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姚震庭忽然擺手,將地上家丁退了下去。
“素鸞,莫要任性,身子要緊。”當(dāng)看到四大侍衛(wèi)出現(xiàn)在姚莫婉身邊時,姚震庭心底有些懊惱,不過幸而姚莫婉是個傻子,大抵不會跟自己計較這些。
看著姚震庭把見風(fēng)使舵的本事運(yùn)用到了極致,姚莫婉真的很想笑,有這樣的父親,當(dāng)真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父親!”姚素鸞目光咒怨的看向姚震庭,怒氣沖天。就在這時,蘇沐紫帶著姚玉很不合時機(jī)的走了進(jìn)來。進(jìn)門一刻,蘇沐紫已然感覺到了氣氛不對,只是已經(jīng)邁進(jìn)來了,萬萬沒有退出去的道理。即便她怯怯的不敢發(fā)出動靜,可還是成了姚素鸞發(fā)泄怒火的焦點(diǎn)。
“賤婦!”姚素鸞幾乎沒有給所有人反應(yīng)的時間,陡然沖了上去,照著蘇沐紫劈頭蓋臉便是一頓耳光。
“你走開!不準(zhǔn)欺負(fù)母親!”看著蘇沐紫唇角溢出血跡,姚玉急的沖上去,卻被一側(cè)的玉枝拽的死死的。如今大夫人已逝,她只有在姚素鸞面前好好表現(xiàn),才有一線生機(jī)。她不是不知道,這府上的人,包括老爺在內(nèi),沒有人想她活著,如今姚素鸞便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母親!嗚嗚!”姚玉心疼的淚流滿面,奮力掙扎,卻還是擺脫不了玉枝的鉗制。
眼見著蘇沐紫被姚素鸞打的面頰紅腫,發(fā)絲凌亂,姚震庭卻漠然目睹這一切,沒有絲毫阻攔之意,他知道,姚素鸞這股火,總要找人發(fā)泄。
“二姐!你怎么可以打庶母,她有什么錯?”姚莫婉冷眼掃過姚震庭,陡然走到蘇沐紫面前,生生握住姚素鸞揚(yáng)起的玉腕。
“她錯在勾引男人!還生下孽種!滾開!本宮在教訓(xùn)這個賤婦,誰若攔著,本宮一并打!”喪母之痛令姚素鸞失了理智,此刻的她,仿佛一只發(fā)狂的野獸般瘋狂亂咬。
“姚妃娘娘……民婦沒事……”蘇沐紫強(qiáng)忍眼淚,顫抖的身體不敢后退半分,她甚至不敢抬眸向任何人求助,卑微如螻蟻。看著這樣的蘇沐紫,姚莫婉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想必這些年,母親也是這么卑微活過來的吧?
“庶母沒錯,莫婉也沒錯,二姐只是想找人撒氣,那打莫婉也是一樣的!你打吧!”姚莫婉擋在蘇沐紫面前,索性松開姚素鸞的玉腕,雙眼緊閉,分明害怕模樣,卻沒有半點(diǎn)退縮。
“好!你們都聽到了!這可是她自己找打!誰若敢攔著,本宮賜他死罪,就算皇上來了也沒用!”姚素鸞血色眸子迸發(fā)著兇噬的幽光,說著話,手掌猛的揚(yáng)起。
姚莫婉清晰聽到耳畔呼嘯的風(fēng)聲,想必這一掌姚素鸞是卯足了力氣,暗處,殷雪目光銳利如鷹,此刻,只要姚莫婉一個動作,她便出手。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厲吼
“住手!”冰錐般的聲音帶著徹骨的寒意,夜鴻弈出現(xiàn)在竹意軒的第一眼,便見到這樣駭人的場面,眼見著姚素鸞的手掌扇下去,他的心莫名狠抽了一下。
