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鸞!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你怎么舍得!這是你與朕的孩子!”夜鴻弈陡然一震,旋即肅然看向姚素鸞。
“臣妾惶恐,臣妾又怎舍得自己的親生骨肉,這可是臣妾的頭一胎!可除了這個辦法,臣妾實在想不出更好的主意,朕與臣妾會再有孩子,可若桓橫一旦有什么動作,大楚江山岌岌可危,臣妾只想為皇上,為大楚做些事,還求皇上成全!”姚素鸞陡然下跪,淚眼婆娑,心底卻劃過一抹陰冷,彼時自己懷孕還不如一只貓來的讓皇上歡喜,如今倒心疼起來,這未免也太假了。
有些事彼此心照不宣,可面子功夫還是要做的。
“愛妃快起來!素鸞,朕從未想過你會如此大義,只是這件事,委屈你了!你放心,這件事之后,朕會補償你!”夜鴻弈疼惜的將姚素鸞自地上扶起,冷漠無溫的眸子蕩起了柔笑。
“臣妾只想為皇上盡份力,并未想過封賞!币λ佧[嬌羞倚在夜鴻弈懷里,感受著片刻的溫情,腦海里已然浮現(xiàn)出自己身處鳳位上的風(fēng)光無限,她相信,如果這一次能幫皇上鏟除桓橫,她必為后。
閑散在御花園的姚莫婉抱著絮子走到了較為隱蔽的地方,見四下無人,便試著喚出風(fēng)雨雷電,如殷雪一般,姚莫婉只喊了一聲,四人便如天降般站在自己面前,畢恭畢敬。
“本宮既是你們的主人,那本宮的話,你們可聽?”姚莫婉正色看向四人,神色肅穆。
“請主人吩咐!彼娜水惪谕。
“本宮命你們四人即刻趕往莽原,尋得奔雷之后,助他最大限度的斂集錢財,秘密擴大暗部,囑咐奔雷,行事務(wù)必小心,不可露出馬腳。尤其不要給蜀太子楚漠北抓到把柄。此人難纏的很!被叵氡藭r與楚漠北打交道,姚莫婉忽然覺得頭疼,這個人的氣度之從容,心機之深沉,手段之奇特,已然列在她最不想打交道的榜單之首。
“是!”風(fēng)雨雷電得令咻咻咻的離開,待四人淡出自己的視線,姚莫婉隨后喚出殷雪。
“姚素鸞那邊有什么動靜?”自姚素鸞從丞相府回來,姚莫婉便將殷雪派出去暗中監(jiān)視,有句話說的好,狗急跳墻,姚素鸞現(xiàn)在便是這種狀態(tài)。
“回主人,姚素鸞想以自己腹中龍種誣陷桓采兒!币笱┖啙嵒胤A。
“真悲哀……也罷,她那樣的人根本不配做母親。知道用什么手段嗎?”姚莫婉面色沉凝,眼底閃過一抹幽光,她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詞語形容姚素鸞這么愚蠢的行徑,彼時自己便是鋒芒太盛,才會為夜鴻弈所不容。她分明知道夜鴻弈容不下精明的女子,偏生事事?lián)屧谇邦^,如果她能安分守己,不妄圖后位,或許還會活的長久些。
“藏紅花!币笱﹫远ㄩ_口。
“愚蠢的招術(shù)!币δ窭湫σ宦暎刺ы聪蜓矍暗谋趟,風(fēng)從湖上來,帶著一絲潮氣吹拂過來,碧璽色的湖水蕩起粼粼波光,耀人眼目。
桓采兒出現(xiàn)在華清宮的時間,遠(yuǎn)比姚素鸞想象的要早,當(dāng)看到紫霜手中的烏雞人參湯時,姚素鸞心底閃過一抹悲哀,自己舍棄這個孩子,是因為姚莫心,可皇上這么迫不及待的舍棄他,又說明了什么呵。
“這是哪陣風(fēng)把采兒妹妹吹到本宮這里了?”姚素鸞斂了眼底的思緒,搖曳著走向桓采兒。
