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彥欽讓影兒先行回去,然后他隨著柳真一同踏上了前往侍郎府的路。
不過在前往侍郎府的途中,柳真卻是停住了腳步。
“你的那位堂兄并未離去,似乎還對你的事情挺感興趣!
柳真轉過頭去對何彥欽說道。
何彥欽微微一愣,這又是玩的哪一出?
柳真提高了聲音,開口道:“后面跟著的!你可以現身了,不必再躲躲藏藏!
無人回應。
柳真并不著急,耐心等待。
不多時,便有一黑袍青年從院墻點落,飄然而至。
來人正是何為!
“柳大人好耳力!就能聽出在下的行蹤來,佩服!”
何為這話是打心底里說的,他自何彥欽出獄之后,便一直暗中注視著其行動軌跡。
一路以來,也是施展輕功,默默相隨。
他對自己的輕功水平,向來極為自信。
卻沒想到今日被柳真給發(fā)現了。
柳真搖了搖頭,道:“不,我并沒有聽出來你的行蹤!
“那為何……”
“你輕功再高,也不可能繞開所有人的視線,而這里,恰好是我的地盤!
柳真的話,隨意而又自信。
何為頓時才反應過來,不禁啞然失笑。
原來如此!
何彥欽咂了咂嘴,頗為興奮。
不知為何,現在只要何為一出現,他便仿佛感覺有了主心骨,一點都不慌了。
無形之間,他已將何為當成了可信賴的人!
“堂兄,你為何去而復返?”
何為說道:“雖說你洗清了冤屈,但幕后兇手仍然還在虎視眈眈,我放心不下,因此才一路相隨。”
何為總不能說自己是被發(fā)現了才迫不得已出來的吧。
何彥欽聞言,有點感動,當即抱拳感謝。
倒是柳真,美眸之中隱隱有些好奇。
這家伙說自己是仵作,卻擁有極其細致的觀察力,輕功還極為不弱,想來身份并不簡單。
而且,根據她所知這家伙進入監(jiān)牢探望何彥欽時,所持的文書正是那位大人物下達的。
因此一番操作下來,他很想知道何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也想看看這家伙能創(chuàng)造什么樣的驚喜。
“也罷,那你就隨我們一同去看看吧!
王侍郎不在府中,稽查司官員拿令查案,老管家也不敢阻攔,將他們三人放了進去。
旁院,廂房,正是當初尸體被發(fā)現的地方。
柳真推開木門,那房間的地上還殘有血跡,是女尸留下來的。
她指著床榻,說道:“當時我是第一個趕到案發(fā)現場的,尸體躺在床上,腹部流血,而殺人刀器落在地上,旁邊還有被砸碎的瓶子,根據我們的調查所推擬出的場面,是你鎖了房門,將她殺害,而她則用鈍器將你擊暈!
何彥欽記不起后來發(fā)生的事情,但醒來之后的記憶還是有的。
他看了看那床邊散落的瓷器碎片,不禁伸手去摸自己的腦袋,果不其然,太陽穴上方有道疤痕。
柳真緩緩開口道:“你的案子之所以無法當場定性,是因為證據太足了,當時有二三十人在房中,親眼見到捕快從你身上搜出了鑰匙!
何彥欽點點頭,表示明白。
與此同時又轉過頭去感激的看了何為一眼。
若不是何為破解了女尸的身份,恐怕說再多,也只有死路一條。
人證物證皆在,而且又是從房里將門鎖住,妥妥的密室殺人案。
“當時門窗是否鎖得嚴實?有無漏洞?”
何為的手指敲打在桌子上,思緒也跟隨著跳動。
既然要來找證據,那就得從細節(jié)找起。
“沒有,外人只能選擇破門而入。”
“匕首上的手指紋路,是否與何彥欽的相吻合?”
“薄紙拓印比對,完全吻合!
“那……是否在何彥欽當時所飲的茶水之中發(fā)現迷藥?”
“并沒有!
柳真再次搖頭。
所有能查的點,她都查過了,對于一名經驗豐富的捕快來說,若不是親眼所見女尸的變化,她也是將何彥欽視為兇手。
何為嘆了口氣。
這間密室設置的太完美了,各處細節(jié)都沒有任何問題。
包括何彥欽倒下時的頭發(fā)所向,都與對方所推動的力相反。
“不,不對!應該是那杯茶有問題,我喝了茶之后,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但何彥欽清晰記得,自己是飲下了那杯李氏所給的茶水之后,腦袋就變得暈乎乎的,不省人事。
何為與柳真對視一眼,皆是看出了些許門道。
這間密室設置的越完美,就讓何為心中越是疑惑。
一定還存在某種漏洞才對!
神捕血手曾經提出過一個囚籠理論。
也就是說將犯罪現場視為一個囚籠,籠子由無數根線編織而成,以軸線為中心,順著那些線來回尋找。
因為人的探案很多時候是憑借本能,并沒有具體的參照物,因此會漏過不少細節(jié)。
有了囚籠,就能確保不會將兩根線上的東西搞混。
何為先是找了一張凳子作為中軸線,四條凳子腿則為邊線,然后便開始尋找線索。
即便現在并不是第一現場,也不妨礙兇手留下蛛絲馬跡。
柳真站在一旁,看著何為的行為,有些疑惑不解,但慢慢的,她發(fā)現了此間的玄妙之處。
于是乎,她便有模學樣,沿著何為所探尋的地方,發(fā)現其中規(guī)律,心中頓時有些驚訝。
何為搬來了一張?zhí)葑,打著燭火,查看房梁上的情況。
入眼之處,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光潔如新。
何為正欲下去,但忽然間,眼神有所變化。
等等,房梁之上為何如此干凈?
簡直干凈的不像話。
按理來說房梁處應當落滿灰塵才對。
如果不是站在這個角度,并且在一個集市。透過光線見到了這一抹亮光。
“這是……”
何為的目光微微一凝,她將頭湊過去,仔細一聞,竟然還存有一絲淡淡的刺鼻味道。
“這是……”
何為似乎是發(fā)現了什么。
他伸出手來在上面抹了抹,竟然是一層油蠟!
這里又為什么會有一層油蠟?
誰閑著沒事做,往這上面抹蠟!
除非是想掩蓋某種原本存在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