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從中作梗!干掉了他們的鷹。
韓子瑜聽到這話,終于是沒忍住,將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地甩了出去。
“這群混蛋!真以為本官不知道他們的真實想法嗎?什么抽不出空,沒有兵力,都是謊話!”
他在龍虎山上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手圍剿,本來以為只要解決掉了那神秘的青年,便能牽一發(fā)而制全身,將這些叛賊全都收服。
但后面越來越多的人參戰(zhàn),讓他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而且對方還有隱藏的高手,一直在暗中冷冷觀戰(zhàn)。
那時候韓子瑜才恍然一驚,這些人,絕不是僅僅為了斷刀客才出手的!必定是有備而來。
于是他不再戀戰(zhàn),帶著一眾手下,欲要突圍,卻在山口處遭遇到了圍堵與攔截,他身邊所跟隨的數(shù)百名錦衣衛(wèi),絕大部分葬身龍虎山,只有寥寥數(shù)人跟著他一起逃了出來。
出來之后,韓子瑜的第一反應便是找救兵,分別讓人聯(lián)系了鷹潭坊尋陽城的官吏。
但詭異的是,這二人分別拒絕了他的出兵請求,使其心里實在是感到窩火,
駐守在鷹潭的錦衣衛(wèi),只有寥寥二十幾人,他帶著這些人上山去,無異于送死。
他已經(jīng)派人將書信送至洪都,但最快的支援,恐怕都要明日才能到達了!
既然抓捕無望,那就只能從頭開始,推演整個事件的過程。
韓子瑜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從最開始的比武大殿暴動,再延伸到龍虎山各峰發(fā)生火災,每個時段都像是被設計好的,一步步來,精確到了極點。
而仔細一想,龍虎山在這次的論道大會當中,確實是做得有些過分,無底線的規(guī)則偏袒,肆無忌憚的作弊方式,還有酒家、賭場、客棧,處處都想著薅江湖中人的羊毛。
但若是僅僅憑借于此等理由,那些江湖中人便要向龍虎山發(fā)動如此大規(guī)模的襲擊,著實是有些可笑。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預謀好的嗎?”
韓子瑜想到此處,心中一驚。
當所有的不可能都排除之后,剩下的那個不可能就是可能。
他一直以為龍虎山背后有朝廷支撐,那些江湖門派不敢與之輕易對著干。
卻沒想到,他們早就謀劃好了一切,就等著爆發(fā)大戰(zhàn)。
“這群江湖中人……這是不要命了嗎?難道他們不清楚和錦衣衛(wèi)對著干的后果?”
錦衣衛(wèi),乃是朝中最為特殊的機構,隸屬于天子,替天子做事,具備極其龐大的權力。
雖說現(xiàn)在的錦衣衛(wèi)已經(jīng)沒有之前那么強的威信力,但仍舊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東廠對付錦衣衛(wèi),那是政治立場的不同,說出來無可厚非。
這些江湖中人,動機何在?
他閉目思索了良久,還是沒能找出答案。
罷了,等回去之后,再來仔細探查吧。
韓子瑜的目光有些疲憊,他招了招手,讓手下準備馬匹,他要立馬進京去,向上官大人細細稟報此事。
“這江湖的天……估計是要變了……來人,傳我命令,派人去大庸縣,就算將那里翻個底朝天,也要把斷刀客一行人的住所翻出來!”
韓子瑜自言自語了兩句,臉上有著一抹無力掌控時局的憤怒與無奈。
而他旁邊的錦衣衛(wèi),則是有些驚訝。
一直以來,韓大人都是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的存在,何時有過這般無奈的表情?
……
旭日初升,灑滿了大地,帶來新的光輝。
何為一行人踏上了歸途,鬼手老人帶他們前往雁城。
在來龍虎山之前,鬼手老頭就已經(jīng)將龍莫依轉移,交給友人照看。
現(xiàn)在的龍莫依,正在雁城療傷。
“臭小子,我跟你說,在江湖之中最重要的不是你的武力,而是審時適度的局勢觀,如果我們現(xiàn)在回去,絕對會落入錦衣衛(wèi)的圈套,無異于自投羅網(wǎng)!
“所以我提前將徒兒轉移到了另一個地方,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了!
鬼手老頭跟在何為身邊,哼哼唧唧的道。
龍虎山之行順利結束,后面的事情不是他們可以管控的了,所以便一干人提前撤退。
老乞丐沒有與何為作別,而是留下了一張紙條,讓何為遵從自己的內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之后還會來尋找何為的,讓其不必擔心。
風慕蕭與言香,則是決定去往白蓮教另一處分舵,在那里有一位宋作義的老熟人,手中也掌握著一部分白蓮教的資源。
唐夢云作為白蓮教圣母。自然要親自前往,臨別時,她不顧眾人的目光,撲進了何為懷里。
“你一定不要有事!我會去找你的!”
唐夢云說這話的時候,淚眼婆娑,眼淚珠子就差沒落到何為身上了。
何為的手揚在空中,舉著不是,放下也不是,最終他只能嘆息一聲,輕輕拍了拍唐夢云的后背。
“你也要小心,如果覺得太累了,那就回來,我會保護你的!焙螢猷嵵爻兄Z道。
唐夢云甜甜一笑,她乖巧地點了點頭,露出小鳥依人的神情。
這般做派,也只有在何為面前會出現(xiàn)。
突然間,她踮起腳尖,在何為的臉上輕輕啄了一口。
如蜻蜓點水,一觸即離,溫潤如玉的感覺,僅僅在何為的臉上停留了片刻。
不僅僅是何為愣住了,連風慕蕭、言香等人都瞪大了眼睛,完全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們眼中高高在上、不染人間煙火的圣女,居然主動親了別人。
若是讓那些白蓮教的信徒見到了,非得拿著刀來,與何為決一死戰(zhàn)不可。
唐夢云似乎是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窘迫,親完就跑,臨別前還回頭,沖何為露出了笑容。
隨后,佳人遠去。
何為接受著眾人或打量,或疑惑,又或者好奇的目光,饒是以他皮糙肉厚,也不禁咳嗽了兩聲。
“呃……那個,大家都回去吧,看著我干什么?”
他自顧自地走了,吳均則是嘿嘿一笑,立馬跟了上去。
留下鬼手老頭一人在后面嘀咕:“只知道在外面沾花惹草,我徒兒為何會看中你這么個登徒子,造孽啊……”
很快,他們分為兩路,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