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消息?”
“回稟皇上,屬下暗中派人查探有關(guān)神秘國的一切,只是回報的人皆一無所獲!鼻帻垞(jù)實稟報。
“加派人手,務(wù)必揭開這個神秘國的面紗,朕倒要看看,除了齊,蜀之外,有誰敢跟囤積鐵礦……咳咳……”夜鴻弈激憤之時,忽然猛咳不止。
“皇上,要不要傳御醫(yī)過來?”青龍憂心開口。
“不用,你下去吧!币锅欈膿]手退下青龍時,安柄山小顛兒著自門外跑了進(jìn)來。
“啟稟皇上,絕塵道長在外候著,說是有要事欲稟報皇上。”尖銳的聲音透著幸災(zāi)樂禍的味道,安柄山恭敬俯身。
“絕塵?哪個絕塵?”夜鴻弈頹然倚在龍椅上,聲音顯得虛弱無力。
“皇上忘了?就是先皇在位時極器重的那位道長,之前還暗中助過二皇子……”安柄山細(xì)瞇著眼提醒。
“是他!他居然敢出清風(fēng)觀?難道不怕朕砍了他的腦袋!讓他進(jìn)來!”夜鴻弈聞聲恍然,目露怒意。安柄山料到主子會是這個反應(yīng),登時迫不及待的走出御書房。
臺階下,一身著素袍的道長巍然直立,幾縷銀白色的流海斜過額前,秋風(fēng)拂過,翻卷著浪花的道袍帶起一股讓人心儀的沉穩(wěn)和滄桑,俊顏朗目,頗有一股乘風(fēng)而至的感覺。
“絕塵啊,看在同門一場的情分上,雜家提醒你,當(dāng)初五龍奪嫡你押錯寶,可得罪了不少人,其中一個便是坐在里面的九五至尊,雜家勸你現(xiàn)在離開或許還能保住一條命!卑脖綋u著拂塵走到絕塵面前,細(xì)瞇眼盡是嘲諷和揶揄。
“沒傳話之前,師兄要是能說出這一番肺腑之言,絕塵必定感激涕零,現(xiàn)在么……”絕塵冷眼瞧著安柄山,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也罷,既然你想找死,師兄也攔不住,請吧,皇上正等著你呢!”安柄山甩了下拂塵,習(xí)慣性的彎腰伸手。
“師兄真是做太監(jiān)久了,連正常走路的姿勢都忘了吧?那絕塵教你,看好了!”絕塵揚起拂塵,挺起腰桿,大步朝御書房而去。
“絕塵,你別得意,你既然敢出清風(fēng)觀,雜家便有本事讓你有來無回!”看著絕塵健步輕盈的走進(jìn)御書房,安柄山也試著直起腰桿兒,想要起步時,卻忘了先邁哪兒條腿。
御書房內(nèi),夜鴻弈正襟危坐,幽目如潭般瞪著眼前之人。
“貧道絕塵叩見吾皇,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苯^塵恭敬站在龍案前,打手作揖,面色沉靜如水。
“吾皇?如果朕沒記錯的話,絕塵仙道曾說過,朕這輩子根本沒有命格坐在這個位置上!币锅欈睦溲矍浦^塵,心底氣憤難平。
“當(dāng)日貧道算錯了天機(jī),才會助紂為虐,險令吾皇明珠暗投,實乃貧道之孽,所以皇上登基之日,貧道自罰于清風(fēng)觀內(nèi)面壁思過,不日前方才出觀!苯^塵一臉泰然應(yīng)對,強(qiáng)大的外表下裝的卻是一顆抖如篩糠的心。
“是么?道長不會以為單憑一句錯算天機(jī),便可彌補(bǔ)當(dāng)日犯下的彌天大錯吧?”自絕塵進(jìn)門之時,夜鴻弈便一直在想,該用什么樣的刑罰才能讓絕塵死的更凄慘。
“貧道自知有罪,亦不求皇上寬恕,但有一事,貧道不得不說,貧道日前夜觀天象,見災(zāi)星移位,紫微蒙塵,于是自毀修行掐指為皇上卜了一卦,發(fā)現(xiàn)皇上近日竟有大劫降世,若不化解,恐吾皇命不久矣!”絕塵煞有介事開口。
“大膽,你居然敢在這里妖言惑眾,詛咒當(dāng)今皇上!皇上,此人滿口胡言,老奴這就拉他出去痛打!”一側(cè),安柄山登時上前,厲聲喝斥。
“朕正有此意!來人……”
“皇上近日是否會時常困倦,行事力有不逮?是否時?人裕疑偬底韬?時爾昏昏沉沉,時爾自顧冥想?尤其是右手,掌心可有黑血淤積?”夜鴻弈正欲喚侍衛(wèi)進(jìn)門之時,絕塵登時高聲質(zhì)問,目光堅定,語氣鏗鏘。
“妖言惑眾!皇上,您千萬別被他騙了!您別忘了,當(dāng)初他是怎么在先皇面前花言巧語騙走您足足一碗鮮血的!”在聽到絕塵描述后的那一刻,安柄山心下大駭,這些癥狀皆是那些煉丹房中毒宮女的癥狀,他怎么會知道?
