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素鸞!你給朕聽著,如果朕再從你的嘴里聽到有關(guān)那天的任何事,朕發(fā)誓,一定會將你扔進煉爐里煉滿七七四十九天!”夜鴻弈如一頭發(fā)狂的獅子,歇斯底里的咆哮之后,憤然離開華清宮。
夜鴻弈離開之后,明玉急急跑了進來,小心翼翼的將癱在地上的姚素鸞扶到貴妃椅上。
“娘娘,奴婢這就去叫御醫(yī)!”明玉焦急看著唇角還在流血的姚素鸞,憂心問道。
“藏了那么久,還不出來么?”姚素鸞一把推開明玉,幽冷的眸子狠戾瞪向窗外的那片柳林。
“娘娘?”明玉狐疑看向姚素鸞,視線順著姚素鸞的方向望去時,赫然看到柳林內(nèi)走出一抹身影。
片刻,姚莫婉身著水青色華裳悠然踏進華清宮,神色淡然平靜,遠(yuǎn)在姚素鸞預(yù)料之外。
“明玉,你出去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币λ佧[不顧自己小腹翻滾的痛,冷聲吩咐。待明玉離開,姚素鸞狠抹唇角的血跡,陰笑著看向姚莫婉。
“真相永遠(yuǎn)比想象的讓人難以接受,怎么樣?剛剛聽到夜鴻弈親口承認(rèn)殺了姚莫心時,你有沒有心痛?沒想到吧,姚莫心居然是被她最愛的男人逼死的,不僅姚莫心,還有你那個未見過面的外甥,死的那叫一個慘!”
“虎毒不食子,你說本宮是禽獸,那夜鴻弈算什么?本宮的孩子到底是在腹中,仲兒卻已經(jīng)出世了!那樣一條鮮活的生命,夜鴻弈還真是狠得下心!”姚素鸞陰鷙的眸子迸發(fā)著肆意的光芒,她等著姚莫婉露出痛苦的表情,只要看到姚莫婉傷心欲絕,她這一腳便踹的有所值。
“原來大姐是死在你的手里。姚素鸞呵,你身上又背負(fù)了一條人命,如今就算莫婉想高抬貴手,讓你死的舒服些都不可能了。至于仲兒……死了也好,否則有那樣無情的父皇和你這個二姨母在,他的日子又豈會好過!”姚莫婉出奇的平淡讓姚素鸞震驚不已。
“姚莫婉,你根本就是自欺欺人!剛剛夜鴻弈都已經(jīng)承認(rèn)一切,你還要逃避到何時?現(xiàn)在夜夜睡在你身邊的人,是殺死你親姐姐的仇人!”姚素鸞奮力怒吼,試圖激起姚莫婉的憤怒。
“莫婉聽的清清楚楚,大姐是用二姐遞過去的匕首了結(jié)的自己,所以殺死莫婉親姐姐的仇人是你姚素鸞,而非皇上!至于仲兒,他是皇上的骨肉,皇上自然有權(quán)掌控他的生死。姚素鸞,你不惜用那些激烈的語句激怒皇上道出一切,無非是想挑撥莫婉與皇上的關(guān)系,為此你還受了這么重的傷,值得么?”姚莫婉悠然坐到桌邊,目露鄙夷的看向姚素鸞,唇角的笑詭異難辨。
“姚莫婉,任你裝的有多淡定,可本宮知道,你現(xiàn)在心如刀割!”姚素鸞篤定的看向姚莫婉,臉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變形。
無語,姚莫婉只是淺笑,這次姚素鸞猜的極對,她的心,正宛如刀割。原本她來華清宮只想弄清楚姚素鸞何以有如此神通,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孫嬤嬤他們的尸體懸在安樂宮內(nèi),若非如此,她也未必會看到剛剛那么精彩的一幕。
“怎么樣?讓本宮猜中了?姚莫婉呵,本宮真的很想知道,在知道真相之后,你如何還能那么泰然的承歡在夜鴻弈身下!”姚素鸞猖狂的笑著,自眼角劃過的淚水讓人無法分清是喜極而泣,還是因為小腹翻滾的疼痛。
“二姐此言差矣,在知道真相之后,莫婉更該泰然的承歡在皇上懷里,更加心安理得的接受皇上的所有溺寵和疼惜。因為這些都是皇上欠莫婉的,莫婉理當(dāng)?shù)玫竭@一切!币δ駲汛捷p啟,理所當(dāng)然道。
“你……你怎么可以這么想?”姚素鸞不可置信的看向姚莫婉,完全不理解這是什么邏輯。
“莫婉早就這么想了,難產(chǎn)?皇后身邊圍著十幾個御醫(yī),胎位不正他們會診斷不出來么?如果皇后真是難產(chǎn)而死,御醫(yī)院的御醫(yī)都該陪葬!可直至消息傳出來時,御醫(yī)院卻無一人獲罪,那時莫婉就已經(jīng)知道皇后的死沒那么簡單。”
“尤其這種說法還得到了皇上的認(rèn)可,莫婉便斷定,皇后的死,必與皇上有關(guān),雖然剛剛聽到的與莫婉想象的有些出入,可好在比莫婉想象的要好。”姚莫婉冷靜分析著,心,卻寒到極點。在這地獄一樣的皇宮里,她必須有足夠的忍耐力,才能做到步步為營。
“你既然早就猜到,為什么……”
“二姐啊,你別傻了,莫婉只是個癡兒,能得到皇寵已經(jīng)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了,難道就為了大姐的仇,莫婉就要拒絕皇上的榮寵么?這件事若換做二姐,你會這么做?”姚莫婉眉眼彎彎,臉上的笑讓姚素鸞只覺胸口一陣憋悶,繼而一口鮮血噴濺而出。
“不過莫婉這一趟也不算白走,至少知道大姐是怎么死的了。姚素鸞,總有一天,你會為自己所做的事后悔的,這句話你記住了!币δ矜虫闷鹕,一步步走向姚素鸞,深邃的眸仿佛是深夜大海里滾動的漩渦,欲將姚素鸞的靈魂都吸進去。
姚莫婉離開華清宮時,分明聽到里面?zhèn)鱽硪魂囁榱训穆曧,回到關(guān)雎宮,姚莫婉喚出殷雪。
“查出什么了?”
“回主人,姚素鸞的華清宮里有隱衛(wèi),武功不弱。”殷雪據(jù)實稟報。
“隱衛(wèi)……難怪她敢這么囂張,那隱衛(wèi)的武功,比起你來,如何?”姚莫婉肅然問道。
“殷雪若取其命,必在十招之內(nèi)!币笱﹫远ㄩ_口,姚莫婉聞聲看向殷雪,眼底華彩紛呈。
“那你還說他武功不弱?”
“是不弱,十個青龍也未必是他對手!币笱┎]感覺到自己說的話有矛盾之處,于是重復(fù)肯定。
“那還真是不弱。”姚莫婉緩緩收回視線,心底再次將燕南笙感激了一百遍不止。
晚膳,夜君清自入門之后,便一直面色沉凝,仿佛全世界的人都欠他銀子。
“王爺公然到御醫(yī)院去,可不是明智之舉!痹缜,流沙已經(jīng)將夜君清一天的所作所為稟報過了。
“本王只是想找出莫心懷胎九月的診脈記錄,可他們卻說沒有,你信么?”夜君清劍眉緊皺,眼中滿是質(zhì)疑。
“就算他們有,也不會拿給王爺看。”姚莫婉舀著盅里的參湯,很自然的端給夜君清。
“為什么?本王只是看一眼而已!”夜君清隨手接過參湯,不以為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