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女兒這輩子沒求過父親任何事,這一次,女兒求您,成全了女兒吧!”桓采兒淚如雨下,撲通跪在地上;覆蓛哼@一跪,身后的皇甫俊休就顯得分外突兀,于是紫霜毫不猶豫的走到皇甫俊休身后,朝其膝蓋狠踹了一腳。
蒼天!這什么情況。∷幌肴。∮袥]有人聽到他的心聲!皇甫俊休此刻的表情看起來比桓采兒還要傷心欲絕。
“你們!你們真是氣煞老夫!”桓橫狠狠跺腳,氣的坐在了椅子上。
“父親,女兒不小了,難道您不希望女兒下半輩子能過的幸福么?此生,只有跟著俊休女兒才會幸福!”桓采兒見桓橫眉目松動,當(dāng)即加大力度,淚如泉涌。
“俊休,你說話呀!”桓采兒伸手扯了一把跪在自己身后的皇甫俊休,低聲催促。
“我想出家!被矢⌒輳臎]有一刻這么認(rèn)真過。
“他說什么?”桓橫聽的不真,遂吼道。
“他說他想迎娶女兒,而且發(fā)誓會對女兒好!被覆蓛寒(dāng)下翻譯道,皇甫俊休絕倒,這都什么耳朵啊!他說他想出家啊!
事情的結(jié)果就是桓橫見自己無力回天,索性成全了女兒,承認(rèn)了皇甫俊休這個女婿,但有一點,便是翌日完婚。這樣的結(jié)果皆大歡喜,人人滿意,卻唯獨苦了一人,自從正廳離開后,整個行館的人都開始忙碌起來,唯有皇甫俊休將自己關(guān)在屋里。
殷雪怕皇甫俊休一時想不開,于是讓風(fēng)麟暗中監(jiān)視,后聽風(fēng)麟說皇甫俊休幾次想割腕自殺,卻終究沒下去手。
大婚場面異常熱鬧,桓橫雖有不愿,可見女兒一臉的如沐春風(fēng),便也釋然了。而皇甫俊休身在濟州,無甚幫手,就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兒。
歡歡喜喜的一場大婚,解決了所有人的難題,直至皇甫俊休愁容滿面的帶著桓采兒離開濟州,殷雪方才向燕南笙透露了姚莫婉的行蹤。而燕南笙知道這件事的結(jié)果直接導(dǎo)致夜君清出現(xiàn)在萬皇城。
至于寒錦衣怎么可能會放夜君清進去,則要歸功于燕南笙的花言巧語,事實上,寒錦衣也不是全然不知,只不過寒錦衣素來不愿強求,如果姚莫婉想走,他不會留。
“沒想到你在這里過的這么辛苦?”當(dāng)夜君清站在姚莫婉面前時,姚莫婉正扛著鐵鎬,拼命刨地。
“夜君清?”姚莫婉聞聲抬眸,正看到夜君清俊逸如仙的站在自己面前,猶豫片刻,姚莫婉猛的出手在夜君清的胳膊上擰了一下。
“好痛!你干嘛!”夜君清那滿眼的含情脈脈,頓時變成無限怨懟。
“真的沒在做夢。∫咕,你怎么會在這兒的?”在夜君清發(fā)出一聲慘叫后,姚莫婉方才相信眼前卻有其人,而不是虛幻。
“姚莫婉!你對本王動手動腳,就是想確定自己有沒有做夢?”夜君清怒了,他可是不吃不喝趕了兩天一夜的路才來的。
“只動手,沒動腳,王爺可別冤枉了莫婉!币δ癫灰詾槿,旋即拿起鐵鎬繼續(xù)刨坑,而且似乎比剛剛還要賣力,因為她覺得,自己這玉如意有可能挖到頭兒了。
“你以為本王大老遠(yuǎn)來就是為了冤枉你!姚莫婉,你……你刨什么呢?”夜君清很生氣,可在看到姚莫婉異常的舉動時,暫且不與她計較。
“玉如意。⊥鯛斢兴恢,尊主真是很有錢!”姚莫婉覺得有錢兩個字不足以表達自己對寒錦衣的崇拜。
“所以呢?”夜君清不愛聽了,有錢了不起么!
