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駙馬與驃騎大將軍的關(guān)系視同水火,你這么說根本就是在敷衍阿碧!”阿碧冷眸直視大駙馬,第一次,她不懼權(quán)貴。
“如果不視同水火,皇上怎么放心把大夏江山交到本駙馬手里!瘪T遠山哼著氣,臉上得意之色盡顯。
“原來你們是在演戲給皇上看!”阿碧大聲道。
“這不是你該關(guān)心的問題,你只要記著,走了就別再回來!明日午時,城西茶館門口,你只需到那里即可,其余的事,本駙馬自然會為你安排妥當(dāng)!瘪T遠山交代之后,未等阿碧開口,便已縱身離去。
且說馮遠山離開的下一秒,便有兩名侍衛(wèi)自暗處走出來,將阿碧帶了下去。
“皇上!沒想到馮義父子居然有這樣的野心!更沒想到他們?yōu)榱说玫交饰,竟狠心殺害您最疼愛的九公主!”趙順悲憤開口,目光似有深意的落在了坐在一側(cè),將整個過程盡收眼底的夏王身上。
“馮義曾經(jīng)跟隨朕浴血沙場,為大夏立過汗馬功勞,朕免其死罪,你頒旨下去抄家發(fā)配,至于馮遠山……他居然敢殺了朕的芙蓉,簡直罪該萬死!命御林軍即刻到大公主府將其緝拿歸案,三日后于午門凌遲處死!還有……告訴大公主,朕以后都不想再見到她了。”夏王的聲音隱隱有些顫抖,搭在藤椅上的手攥的骨節(jié)泛白。
“老臣這就去辦!”趙順恭敬俯身。
“不急,先陪朕去天牢!”夏王頹然起身,才走兩步便覺昏眩。
“皇上,龍體重要,老臣還是先扶您回宮歇息吧?”趙順憂心看向夏王。
“不必!朕不能讓九駙馬再受委屈,更不能讓芙蓉呆在那樣陰濕的地方!”整個過程,夏王唯有一句話記的清楚,芙蓉生不能與狄峰同心,死后愿將靈魂托在狄峰體內(nèi)。
“是……”趙順不便阻攔,遂扶著夏王朝天牢去了。
直至夏王離開,暗處的姚莫婉方才走了出來。
“主人英明,沒想到趙順真的愿意替主人將夏王請過來!币笱┵潎@不已。
“他不是為了本宮,而是為了自己,你且想想,以他跟馮義水火不容的關(guān)系,如果真讓大駙馬坐穩(wěn)了皇位,他還會有好果子吃么!”姚莫婉便是看中趙順這一點,才會放心將阿碧交由他看管。
天牢內(nèi),狄峰與夜君清吃的正歡,一只烤全羊所剩無幾。
“你干嘛?”見夜君清清掃‘戰(zhàn)場’,狄峰不解道。
“姚莫婉說夏王會來接你,若是讓夏王看到這些就不好了!币咕咫S手將酒壺和剩下的羊骨頭甩出牢墻。
“開什么玩笑,夏……夏王會來……接我……夜君清!這到底怎么回事?”尖細的聲音陡然響起,狄峰騰的起身,兩手掐著自己的脖子,雙目陡睜,不可置信的看向夜君清。
“是啊,怎么回事?你聲音怎么變了?”夜君清一臉錯愕的表情,顯然對狄峰的變化并不知情。
“你還問我?我還想問你呢!是你給我下的藥吧?解藥,快拿來!”狄峰的聲音越發(fā)的娘了起來,尾指翹起,其形宛如那日在紅香館見到的青蓮,頓時激起夜君清一身雞皮疙瘩。
“君清不知啊!”夜君清一臉無辜,就在這時,牢房外突然傳來動靜,夜君清也顧得揪其根源,當(dāng)下縱身離開。
當(dāng)看到眼前夏王的時候,狄峰郁悶了,雖俯身施禮,卻未說一個字。
“峰兒啊,父皇已經(jīng)查明,芙蓉的死與你無關(guān),這些日子委屈你了!”看著明顯消瘦的狄峰,夏王老淚縱橫,親自上前將狄峰攙扶起身。
