到軍營里逛上一圈兒,介時讓濟州百姓都瞧瞧,王爺口中的正義之師都在干什么!明理除淫君,安邦定國,說的比唱的都好聽,這到了晚上,把那身鐵皮一扒,哪個不淫!哪個不蕩!正義之師?我呸!”青兒一番陳詞,夜君清臉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