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東西就算扔到大街上,乞丐都不會撿的,太爛了!”楚漠信一本正經(jīng)道。姚莫婉聞聲,唇角不由的抽了兩下。
“做乞丐還是要做大蜀的乞丐!”姚莫婉發(fā)自內(nèi)心感慨,自己的東西再不值錢,也不致于連乞丐都看不上眼吧,話說這些東西,還是她親手操辦的。
“太寒酸了,我父皇的冷宮都比這兒要華麗!莫心姐姐受苦了唉!背挪煌5膿u頭,晃的跟撥浪鼓似的腦袋看的姚莫婉眼暈。
“其實這里也還好,談不上寒酸吧?”姚莫婉臉色微窘,以前她住在這里時,還一度嫌這里太過華麗。
“基本上說整個越宮都寒酸!”楚漠信中肯點評。
“就因為這個,所以你覺得皇上不愛大姐?”姚莫婉不打算再繼續(xù)有關(guān)寒酸的話題。
“當(dāng)然不是,愛情怎么能用金錢來衡量呢!奔(xì)細(xì)琢磨,楚漠信的這句話,倒不失為一句名言。
“那為什么?”姚莫婉追問。
“母后死了十五年了,父皇幾乎每個月都會有十天獨居在母后的寢宮,有一次本王偷偷溜進(jìn)去時,看到父皇對著母親用過的鏡子在笑,還把大哥做的事一件件的嘮叨給母后聽,那才叫愛吧?”
“可你看看這里,榻上連被子都沒有,想必夜鴻弈很少來!如果他愛莫心姐姐,就該像父皇一樣,一個月怎么都該來幾次,畢竟這里有他和莫心姐姐好多回憶啊!”楚漠信揚頭看向姚莫婉。
“自從大姐死后,他一次都沒進(jìn)來過!币δ衿喑目粗諢o一物的軟榻,心底千般滋味縈繞。
“真不知道莫心姐姐怎么會喜歡那么個爛人,要是大哥能早點兒遇著莫心姐姐就好了!背盘ь^環(huán)視著房間里的每個角落,自顧說著。
“為什么?”姚莫婉收斂起哀傷的情緒,轉(zhuǎn)眸看向楚漠信。
“這個世上,只有大哥才配得起莫心姐姐!”楚漠信一本正經(jīng)解釋。
高攀不起。〕诺脑捵屢δ駵喩砗姑Q起,別人倒還可以考慮,楚漠北?算了吧!
“剛剛你說你父皇會在鏡子面前說你哥哥的事,那你的呢?”姚莫婉忽然發(fā)現(xiàn),楚漠信的話題都不是她的菜,實在沒法兒往下接。
“母后生我的時候血崩……父皇不喜歡我……所以父皇從不在母后面前提我,不過沒關(guān)系,本王會親自告訴母后!”楚漠信倔強的揚起腦袋,帶著笑的眼睛,分明有淚在閃。
“對不起……”看著楚漠信臉上的微笑,姚莫婉暗自噎喉,那股心疼來的莫名。這一刻,她終于明白了,為什么當(dāng)年楚漠信只有十歲年紀(jì),卻已經(jīng)搬出皇宮,有了自己的府院。
“你好奇怪,干嘛要說對不起。走吧,再看下去,本王怕忍不住拆了這里!”楚漠信倒不覺得悲傷,邁步走在前頭。
自楚漠信住到關(guān)雎宮,夜鴻弈一連幾日都去了桓采兒的渡月軒,以至于桓采兒在收到皇甫俊休給她的字箋后,在枕邊就把這事兒給辦了。
此刻,渡月軒的正廳擺滿了美味珍饈,瓊漿玉液,香氣飄蕩而出,讓人垂涎三尺。
“怎么那個傻子也來了?”桓采兒一襲盛裝的站在宮門口,赫然看到不遠(yuǎn)處與楚漠信走在一起的姚莫婉。
“是啊,奴婢只到西廂房請了小寒王,她怎么跟來了?”紫霜亦覺詫異。