“所以莫婉覺得不拿白不拿。”看著姚莫婉那雙黝黑的瞳孔里閃出兩把光燦燦的玉如意,夜君清便知姚莫婉被荼毒的不輕。
“這些都是白拿的?”夜君清不以為然。
“其實也不算白拿,莫婉有付出汗水的!币δ癞(dāng)即抹汗。
“有件事本王痛心疾首!币咕逖詺w正傳。
“說出來聽聽!”姚莫婉將之后那句‘讓我也高興高興’這幾個字噎在了喉嚨里。
“皇甫俊休那個混蛋居然把桓橫大將軍的女兒娶走了!”夜君清義憤填膺。姚莫婉聞聲微怔,手中的鐵鎬停頓了片刻后繼續(xù)刨坑。
“還真是可惜,不然……”姚莫婉淡淡開口。
“不然本王是打算將她嫁給奔雷的!你也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如今白白便宜了皇甫俊休那小子!”夜君清還真這么想過。
“那還真是痛心疾首呵……”姚莫婉笑了,唇角的弧度越發(fā)深了幾分。就在這時,鐵鎬碰到了障礙,姚莫婉登時扔了鐵鎬,俯身將坑里的玉如意取了出來,之后起身,開懷大笑,她似乎很久沒這么笑過了。
“你喜歡這東西?”聽著姚莫婉暢快淋漓的笑聲,看著姚莫婉動人心魄的笑顏,夜君清心底涌起一抹異樣的情愫,這一次,他真真切切感覺到了。其實由始至終,他從沒想過姚莫婉會是誰的替身,憑她這樣腹黑的性格,如果不是鐵一般的事實擺在面前,任誰也不相信她會是莫心的妹妹。
“喜歡。『芟矚g!”姚莫婉笑出淚來卻渾然不知。夜君清不語,隨即撿起姚莫婉扔在地上的鐵鎬,狠狠刨了下去。
于是當(dāng)寒錦衣與燕南笙暢飲歸來的時候,正看到姚莫婉與夜君清在黃金樹林里刨的不亦樂乎。
姚莫婉決定離開在寒錦衣意料之中,他雖沒有挽留,可心里到底有些不舒服,一來,他是真舍不得姚莫婉,二來,姚莫婉臨走時竟真的去搬后園那座如意山,若不是后來寒錦衣將答應(yīng)給她的玉如意兌換成銀票,眾人真懷疑姚莫婉會不會被玉如意活活壓死。
當(dāng)然,不舒服的除了寒錦衣,還有另一個人。
車輪滾滾前行,碾壓出兩條淡淡的痕跡,車廂內(nèi),夜君清一臉褚色的看向姚莫婉。
“本王覺得你這輩子都別再去萬皇城了。”夜君清肅然開口。
“七十五,七十六,七十七……為什么?”姚莫婉閑暇之余問了一句。
“如果讓喬爺再見到你,他很有可能會將你碎尸萬段。”看著姚莫婉手中藍光琉璃球制成的衣服,夜君清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碎尸萬段也值了!王爺看看,這是藍光琉璃。∵@么一小顆,就可以換千匹戰(zhàn)馬!數(shù)到哪里了?哎呀!重新數(shù)!一,二,三……”夜君清不敢說話了,這已經(jīng)是姚莫婉數(shù)的第十回了。
姚莫婉回到行館后,奔雷依舊準(zhǔn)備了盛大的接風(fēng)喜宴,因為桓采兒的離開,席間,眾人顯得極為放松。
適夜,姚莫婉獨坐涼亭,纖弱的身子倚在欄桿上,玉指環(huán)于雙膝,美眸微抬,仰望蒼穹,繁星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