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里哪來的倉鼠,就她了!”夜鴻弈額頭青筋迸起,幽眸寒蟄,手指指向跪在面前的明玉。
“皇……”明玉驚愕之余想求饒,卻在開口之際隱忍下來,她清楚,只要自己服食這些丹藥而死,安柄山的下場絕對會比自己想象的要慘。
“皇上,貧道以為還是用倉鼠或是貓狗之類的好些,這種丹藥用在人身上未必能立竿見影!苯^塵單手打了個揖,恭敬道。
“既是如此,來人,將華清宮里的畜牲抱過來!”夜鴻弈冷蟄低吼。
一語畢,明玉下意識看向絕塵,眼中流露出一絲感激之意,絕塵只微點頭,便將目光轉(zhuǎn)向早已嚇癱的安柄山身上,看著昔日仇人得到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絕塵心底終于釋然,他茍延殘喘多年,為的就是今日。
半盞茶的功夫,侍衛(wèi)將姚素鸞剛剛自宮外弄來的惡犬牽了進(jìn)來,在看到惡犬的一刻,絕塵暗自噎了下,如果手中的丹藥毒死人需要一顆的話,那眼前這條狗怕是得三顆才能喪命。
幸而夜鴻弈此時在氣頭上,也不管許多,當(dāng)下命絕塵試藥,絕塵不含糊,隨手拿過宮女手中的金盒,將里面的丹藥全數(shù)扔到地上。
即便是毒藥,那也是集世間珍稀藥材于一身的毒藥,惡狗嗅著味道,當(dāng)下伸出舌頭將丹藥全都舔到肚子里。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惡犬身上,尤其是安柄山,那雙細(xì)瞇眼瞪得老大,即便他知道這是絕塵設(shè)好的陷阱,可他還是希望奇跡能出現(xiàn)。
“嗚……”看著惡犬在地上掙扎幾下后嗚呼哀哉,絕塵眼底閃過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彼時接過金盒,他便將準(zhǔn)備好的劇毒抹在了丹藥上。
“不可能!皇上,這不可能!這些丹藥老奴一直服用,現(xiàn)在不還是好好活著,這個畜牲不應(yīng)該死啊!皇上!您莫要被他們騙了啊!”惡犬咽氣,安柄山凄厲大吼。
“安柄山!你再說一遍!”夜鴻弈陡然甩袖,陰森的面容涌動狂風(fēng)怒浪。
“老奴……老奴也是怕皇上服用后會有異常,才會以身試藥……皇上!這些丹藥沒有毒,真的沒毒!不信皇上可傳喚御醫(yī)為老奴驗查!”安柄山驚慌之余,道出自己偷食丹藥的秘密,只是生死關(guān)頭,這些事便顯得微不足道了。
“好!朕就給你這個機(jī)會,如果御醫(yī)在你身上驗出丹藥的成分,就證明你不是蓄意謀害朕,否則……”夜鴻弈森幽的眸子陡然緊瞇,其戾氣似要將安柄山凌遲一般。
龍干宮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御醫(yī)的身上。
“啟稟皇上,安公公確有中毒癥狀,幸而中毒不深,待微臣回去后配好方子,半月之內(nèi),必能解了安公公身上之毒!崩钣t(yī)收回搭在安柄山腕上的手,起身走到夜鴻弈面前,恭敬稟報。
“不必了,你下去!币锅欈拿C然開口。身為宮中老人,李御醫(yī)自然明白此事非比尋常,當(dāng)下退出龍干宮。
“皇上,老奴有罪。】墒抢吓珡臎]想過害皇上,否則老奴也不會明知丹藥有毒,還服食!”此時此刻,安柄山只能以弱示人,若還緊咬絕塵不放,勢必會激怒皇上,即便他心里已經(jīng)將絕塵咒罵了一萬遍不止。
