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jìn)來!”夜君清忍了絮子很久,此番終于得著機(jī)會,單手揪起貓脖子,正想有所作為。對面,姚莫婉突然起身,玉指狠狠指向夜君清。
“殷雪,把貓給本宮奪回來!”或許是姚莫婉的表情太過猙獰,夜君清愣神兒之際,只覺背脊一陣涼風(fēng),下一秒,他已然動彈不得,而絮子卻已回到姚莫婉的懷里。
“你沒走?”姚莫婉驚訝于剛剛電光石火的瞬間,自己甚至沒看到殷雪是如何出現(xiàn)的,絮子便已在自己的懷里了。
“屬下時刻隱于主人身邊,只要主人開口,屬下自會出現(xiàn)!币笱┥裆珶o波,恭敬回稟。
“殷雪!你怎么會在這兒?為什么管她叫主人?”待夜君清看清出手之人,瞬間大駭。無語,殷雪仿佛沒聽到夜君清的質(zhì)問,只恭敬站在姚莫婉身側(cè)。
雖然有些難以至信,但姚莫婉卻對燕南笙這個禮物很是受用。
“解了他的穴,你可以下去了!”姚莫婉挑眉看向夜君清,眉眼彎彎。幾乎是眨眼的時間,正廳便只剩下姚莫婉和夜君清兩個人。
“你和燕南笙到底什么關(guān)系?他怎么舍得把殷雪給了你?真是暴殄天物啊!”夜君清覺得自己已經(jīng)在風(fēng)中凌亂了,所有的事情都變了軌跡,就好像他,原本心已經(jīng)死了,可每次面對姚莫婉,他的心,便跳的無比強(qiáng)悍,這個女人,只是勾勾唇,就可以把他氣到死!
“王爺不覺得保護(hù)本宮是殷雪的榮幸么?就好像跟本宮一起用膳是王爺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一樣!币δ裨桨l(fā)囂張的撫著懷里的絮子,洋洋得意看向夜君清。
“你還真看得起自己!憑你也沒聽過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殷氏一族,凡有幸得殷氏后人作隱衛(wèi),便代表一世無憂,可壽終正寢!這一代,殷氏后人只有兩名,殷雄,殷雪。殷雄現(xiàn)為大蜀太子楚漠北的隱衛(wèi),而殷雪則護(hù)著鳳羽山莊的燕南笙!币咕宓脑挼拇_震到了姚莫婉,她如何也沒想到燕南笙會這么大手筆,可轉(zhuǎn)念一想,唇角的弧度不禁深了幾分,有這樣的師兄,當(dāng)真是夜君清的福氣。
“是嘛!王爺,煩勞您抬眼看看莫婉的頭上是不是罩著一頂光環(huán),否則為什么每個人都這么喜歡莫婉呢?”姚莫婉歡喜看向夜君清,一派天真道。
“誰說的?本王就不喜歡!”夜君清最討厭姚莫婉的一點,就是她即便那么張狂的笑,卻讓人打心里恨不起來。
“那王爺就不是人嘍!”姚莫婉收起臉上的頑劣,懷抱絮子,悻悻繞過夜君清,徑自走出關(guān)雎宮。
“你說什么!”夜君清的聲音回蕩在關(guān)雎宮內(nèi),久久彌散不去。
一側(cè),汀月小心翼翼走到姚莫婉身側(cè)。
“娘娘,您又惹肅親王生氣了?”幾番斗戰(zhàn)下來,汀月忽然有些同情夜君清,好歹也是堂堂王爺,如今似是被自己家主子欺負(fù)的越發(fā)不淡定了。
“會生氣是好事!币δ駲汛捷p抿,笑意深沉。如今有了殷雪,有些事便好辦多了。