“本宮素來不會矯情,也不會說什么諂媚奉承的話,如果不是皇上昨晚叮囑本宮來瞧瞧皇貴妃,本宮這輩子都不會踏進(jìn)你這華清宮!本宮可沒忘,是誰指使那個白癡將本宮推進(jìn)碧水湖的!”桓采兒冷眼瞧著主動迎上來的姚素鸞,聲音冰冷如錐,拒人于千里之外。
身側(cè),紫霜亦是面無表情的將手中的食盒擱在桌上,旋即回到桓采兒身后。
“宸妃,我家主子到底是皇貴妃,高你一品,這里又是華清宮,還請宸妃注意身份!鄙砗,彩螢一臉憤慨看向桓采兒。
“你算什么東西,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兒!”桓采兒鄙夷看向彩螢,憤憤然道。姚素鸞唇角勾笑,轉(zhuǎn)身攔下欲反駁的彩螢,輕移蓮步走到桌邊,隨手端起食盒里的參湯,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之后將瓷碗遞給彩螢。
“如今本宮收了宸妃這份心意,既然宸妃這么勉強,本宮也不必多留了!币λ佧[揚眸看向桓采兒,淡然開口。她素來知道桓采兒跋扈的很,索性也不與她計較。
“算你識相!紫霜,我們走!”對于姚素鸞逆來順受的態(tài)度,桓采兒雖有些詫異,卻也未想深究。
“拿進(jìn)華清宮的東西,本宮是不會要的!”眼見著紫霜欲收回瓷碗和食盒,桓采兒冷嗤一聲,紫霜自然明白主子意思,當(dāng)即放下手中食盒,轉(zhuǎn)身隨著桓采兒離開。
“娘娘,這桓采兒也太霸道了,您何必忍她!反正……”
“反正來日方長,待她被打入冷宮的時候,本宮有的是時間折騰她,介時本宮會讓她知道,這后宮,誰才是主子!”姚素鸞美眸微瞇,轉(zhuǎn)身間,忽覺小腹脹痛難忍。
“娘娘!是不是……奴婢扶您回房!”見姚素鸞柳眉緊蹙,面容糾結(jié),彩螢心知是藏紅花起了作用,頓時扶姚素鸞回了內(nèi)室。
御花園的白玉石橋上,桓采兒漫步經(jīng)心的踏著步,眸子若有似無的欣賞著園中美景。
“娘娘,奴婢總覺得皇貴妃今天的態(tài)度怪怪的!弊纤噪x開華清宮,心便一直忐忑不安。
“說的也是,本宮那么罵她,她竟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該不是怕了本宮了?”桓采兒雖跋扈慣了,卻也不是胸大無腦之人,姚素鸞的態(tài)度的確反常,那么隱忍,害得她準(zhǔn)備了好些話都沒派上用場。
“要是怕了娘娘還好,奴婢就怕她會背地里陰損娘娘,須知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那姚素鸞就是個笑面虎,徹頭徹尾的小人!”紫霜中肯評價。
就在桓采兒欲開口之際,忽然看到橋下柳林里姚莫婉與汀月正在里面散步。
“真是冤家路窄,紫霜,隨本宮去好好教訓(xùn)那個白癡!”桓采兒眸下生寒,旋即大步朝柳林方向而去。
柳林內(nèi),綠蔭蔥郁,春意盎然,萬條垂柳如絲絳般在風(fēng)中搖曳,姚莫婉輕搖著手中的柳枝,一雙大眼睛澄凈如水。
“汀月,你說二姐宮里那包紅色粉末是什么?好吃嗎?”姚莫婉抿抿小嘴,一派天真。
“千萬吃不得,那東西有毒的!”汀月刻意放大音量,驚呼道。
“胡說,要是有毒,二姐何必放在床底下的暗格里?定是好吃的,二姐不舍得給婉兒吃才會藏起來!”姚莫婉注意到桓采兒陡然停滯的腳步,繼續(xù)犯傻賣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