“你的一副賤骨怎敢與朕相提并論!”夜鴻弈氣極,憤然怒罵。
“老奴自知有罪,但求皇上看在老奴這些年盡心盡力伺候皇上的情分上,饒老奴一命,求皇上……”安柄山匍匐在地,大聲乞求。
“來人,將安柄山關(guān)進(jìn)暗室,沒朕的準(zhǔn)允,任何人不許入暗室一步!”夜鴻弈冷聲低吼,侍衛(wèi)聞聲,將安柄山拉出龍干宮。
待安柄山被侍衛(wèi)拽出去,夜鴻弈狠吸了口氣,旋即眉眼皆笑的看向絕塵。
“讓道長見笑了,都是安柄山這個不成氣的東西,只懂些皮毛就敢向朕吹噓能煉什么延年益壽的丹藥!如今見了道長,便原形畢露了!”夜鴻弈語氣謙和,態(tài)度恭敬,眼底還透著熠熠華彩。
“皇上言重了!苯^塵甩了下拂塵,垂眸回應(yīng)。這樣的結(jié)果非他所料,在他看來,安柄山該是必死無疑的。
“哪里,道長是有真本事的人,如今……朕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長是否能應(yīng)朕?”夜鴻弈挑長眉,期待開口。
“皇上有事盡管吩咐,貧道出山的目的,便是為皇上排憂解難。”絕塵心下微緊,卻也不動聲色。
“朕想過,煉丹房開了許久,就這么關(guān)了著實可惜,幸而道長也精通此法,若是道長能替朕分憂就最好了!”夜鴻弈似有深意的看向絕塵,語氣中隱隱透著寒意。
“承蒙皇上信得過,貧道自當(dāng)夙夜匪懈,定不辜負(fù)皇上所托!”絕塵當(dāng)下打了個揖,堅定開口。此時此刻,絕塵清楚,如果他拒絕,下場就只有一死,一國之主私下煉丹,這是大忌,夜鴻弈不會給他傳出去的機(jī)會。
“好!既然如此,朕便將這煉丹房交給道長!從今日開始,宮中御醫(yī)院和宮女太監(jiān)皆可由道長調(diào)派!”夜鴻弈點頭,這才放絕塵離開龍干宮。
適夜,當(dāng)絕塵出現(xiàn)在關(guān)雎宮,姚莫婉與夜君清正為焰魂劍一事打賭。
“這可是你說的!如果絕塵答應(yīng)給皇上煉丹,你便將焰魂劍還給本王!”夜君清一本正經(jīng)的看向姚莫婉,眸間閃亮。在夜君清看來,若自己再不要回焰魂劍,姚莫婉很有可能把那劍賣了換錢!
這些日子,他每每入關(guān)雎宮,都會看到姚莫婉埋在一堆帳本里,拼命打著算盤不時嘆息,直呼自己窮的要命。
“不對,莫婉的意思是,如果絕塵有為皇上煉丹的想法,莫婉便將焰魂劍還給王爺,若沒有,那劍便是莫婉的了,實不相瞞,莫婉這段時間窮的很啊!”姚莫婉哭窮的看向夜君清,換來夜君清一個大大的白眼。
“主人,絕塵帶來了!本驮谶@時,殷雪翩然而落,遂將手中的絕塵放在地上。
“絕塵,你是不是答應(yīng)給皇上煉丹了?”未待姚莫婉開口,夜君清搶先一步啟唇,挑眉問道。
“這個……是!”絕塵不敢隱瞞,也隱瞞不了。
“很好!”夜君清滿意點了點頭,旋即看向姚莫婉,姚莫婉也不理他,徑自走到絕塵面前。
“絕塵,本宮問你,接下來你是如何打算的?”姚莫婉聲音輕柔,美眸微垂到絕塵身上。絕塵哪里知道,如果他的回答并非姚莫婉心中所想,他的命,也就到頭了。
“回娘娘,絕塵不想,也不會給皇上煉丹!”絕塵語氣堅定,言之鑿鑿。
“你敢說謊,天打雷劈!”夜君清聞聲,登時起身,恨恨指向絕塵,只感心臟似剛剛被人送上云端,便被狠狠踹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