“看娘娘說的,就好像王爺以前不會生氣似的……”汀月小聲嘟囔著。姚莫婉聞聲不語,細(xì)細(xì)想來,彼時在自己面前,夜君清似乎從未生過氣,縱是自己再過分的要求,他也只是沉默片刻,便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亦如那夜漪瀾軒。
“娘娘,我們現(xiàn)在去哪兒?”汀月小跑幾步跟上姚莫婉,狐疑開口。
“魂沙園。”姚莫婉輕聲呢喃,指尖撫過絮子雪亮的皮毛,陽光下,那身雪色皮毛映在姚莫婉的清眸里,化作一片冰冷。
看著眼前的魂沙園,姚莫婉說不出心底是怎么個滋味兒,彼時為了顧及夜鴻弈的面子,她特意建造魂沙園,用天命星宿解釋她辨別忠奸的依據(jù),她那樣為夜鴻弈著想,結(jié)果還是落得兔死狗烹,卸磨殺驢的下場。
“好美的園子啊,娘娘,這是什么樹?”汀月驚訝于眼前景色,感嘆驚呼。只見滿園的魂沙樹盛放著雪色的花朵,放眼望去,便似雪落枝丫,一片銀裝素裹。
“魂沙樹,花開四季,長盛不衰,花香淡而清雅,花瓣白若棉絮!币δ袼闪诵踝樱彶阶哌M(jìn)魂沙園。
“娘娘,這園子真的與天上的星宿相應(yīng)而生嗎?”昨夜汀月聽到姚莫婉這樣解釋,好奇問道。
“你猜呢?”姚莫婉莞爾微笑,目及之處,便是正北方向的那株代表夜鴻弈命格的魂沙樹。
“汀月猜不到!蓖≡录弊邇刹礁弦δ,卻不見姚莫婉開口,索性不再追問。其實這魂沙樹到底代表什么,與她這個做丫鬟的著實沒多大關(guān)系,她要做的,只是保護(hù)好自家主子,汀月如是想。
走到正北方位的魂沙樹前,姚莫婉不禁伸手撫上樹干,細(xì)膩的紋理仿佛女子的肌膚,沒有一絲瑕疵,觸手滑膩。彼時為了這棵樹可以茁壯蔥郁,她不知費了多少心思,而如今……
姚莫婉自袖內(nèi)取出銀針,繼而將銀針狠插入魂沙樹的樹干內(nèi),反復(fù)十次左右,方才收起銀針。
“娘娘,您這是做什么?”汀月詫異于姚莫婉的異常舉動,不解問道。
“過兩日你便知道了!币δ翊浇俏⒐矗醋叩讲贿h(yuǎn)處的魂沙樹前,又將袖內(nèi)早就準(zhǔn)備好的粉末灑在樹下。汀月疑惑不解,卻也不再追問,主子做事,自有主子的道理。
適夜,姚莫婉將殷雪喚出來囑咐幾句之后,便將汀月劉醒留在宮中,獨自朝華清宮而去。
華清宮內(nèi),彩螢看著一地狼藉,戰(zhàn)兢著不敢上前。
“該死的姚莫心!人都死了,還連累本宮遭皇上責(zé)難!真是陰魂不散!”只要想到御書房時夜鴻弈冰冷寒蟄的表情,姚素鸞便覺氣血上涌,彼時皇上分明暗示姚莫心一死,自己便是皇后的不二人選!可現(xiàn)在呢,自己不但沒當(dāng)上皇后,還倍受冷落!她真是不甘心。
“娘娘莫氣,興許皇上正在氣頭上。依奴婢看,皇上還是在乎娘娘的,不然也不會封娘娘為皇貴妃,如今中宮空缺,娘娘便是后宮的掌權(quán)人,足見皇上有多重視娘娘。”彩螢小心安慰。
“哼!他只重視姚莫婉那個白癡!每次那個白癡惹禍,他總是縱容到天上去了,這次也是那個姚莫婉說起的姚莫心,本宮只是提醒皇上,皇上便將罪過推到本宮頭上!真不知道那個傻子有什么好!皇上跟迷了心竅似的!”姚素鸞甩手扔了手中的茶杯,睚眥欲裂。
“這點奴婢也是不解,姚妃雖說長相清麗了些,可到底是個傻子,皇上怎么就傾心于她呢?”彩螢搖頭,疑惑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