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義在信中說道,他是欠劉老板的錢不假,但決計沒有一百萬兩這么多。
現(xiàn)在劉老板找他還錢,即便是死了也不放過人,還不上,便搬走家里的東西,還要將黃忠義將女眷給拉去充當(dāng)娼妓。
因此才會出現(xiàn)先前的那一幕。
黃夫人滿臉的絕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呆呆地癱坐在地上,望著滿目凌亂的院子,忍不住失聲哭了起來。
倒是她的女兒黃夢云擦干眼淚之后,目光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娘,你無需擔(dān)心,我相信官府會還我們一個公道的!”
黃夢云開口說道。
黃夫人聽到此言,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
“公道?公道就是個婊子,從來都只站在有錢有權(quán)的那一方,現(xiàn)在老爺已經(jīng)死了,官府怎么可能為了我們黃家去和劉老板做對,你知道劉老板一年要給官府繳多少銀子稅嗎?”
黃夫人的語氣當(dāng)中,滿是絕望。
黃夢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或許這便是世道吧!
當(dāng)她們最大的靠山黃忠義死了之后,她們便成為了無用之人。
何為等人見到此狀,也只能輕輕嘆息一聲,別家之事,他們可無法摻和。
龍莫依拿出解藥。給那十幾個大漢解了毒,他們重新爬了起來,卻不敢再動手了。
“你們……你們知道我們是誰的人嗎?我們是城西劉老板的人!這黃忠義欠了劉老板的錢,拿物抵債,天經(jīng)地義!”
那侍衛(wèi)頭子還是還試圖和他們說些道理,但龍莫依只回了一個滾字,冰冷的眼神,嚇得他們連退好幾步。
“滾回去,告訴你們劉老板,誰欠的債由誰來還,夫債不是妻還,父債也不是子償,有本事你們就到那陰曹地府,找黃忠義要去!”
聽了龍莫依這話,十幾個大漢頓時打了個哆嗦。
“你們,你們是誰?敢不敢報上名來?”
那為首的大漢,覺得自己還是得拿出些男子氣概,于是哆哆嗦嗦地開口問道,身子側(cè)向門那邊,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zhǔn)備。
龍莫依懶得搭理他,倒是吳均,眼珠子咕嚕轉(zhuǎn)了兩下,擼起袖子,氣勢洶洶地沖過來。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龍虎山玉柳道人張文玉是也!”
他那副兇神惡煞的模樣,著實是有些威懾力。
那些大漢聞言都愣住了,隨即還有人小聲嘀咕道:“龍虎山都被滅了啊,還有啥玉柳道人……”
“老子說有就是有!”
吳均單手掄動降魔杵,砸到地上,發(fā)出了砰的一聲巨響。
“龍虎山被滅又怎么樣?只要我張文玉還在,就會重回六大門派之列,五大門派的賬,我會一個個來算,怎么,你們要成為我稱霸路上的墊腳石嗎?”
那些人趕緊搖頭。
“那還不快滾!”
吳均不耐煩的揮動著降魔杵。
“如果你們不走的話,那就試試我秦澤濤的劍吧!”
何為上前一步,厲聲說道。
那些大漢一窩蜂地散了,有多遠跑多遠,都不帶回頭看。
龍莫依則是站在一旁,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你們兩人太損了!張文玉他們本來就已經(jīng)流亡別處,凄慘至極,現(xiàn)在還要被你們當(dāng)擋箭牌來用!”
吳均嘿嘿一笑:“那又要什么緊呢,本來就看那家伙不順眼!
何為笑了笑,也對此話表示贊同。
此時黃府的危機,算是暫時告了一段落。
不過就在此時,遠在千里之外的張文玉和秦澤濤,則是打了個噴嚏。
“師兄,怎么回事?我好像也沒感冒,為何會老是打噴嚏?”
張文玉停下腳步,有些奇怪的道。
秦澤濤回過頭,說道:“興許是這一路太勞累了吧,大家都停下來休息半個時辰!補充身上的水源!
他們一行有七八人,皆是從龍虎山一戰(zhàn)活下來的。
這群人當(dāng)中唯有一名真人,其他的皆是核心弟子,包括斷了一只手臂的方鐸也在其中。
當(dāng)初叢林一戰(zhàn),天陽真人與君鴻真人犧牲了自己,換來了幾名傳人的逃脫。
他們沿著信江一路往上游走,逃出了湘贛二地,來到了蜀中。
一路上,所有人都提不起興致。
他們雖然逃出了那片戰(zhàn)場,但還是沒從宗門覆滅的陰影當(dāng)中走出來,包括大師兄秦澤濤。
秦澤濤這幾年以來,一直在后山閉關(guān),對于外界之事,很少有參與,他并不清楚,龍虎山與朝廷走得極近。
當(dāng)他知道之時,已經(jīng)晚了,那時候暗網(wǎng)閣的大軍將整個龍虎山包圍,所有的人都沒了退路。
饒是以天陽真人的老謀深算,都沒想到暗網(wǎng)閣出手居然如此之狠!直接滅了龍虎山全宗。
秦澤濤等人并不知道那些大軍是某個門派的,但必定與江湖中的三股地下勢力脫不了干系。
不是暗網(wǎng)閣就是百花樓,其中還有天寶商會的影子。
這些勢力之間達成了一種默契的協(xié)議,要將江湖異端鏟除。
如今這幾名龍虎山的昔日天驕,淪落為叢林流浪者,多日以來,不曾換一件衣裳,實在是過得有夠憋屈!
斷了一只手臂的方鐸更顯得疲憊,但他的眸子之中有著深深的仇恨。
“該死的五大門派,該死的暗網(wǎng)閣!”
他低頭啃著野果,嘴中止不住地咒罵。
從高高在上的龍虎山少爺,淪落為逃難者,換成是誰,都無法在短時間內(nèi)接受這般身份的轉(zhuǎn)變。
他最恨的還不是那些毀滅宗門的人,說句不好聽的,即便宗門毀滅,他也能逃到外面去吃香的喝辣的,畢竟有功夫在身,到哪里都可以受到優(yōu)待。
但是在那擂臺戰(zhàn)中,何為斬斷了他一只手,令他的實力大退,此時成為了需要依附別人才能存活的存在。
他恨的,就是何為!
“誰又能想到奪得小論道大會第一名的人,竟然是斷刀客!”
張文玉的樣子也好不到哪里去,無比凄慘,身上沾滿了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