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府內(nèi),楚漠北打了一早上的噴嚏。
“太子殿下,您沒事吧?”飯桌旁,皇甫俊休憂心問道。
“沒事,漠信怎么樣了?”楚漠北索性擱下瓷碗,起身走出正廳。
“御醫(yī)說已無大礙了,只是身體太過虛弱,一時半晌還起不了床!被矢⌒輷(jù)實稟報。
“只要身體無恙,起不來也好,省得他總是嚷著要見姚莫婉,真不知道姚莫婉給他吃了什么藥,居然能讓漠信為她擋刀!看來本太子不能再縱容他們見面了,你去安排,等漠信能走動了,即刻送他回蜀!弊猿判堰^來之后,便一直央求楚漠北抬他去見姚莫婉,楚漠信越是這樣,楚漠北就越懊惱當(dāng)初不該一時心軟。
“只怕沒那么容易……”皇甫俊休低聲開口,眸子下意識掃向府門,楚漠北聞聲轉(zhuǎn)身,亦看到出現(xiàn)在府門的不速之客。
“漠北不知樓蘭王駕到,未曾遠(yuǎn)迎,樓蘭王莫怪才是!背睌苛搜鄣椎谋洌τ先。
“太子殿下不必客套,老夫聽聞漠信那孩子出了事,怎么都放心不下,所以與莫婉一同過來,太子殿下不會覺得不方便吧?”庫布丹說話間,姚莫婉已然在汀月和庫布哲兒的攙扶下踏入府門。
“當(dāng)然不會,樓蘭王惦念漠信,漠北感激不盡。俊休,帶樓蘭王和昭陽公主到漠信房里!背惫Ь撮_口,旋即似有深意的瞥了眼臉色蒼白的姚莫婉。
“樓蘭王,昭陽公主,這邊請!”皇甫俊休自然明白楚漠北的意思,一側(cè),姚莫婉并未開口,事實上,她亦想借這個機(jī)會與楚漠北單獨聊幾句。
“莫婉姐姐,你不去?”庫布哲兒小心扶著姚莫婉,狐疑問道。
“你先去,莫婉姐姐有事要與太子殿下商談,一會兒再過去找你!币δ駛陔[痛,卻強(qiáng)自鎮(zhèn)定,抿唇淺笑。
待庫布哲兒離開,姚莫婉這才將視線轉(zhuǎn)到楚漠北身上。
“太子殿下該不是讓莫婉站在這里說話吧?”姚莫婉揚眸看向楚漠北,妖嬈絕世的臉龐,邪魅入骨的眼波,驚為天人的容顏卻讓姚莫婉感覺不到一絲美感,真是恨啊!
“越后請!背毖鄄鬓D(zhuǎn),薄唇輕勾,先一步走進(jìn)正廳。待二人落座后,楚漠北命仆人沏了壺上好的碧螺春端上來。
“事實上,本太子并不同意讓越后再見漠信!背遍_門見山,與聰明人說話,不必拐彎抹角。
“所以莫婉才會帶樓蘭王一起來啊!币δ裨频L(fēng)輕的開口,挑眉的動作做的十分囂張。
“你以為這樣,本太子就拿你沒辦法了?”楚漠北冷眸直視眼前女子,心火很容易的就被姚莫婉挑了起來。如果姚莫心是運籌帷幄的仙子,那姚莫婉就是攻于心計的惡魔,楚漠北如此評價,他自骨子里覺得這個女人很難纏。
“有,當(dāng)然有!只要太子殿下喚出殷雄,分分鐘就可以要了莫婉的命。”姚莫婉一本正經(jīng)道。
“你沒帶隱衛(wèi)?”楚漠北質(zhì)疑問道。
“沒有!币δ裥χ铄涞捻锉娌怀稣婕。
“殷雄!附近可有異動?”楚漠北當(dāng)即喚出殷雄,聲音透出掩飾不住的殺機(jī)。
“回主人,整個百里府至少有五十名隱衛(wèi)。”殷雄聲音凝重。
“姚莫婉!”楚漠北怒了,這還叫沒帶隱衛(wèi)?
