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夜君清的手欲觸到墨硯的那一刻,姚莫婉突然拿起墨硯,猛的甩向寒錦衣。
即便寒錦衣武功極高擋下了墨硯,可里面的墨水卻濺了寒錦衣一臉。一側(cè),燕南笙與夜君清驚愕異常,當(dāng)即護(hù)在姚莫婉身前。
“寒錦衣!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幾番侮辱他們兩個,不就是因為他們長的比你俊俏!本宮真不明白你腦袋里裝的是什么東西?長的美就那么重要么?你是想要當(dāng)男伶還是想當(dāng)男寵!不然那么在乎美丑干什么!”
“說實話,你長的不美,但帥氣!本宮看你第一眼就覺得親切,覺得安全感十足,做為男人,這就夠了!你還想求什么!像他們一樣?你怎知他們不會因為這張臉而自卑,燕南笙,男生女相,就算有著男性的特征,可走在大街上,卻被多少登徒子調(diào)戲過!”
“夜君清,明明是戰(zhàn)場神話,所向無敵,可這張臉,分明就是一個文弱書生!你怎知他們暗地里不羨慕你古銅色的肌膚,健碩的身材!不是所有人都喜歡他們這樣的,至少他們就不是本宮的菜!”
姚莫婉仿佛小豹般狂吼著,中間甚至不曾換氣,她怕自己一停下來,便再也沒有開口的機(jī)會了。
桌子對面,寒錦衣怔怔的站在原地,手中的墨硯還滴著墨水,染黑了蘇綢所制的桌布,姚莫婉身邊,燕南笙與夜君清半刻沒敢馬虎,不過對于姚莫婉的話,他們卻聽的一清二楚,有那么一刻,他們居然感覺到了自卑。
“咳……她出來時沒吃藥吧,你們快點兒把她帶回去,本尊覺得她一會兒該咬人了!焙\衣出乎意料的沒有出招,轉(zhuǎn)身離去。
直至確定寒錦衣不會回來,夜君清方才狠舒了口氣。
“姚莫婉,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他動一動手指,就可以要了你的命!”夜君清后怕的看向姚莫婉,完全不知道姚莫婉哪兒來的勇氣,居然敢指著寒錦衣的鼻子罵他,這種事,一直是他渴望而不可為的。
“嗯,你是瘋了!不過南笙喜歡!就沖你剛剛那番話,南笙決定將九晶冠送給你!”即便姚莫婉那段話里有貶損自己的成分,可畢竟勇氣可嘉。
“回去。”姚莫婉平靜的許久,方才轉(zhuǎn)身走出雅間。夜君清與燕南笙不禁相視,皆不知姚莫婉今天抽的什么瘋。
直至回到關(guān)雎宮,他們方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此刻,流沙正站在姚莫婉面前,恭敬稟報。
“啟稟主人,當(dāng)日屬下的確將王沁若送入莽原,而且助其將火鳳安葬,不過……不過王沁若曾說過火鳳最喜歡的地方是荊州的碧海藍(lán)天,還說有機(jī)會會將火鳳的墳移到那里!绷魃硲{著印象回憶道。
“屬下也覺得,如果王沁若是在莽原出事,奔雷一定會有信箋傳來,所以王沁若必是在莽原以外的地方被人擒拿,只是……”殷雪亦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
“只是她的尸體為什么會在楚皇城的大街上出現(xiàn)?而且死狀凄慘?這是誰干的?目的是什么?”姚莫婉只覺腦子混成一鍋漿糊,很多時她都想不明白,自重生以來,她將每件事都拿捏的十分精準(zhǔn),少有偏差,可如今,王沁若的死讓她失了方向,她甚至連懷疑的對象都沒有。
“會不會是夜鴻弈?”殷雪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當(dāng)初對王沁若尋而不得的夜鴻弈。
“不會!王沁若到底是大楚淑妃,如果是他抓了王沁若,就算殺她,也不會這樣明目張膽,更不可能將她扔在街頭任人踐踏!币δ癞(dāng)即否定。
“那會是誰呢?王沁若手無縛雞之力,他們居然用這樣殘忍的手段斬殺她!主人……”殷雪忽然抬眸,憂心看向姚莫婉。
“你是怕有人對王沁若逼供,怕她說出本宮的事?”殷雪的擔(dān)心不是沒有道理,事實上,姚莫婉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這點,可現(xiàn)在敵暗我明,就算如此,她亦不能有所作為。
“主人,屬下以為……您已經(jīng)暴露了;蛟S,您該離開楚宮!币笱┖鋈挥蟹N不祥的感覺,這是她之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如果真是這樣,莫婉,事不宜遲,我們還是快收拾東西,離開這里!”夜君清似乎感覺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當(dāng)下提議道。
“不行!這些都是我們的猜測,沒有真憑實據(jù)!币δ癫⒉淮蛩阗Q(mào)然離開。
“若是真的呢!”夜君清有些急了。
“如果是真的,莫婉就更不能走了,如今敵暗我明,就算我走到哪里,危險都會存在,一旦莫婉出逃莽原,很有可能會暴露莽原,在準(zhǔn)備不足的前提下,莽原不可以出事,殷雪,你速給奔雷去信,讓他以最快的速度將本宮送到莽原的那些人安排到最安全的地方,王沁若的事不能發(fā)生第二次!”姚莫婉的態(tài)度比任何時候都要堅決。
且說王沁若的尸體被拋到街頭的第二日,夜鴻弈方才得到消息,隨即命人將其尸體扔于亂葬崗,并辟謠此人絕非大楚淑妃,這件事更加證明了此事與夜鴻弈無關(guān)。所以對于王沁若的死,姚莫婉絞盡腦汁亦猜不出是誰動的手腳。
因為王沁若的事,姚莫婉等人暫時沒有心思與寒錦衣周旋,以至于三天之后,有人坐不住了。
初晨的陽光透過繁復(fù)的窗欞灑下一片碎金,姚莫婉慵懶的睜開眸子,長長的嘆了口氣,王沁若的死依舊毫無頭緒,她不禁開始為莽原的那些人擔(dān)心。
就在這時,汀月驚慌失措的推門小跑進(jìn)來,滿目驚慌的看向姚莫婉。
“娘娘,出事了……”
當(dāng)姚莫婉簡單梳洗后走出內(nèi)室時,赫然看到一襲黑袍的寒錦衣正大搖大擺的坐在自己的貴妃椅上,單手撫弄著趴在他身邊一動不動的絮子。而燕南笙與夜君清正虎視眈眈的坐在對面,正廳的空氣分外緊張。
“咳……這是哪陣風(fēng)將我們英明神武的寒尊主吹來了,莫婉未曾相迎,實在罪過!币δ衩銖(qiáng)揚起笑臉,娉婷走到座位上,心卻忐忑不安,如果寒錦衣在后宮發(fā)飆的話,必會引來皇城侍衛(wèi),介時會有什么樣的后果,她無法預(yù)料。
“嗯,態(tài)度不錯,這貓命不該絕呵。”寒錦衣?lián)P了揚手,彼時還紋絲不動的絮子蹭的竄下貴妃椅,跑出關(guān)雎宮,甚至都沒來得及喵一聲,估計是被嚇壞了。
姚莫婉微怔了一下方才覺得后怕,旋即親自起身為寒錦衣倒了杯清茶送過去。
“莫婉!”夜君清見姚莫婉欲走向寒錦衣,當(dāng)下起身,卻被寒錦衣攔了下來。
“本尊要殺她,十個夜君清也攔不住,本尊若不想殺她么……十個楚漠北也不行!焙\衣一語,姚莫婉眸色驟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