“算了,既然來了也不能趕走,不過多雙筷子而已!贝丝,楚漠信與姚莫婉已然走到近前。
“采兒叩見肅親王,叩見寒王,叩見姚貴妃!被覆蓛荷碜溯p盈的迎上前來,恭敬施禮。
“婉兒姐姐,她可沒你漂亮!”人前人后,楚漠信依舊擺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配合姚莫婉。
“所以皇上還是喜歡本宮多一點。 币δ窈敛槐苤M的道出事實。一側(cè),桓采兒聞聲臉色微有一變,卻在須臾間恢復(fù)如初。
時至今日,她還需要跟一個傻子較什么勁兒,更何況,她現(xiàn)在可不稀罕什么皇寵,既然夜鴻弈想削了父親的兵權(quán),擺明了是要鏟除桓家,覆巢無完卵,他日桓府遭難,自己一樣會被打回原形,如今對她來說,替父親找到穩(wěn)妥的退路才是正事。
“姚貴妃說的是,誰不知道整個皇宮,皇上最寵的人就是姚貴妃呢!被覆蓛褐鞕压葱,附和應(yīng)承。
“王爺,里面請!”待姚莫婉和楚漠信走進(jìn)渡月軒,桓采兒轉(zhuǎn)眸看夜君清,夜君清微微點頭,隨后跟了進(jìn)去。
“蜀臣皇甫俊休拜見宸妃娘娘!鼻逶降穆曇魞(yōu)雅動聽,桓采兒聞聲識人,只見眼前男子一身白色儒袍,玉冠束發(fā),發(fā)間兩條青色絲帶垂落,襯的皇甫俊休儒雅安靜,唯美的仿佛畫中之人,尤其是那雙溫潤如春的眸子,看的人心里發(fā)慌,心跳加速。
“娘娘?”一側(cè),紫霜感覺到自家主子的失態(tài),登時輕喚一聲。
“免禮,皇甫使者里面請!被覆蓛簲苛搜鄣椎娜A彩,聲音比剛才還要柔上幾分。
“謝娘娘!被矢⌒萋劼曁ы瑳_桓采兒微微一笑。這笑落在桓采兒眼底有如萬丈華光,暗淡了日月星辰。
席間,姚莫婉與楚漠信極盡表演之能,相互夾菜倒酒,好不熱鬧,看的一側(cè)的夜君清一頭霧水,如果這是演戲,那眼前二位的功底他望塵莫及,至少在楚漠信面前,他笑不出姚莫婉那樣的燦爛。如果不是演戲,夜君清就更加佩服的五體投地,朝夕間從兩看兩相厭,到兩看兩相惜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此刻,姚莫婉與楚漠信太過親昵的動作,讓夜君清有種白駒過隙的感覺,是自己太老,跟不上這個時代了?還是他們太激進(jìn),他甚至在姚莫婉眼中看到了情投意合的目光,她看上楚漠信了?可他還只是個十五歲的孩子!
一股莫名的酸意在夜君清的心底從潛移默化漸漸升華,已經(jīng)成了他無法忽視的感觸。
而另一側(cè),桓采兒時不時的命紫霜夾菜給皇甫俊休,向皇甫俊休細(xì)心介紹每一道菜的做法。
“娘娘果然蕙質(zhì)蘭心,俊休之前還從沒聽過這種烹飪方法。”席間人多,皇甫俊休不便說太多雙關(guān)語,不過單憑桓采兒安排了這次宴席,皇甫俊休有理由相信桓采兒是有向大蜀投誠之意的。
于是,在紫霜夾菜過來的空當(dāng),皇甫俊休悄然將袖內(nèi)的字箋交到了紫霜手里。紫霜片刻躊躇之后,尋個機(jī)會將字箋遞給了桓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