“九駙馬,為了你的事,皇上可傷了不少神,還不快謝謝皇上。”一側(cè),趙順見狄峰不語,下意識提醒。
“峰兒,你是不是還在怪父皇?”夏王拉過狄峰,親手將軟骨散的解藥遞到狄峰手里。狄峰喝罷解藥,頓覺身體舒爽不少,轉(zhuǎn)頭看向夏王。
“兒臣叩謝父皇!”清脆的聲音婉轉(zhuǎn)優(yōu)雅,夏王一聽,頓時淚如泉涌。
“芙蓉!朕的芙蓉!”沒等狄峰反應(yīng)過來,夏王頓時將其抱在懷里,痛哭失聲,狄峰茫然。
且不管夏王在聽到狄峰的聲音時是怎么樣的激動,趙順是怎樣的驚駭,只道夜君清回到夏宮后,第一件事便是質(zhì)問姚莫婉在烤全羊上動了什么手腳。
“王爺這態(tài)度讓莫婉很不爽啊!”姚莫婉品著茶,揚眉看向暴跳如雷的夜君清。
“現(xiàn)在不爽的人還在天牢!把解藥給本王!”夜君清覺得自己已經(jīng)十分對不起狄峰了,如今又把狄峰變成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對于狄峰來說,自己簡直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他無法原諒自己。
“解藥?莫婉沒下毒?”姚莫婉一臉無辜的看向夜君清。
“你說本王就要信啊!那烤全羊和酒都是你準(zhǔn)備的!”看著姚莫婉那雙無害的眸子,夜君清覺得自己已經(jīng)有免疫力了。
“咳……好吧,莫婉的確沒有下毒,不過只是下了點兒讓聲音變調(diào)的藥而已!币δ窈鋈挥行┯魫,如果有一天她真心沒說謊的時候,還會不會有人信了。
“本王就知道是這樣,你把解藥給本王。”夜君清料到姚莫婉會這么說。
“莫婉沒有解藥,其實也無需服用解藥,三天之后,狄峰自會恢復(fù)!币δ裾f的云淡風(fēng)輕。
“莫婉,你為什么啊?”夜君清疑惑不解。
“王爺少安毋躁,三日之后,自見分曉。”姚莫婉不想解釋,有些事就算費半盆唾沫星子,也未見能解釋清楚,倒還不如讓時間證明一切。
只是讓姚莫婉意想不到的是,后來夜君清竟主動去找狄峰,將下藥的事全數(shù)攬在自己身上,還被狄峰好一頓臭罵。后來據(jù)夜君清形容,當(dāng)時的狄峰,就好比青樓的老鴇在罵一個不給錢的嫖客,罵的那叫一個震天撼地,暢快淋漓。
這件事對姚莫婉觸動很大,為還前世債,她一直默默為夜君清付出,從未想過回報二字,她覺得就算為夜君清做盡一切也是天經(jīng)地義,然則時至今日,她心底卻有些躁動的情愫縈繞,即便她不知道以后的時局如何,可那種莫名的情愫已經(jīng)讓她漸漸沉淪。
三日之后,夏王突然頒旨昭告天下,封狄峰為太子,并決定百年之后將皇位傳于狄峰。榜文一發(fā),眾人皆驚,尤其是狄峰,完全不知道夏王是哪根筋搭錯了。但狄峰隱隱覺得這件事跟夜君清和姚莫婉脫不了干系,直至趙順找到他,將一切告知,狄峰方才恍然。
夏芙蓉的事已經(jīng)塵埃落定,夜君清也和大夏簽署了結(jié)盟國書,姚莫婉等人自是沒有再呆下去的理由,于是向夏王請辭。
待姚莫婉與夜君清離開臨安不過一百里,狄峰突然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