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想再看到你!”夜君清憤怒的將庾傅寧甩在涼亭的欄桿上,轉(zhuǎn)身絕然而去。
看著夜君清的背影沒入黑夜,庾傅寧淚如雨下,身體的疼痛怎敵得過心痛的萬分之一。夜君清啊,如果你的心里沒有姚莫婉,為何不肯說那一句,只要一句話,你就可以知道姚莫心死的真相!可是你為什么不愿意!既然你心里可以容下另外的女人,為何那個(gè)女人不是傅寧!為什么!
一路上,夜君清的心彷徨無依,他不敢去想庾傅寧的那些質(zhì)疑,可那些問題卻不停的在他腦海里晃著,逼得他走投無路,姚莫婉騙了他?又騙了他!他要找姚莫婉,一定要問個(gè)清楚。
姚府就在眼前,奔雷在府門處來回踱步,神色憂慮。
“奔雷!姚莫婉在哪里?本王要見她!”只要想到姚莫婉有可能在騙他,夜君清的心便似被一塊重石堵著,幾欲窒息,幾欲迸發(fā)。
“回王爺……殷雪?”就在奔雷迎上去的時(shí)候,赫然發(fā)現(xiàn)殷雪從天而降,滿身是血。
“主人有沒有回來?有沒有!”沒等夜君清轉(zhuǎn)身,殷雪已如離箭般沖向奔雷,雙手緊抓住奔雷的肩膀,眼中盡是恐懼。
彌漫在空氣中的那股血腥味讓夜君清的心陡然寒涼,所有的疑問頓如飛灰,他陡然沖到殷雪面前,滿目驚慌的看向殷雪。
“發(fā)生什么事了?”夜君清狠噎著喉嚨,不敢想象這世上會有誰能讓殷雪傷成這樣,更無法想象姚莫婉的處境。
“主人中了楚漠北的埋伏……明月峽遍地死尸……可殷雪找不到主人!怎么辦……是殷雪對不起主人……殷雪不該離開!怎么辦!”自被族人選做隱衛(wèi)那一天開始,殷雪便沒再流一滴淚,可現(xiàn)在,她淚如雨下。
“楚漠北這個(gè)混蛋!我就知道他沒安好心,可主人就是不聽,一定要去明月峽,都怪我,我該留下主人的!”奔雷悲憤自責(zé),劍眉蹙成一團(tuán)。
“娘娘出事了?”身后,汀月一臉震驚的看向殷雪,滿目驚慌。
“汀月,你不是跟主人在一起嗎?”見是汀月,奔雷當(dāng)下沖了過去,急聲詢問。而一側(cè),夜君清只覺心痛欲絕,卻不知該做什么,這是他第二次害怕到無所適從的地步,第一次,是在聽到姚莫心死訊的那一刻。
“汀月奉娘娘之命去找楚漠信了!娘娘不見了?會不會是和楚漠信在一起?楚漠信離開郁春院之后就朝明月峽去了!”汀月的眼淚無法抑制的涌落,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跟了姚莫婉這么久,怎會沒有感情。
“楚漠信……楚漠北!”殷雪利目陡睜,身形嗖的躍起,瞬間沒入黑夜。就在殷雪消失的下一秒,風(fēng)雨雷電亦跟著殷雪的身影一并躍起,同為隱衛(wèi),他們自有自己的一套追蹤方法。
“該死的楚漠北,若主人有事,奔雷豁出命跟他拼了!”奔雷狠戾低吼,正欲跑出去,卻被夜君清拽了回來。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姚莫婉怎么會中了楚漠北的埋伏?怎么會這樣?”夜君清雙手拉著奔雷,急聲質(zhì)疑。
“王爺現(xiàn)在才想起來問會不會太晚了!之前奔雷告訴王爺,主人去明月峽赴了楚漠北的邀請,可王爺連聽都不聽,只顧著那個(gè)破簪子,如果主人出事,王爺一定會后悔的!”奔雷顧不得身份,大聲埋怨。