“干嘛?”姚莫婉一臉無害的迎向楚漠北的怒目,片刻方才恍然:“哦,那有可能是樓蘭王帶來的!
無語,楚漠北額頭頓時浮起三條黑線,很明顯,眾目睽睽之下,他不可能動姚莫婉分毫。
“讓你見漠信可以,不過……”
“太子殿下放心,對于明月峽的事,莫婉只道是那些沒長眼的匪賊沒見識,居然敢攔路打劫太子殿下的客人,而且沒長心的傷了太子殿下最寶貝的弟弟,才會落得個血洗的下場!辈坏瘸遍_口,姚莫婉已然想好說辭。
“你肯這么說?”楚漠北對姚莫婉的人品表示懷疑。
“自然是有條件的!币δ窆徊回(fù)楚漠北所望。
“說出來聽聽!背鄙钗跉,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無語,姚莫婉轉(zhuǎn)眸看向汀月,汀月自是心領(lǐng)神會,旋即自懷里取出一卷帛書,恭敬遞到楚漠北面前。
楚漠北看著汀月遞上來的帛錦,思忖片刻,方才讓百里皓然將其接過來攤在桌上。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楚漠北雙眼依舊盯在帛書上,眉目糾結(jié)。
“太子殿下不愿意?”姚莫婉沒了耐心。
“不是不愿意,是沒看懂。”楚漠北這才將視線從帛書移到姚莫婉的臉上,魅色的容顏滿是疑云。
“不該啊,沒有錯字,語句也很通順,莫婉寫完后檢查好幾遍的!币δ衩髦辈⒎谴艘,卻還故意驚詫道。
“你如今貴為大越皇后,一宮之主,執(zhí)掌鳳印,天下女人覬覦的位置你已收于囊中,越王夜鴻弈更視你如珠如寶,縱是天上的星得都恨不得摘下來給你,本太子實在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背叛他!蹦遣瘯戏置鲗懼,大越內(nèi)訌之日,大蜀需借精兵十萬以助威。所謂助威,就是只站著吆喝,并不參戰(zhàn)。
“那太子是否猜到莫婉會助誰倒戈?”姚莫婉收起眼中的戲謔,正色看向楚漠北。
“除了夜君清,還有會有其他人么!”楚漠北冷哼一聲。
“夜君清可是大越百姓人盡皆知的美男子,莫婉還待字閨中的時候,就已經(jīng)垂涎他很久了!币δ駭[出一副花癡模樣,眸光熠熠生輝。
“這是你的理由?”楚漠北有點兒想吐血了。
“這個理由不充分嗎?”怒發(fā)沖冠,紅顏禍水的例子舉不勝舉,她為夜君清如此,似乎也說得過去啊。
“差強(qiáng)人意。如果本太子不想簽?zāi)?”楚漠北輕吁了口氣,修長的手指輕點著桌上的帛書,慵懶開口。
“那莫婉可就不能保證會不會在小王爺面前胡言亂語了,太子或許不知道,莫婉講故事的能耐可大了,如果弄得你們兄弟反目,同室操戈什么的,介時可別怪莫婉沒給過你機(jī)會!币δ裼鷿u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若他日本太子出兵十萬助陣,有什么好處?”楚漠北自然沒那么容易妥協(xié)。
“換來兄賢弟恭啊!币δ裨俣葟(qiáng)調(diào)。只吆喝兩聲就想要好處,你當(dāng)本宮是開善堂的么!姚莫婉不以為然。
“咳咳……”楚漠北身側(cè),百里皓然忍笑忍到了內(nèi)傷,果然是姚莫心的親妹妹,深知氣死人不償命的道理啊。
“你的意思就是,本太子沒選擇了!”楚漠北很清楚,如果現(xiàn)在不同意,姚莫婉很有可能破罐子破摔,于他大大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