姚素鸞只是瞬間的停頓,卻沒有收手的意思,奈何卻被身后的彩螢硬拽了回來。
“娘娘,您要以大局為重!”彩螢俯在姚素鸞耳畔,低聲勸阻,此刻,夜鴻弈已然踏入內(nèi)屋,似要抓住即將逝去的珍寶般將姚莫婉緊攬入懷。
“皇上……嗚嗚……不是我下的毒,嫡母出事的時候,婉兒……婉兒和庶母在一起……二姐不相信婉兒……還毒打庶母……”姚莫婉在夜鴻弈懷里哭的撕心裂肺,泣不成聲。
“怎么回事?”夜鴻弈冰寒的眸涌動著滔天的怒浪,利眸如刃般射向姚素鸞。
“皇上,您要給臣妾作主!臣妾的母親是被姚妃毒死的!玉枝可以作證!”姚素鸞恨極了姚莫婉那副委屈的模樣,恨不得即刻沖上去撕爛那張臉。一側(cè),玉枝聞聲腿軟,拽著姚玉的手倏的松開,雙膝跪在夜鴻弈面前,身體抖如篩糠。她只是想討好姚素鸞,卻沒想到事情會弄的這么大。
“青龍,徹查!”夜鴻弈丟下這句話,隨后舉指撫上姚莫婉濕潤的面頰,疼惜的無以復(fù)加。
“婉兒哭的樣子不好看,朕不喜歡!币锅欈恼f著話,轉(zhuǎn)身攬著姚莫婉離開竹意軒,甚至沒多看姚素鸞一眼。
這一刻,姚震庭終于看明白了,在皇上眼里,那個傻女兒的重量遠(yuǎn)不是姚素鸞可比的,于是姚震庭起身彈了彈褶皺的長衫,厭惡看了眼躺在床榻上挺尸的竇香蘭,漠然離去。
地上,姚素鸞頹然坐在那里,美眸被淚灼傷,姚莫婉!本宮終有一日會讓你死的比你姐姐還要慘!
因?yàn)榍帻埖慕槿,竇香蘭死因很容易被查了出來。一個時辰后,青龍帶著為竇香蘭重新驗(yàn)查的御醫(yī)出現(xiàn)在正廳,此刻,夜鴻弈正安撫著哭的跟個淚人兒似的姚莫婉。
“怎么回事?”夜鴻弈任由姚莫婉坐在自己膝間,轉(zhuǎn)眸掃過跪在地上的御醫(yī)。
“回皇上,相府夫人的確死于中毒,所中之毒名曰‘落雁沙’,此毒乃慢性毒藥,下毒者是在半月前將此毒摻于相府夫人的湯藥里,積少成多,這才導(dǎo)致相府夫人突然咳血而亡!庇t(yī)據(jù)實(shí)稟報。
“皇上,屬下已經(jīng)查明,一直為相府夫人煎藥的陳嬤嬤現(xiàn)在不知所蹤,并已確定,她便是下毒人!鼻帻埞笆只胤A。
“皇貴妃,你都聽清楚了?”夜鴻弈冷眸掃過姚素鸞,聲音聽不出一絲溫度。
“陳嬤嬤?怎么可能?她為什么要毒害母親?”一側(cè),姚素鸞抹淚看向青龍,質(zhì)疑問道。
“回皇貴妃,陳嬤嬤的女兒曾因小錯惹惱了相府夫人,被相府夫人打殘后扔出府門,因得不到醫(yī)治而亡!鼻帻埫鏌o表情道。
“惡婦!既然此事與婉兒無關(guān),皇貴妃,你是否該向婉兒道歉?”看著姚莫婉臉上未消的指印,夜鴻弈眼中迸射出掩飾不住的慍怒。
“是……是二姐誤會婉兒了,婉兒不會怪二姐吧?”姚素鸞眸下生寒,卻奈著夜鴻弈的面子,不得不走到姚莫婉身邊,低聲認(rèn)錯。
“二姐剛死了親娘,婉兒不怪二姐,可你不該打庶母的……”姚莫婉帶著濃重的哭腔看向姚素鸞。姚素鸞心里憋火,卻在迎上夜鴻弈幽寒的眸子時,轉(zhuǎn)身走到站在一側(cè)的蘇沐紫面前。
“素鸞因喪母之痛,方才誤會了庶母,還請庶母不要放在心上。”姚素鸞咬牙垂眸,艱難開口。
“皇貴妃言重了,民婦惶恐!碧K沐紫頓時叩拜,不敢有半點(diǎn)不尊。
“罷了,相府夫人殯天,你便留下來盡盡孝心,婉兒,隨朕回宮!币锅欈睦δ衿鹕黼x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