“奔雷!”夜君清愕然,奔雷素來敬重自己,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逆反的時(shí)候。
“奔雷語氣重了,卻句句肺腑!王爺想做什么是王爺?shù)氖,但現(xiàn)在奔雷要去尋主人,恕不奉陪!”奔雷猛的甩開夜君清的手,憤然消失在夜幕中。
“娘娘……你千萬不能出事……嗚嗚……娘娘……”汀月帶著濃重的哭腔悲泣著,腳步凌亂的跑向奔雷離開的方向。
“汀月,你知道姚莫婉在哪里?”如今的汀月成了夜君清唯一的救命稻草,此時(shí)此刻,他腦子里一片混沌,完全理不清思路,只覺心痛的似在滴血。
“不知道就要呆在這里什么都不做?王爺……汀月不明白,為什么王爺每次遇到危險(xiǎn),娘娘都會在你身邊,可娘娘遇到危險(xiǎn)的時(shí)候……王爺又在哪里……汀月很失望……也替娘娘不值……”汀月抹著淚,淚水盈溢的目光透著無盡的失望。
夜君清被汀月的眼睛看的滿臉通紅,恨不得有個(gè)地縫鉆進(jìn)去,他忽然覺得無助,他該怎么辦?初入莽原,他除了無所事事,什么都沒做,如今他就算想找,卻不知道方向。
汀月走了,就那樣哭著的,漫無目的的跑開了,夜君清獨(dú)立在深夜,任秋風(fēng)吹起他的衣襟,過往一幕幕重現(xiàn),他忽然明白了,自己能活到現(xiàn)在,不是因?yàn)檫\(yùn)氣好,而是有個(gè)女人一直在站在他面前,為他擋開所有危險(xiǎn)?扇缃瘢莻(gè)女人生死不明,他卻只能無所適從的站在這里。
心,那么痛,仿佛有只手正穿透他的胸膛,想硬生扯走他心里最珍貴的東西,他無力阻止,就只能默默忍受。
風(fēng)過,面頰陡涼,夜君清驚訝抬手,發(fā)現(xiàn)指尖有淚。下一秒,夜君清如夢初醒,瘋了一樣點(diǎn)足躍起,心里不停的祈禱,莫婉!一定要活著,求你一定要活下來!
百里府內(nèi),殷雪狂舞著鳳翅鏈,那些沖上來的侍衛(wèi)還未近身,便已倒地哀嚎。
“殷雪,你瘋了!”對面,殷雄手握龍須鞭,赫然擋在殷雪面前。
“交出姚莫婉!否則我夷平這里!”殷雪字字如冰,眼底鋒芒仿佛日月之光,逼的人不敢直視。
“姚莫婉不在這里。”殷雄冷聲拒絕。
“既然你不肯交,我便打到你們交為止!”殷雪說話間倏的揚(yáng)起鳳翅鏈,黑夜中,那鳳翅鏈宛如蛟龍出海,帶起一陣狂風(fēng),又如野獸出籠,飛沙走石般襲向圍上來的侍衛(wèi)。
又是一陣慘烈嚎叫,殷雄無奈,只得拋出龍須鞭,兩件寶器摩擦?xí)r,發(fā)出刺耳的轟鳴,震的人心臟發(fā)顫,資質(zhì)淺的侍衛(wèi)已被震的口吐鮮血。即便是殷雪,亦感覺到握著鳳翅鏈的虎口發(fā)麻,殷雄自然也好不到哪里。
“住手!”就在二人再欲動(dòng)手之際,低戈的聲音陡然響起,楚漠北一臉戾氣的走了出來。
“交出姚莫婉!”見是楚漠北,殷雪雙目赤紅,恨不得將其碎尸萬段。
“念你是殷雄親妹,走吧,本太子饒你不死!背笔侄,深邃的眸微微一閃,月光下,那雙眼似有著蠱惑人心的魅力,讓人甘愿折服,甘愿跪拜。
“除非交出姚莫婉,否則殷雪至死不休!”殺紅眼的殷雪滿身是血,黝黑的眸帶著幽蟄的寒光狠狠射向楚漠北,縱她眼前是洪水猛獸又如何,她只在乎自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