因為害怕失去皇上的信任,安柄山明知道最近煉成的那批丹藥有毒,可還是如期送到皇上手里,雖然那些丹藥要不了皇上的命,可到底還是損了龍體,安柄山就是怕此事傳到皇上耳朵里,才會暗中處理了那些試藥宮女的尸體,禁足煉丹房里還活著的宮女出入,如今這些癥狀自絕塵嘴里說出來,安柄山自然被嚇的心驚膽戰(zhàn)。
“有沒有妖言惑眾,相信皇上心里自有論斷,當(dāng)然,如果皇上不相信貧道的能力,貧道愿意在皇上面前顯露身手,以證清白!苯^塵整了整身上的道袍,肅然看向夜鴻弈。
“皇上!”安柄山再欲開口,卻被夜鴻弈攔了下來。
“好,朕還真想看看,五年不見,道長都長了什么本事。朕就命你算一下肅親王夜君清近況如何?”夜鴻弈眸色凜然,狐疑看向絕塵。
之所以選擇夜君清,是因為夜鴻弈相信,整個皇宮的人都有可能跟絕塵串通,唯獨夜君清不能。因為當(dāng)初被絕塵設(shè)計獻(xiàn)給父皇一碗血的人除了自己,還有夜君清。
后來夜鴻弈才知道,就因為絕塵的一句話,夜君清在自己離開后又被迫放了一碗血,昏迷了三天三夜,差點兒沒死了。
“皇上稍等!苯^塵領(lǐng)命后,單手揚起拂塵在御書房來回走動,口中碎碎念著口訣之類的東西。差不多半盞茶的功夫,絕塵方才停了下來,額頭有汗?jié)B出。
“啟稟皇上,貧道算出肅親王就在皇宮,方向西南!苯^塵氣喘吁吁開口。
“肅親王暫居關(guān)雎宮已久,宮內(nèi)眾人皆知,還需要你算么?”安柄山嗤之以鼻,悻悻道。
“就這些?”夜鴻弈冷眸看向絕塵。
“貧道還算出肅親王巳時三刻有水患。”絕塵篤定回應(yīng)。
“巳時三刻?不就是剛剛?水患?什么意思?”夜鴻弈饒有興致的看向絕塵,幽眸迸發(fā)出詭異的光亮。
“皇上恕罪,貧道只能算出肅親王是惹了水禍,具體如何貧道還不能算的十分清楚。”絕塵謙卑回應(yīng)。
“擺駕關(guān)雎宮!”夜鴻弈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起,繼而起身繞過龍案,緩步走到絕塵身邊,“如果你算的準(zhǔn),朕便既往不咎,留你在宮中任職,如果你算的不準(zhǔn)……”看著夜鴻弈唇角那抹邪佞的弧度,絕塵的心已經(jīng)抖如篩糠,可臉上卻沉靜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