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古琴一共有七根弦,此時已經(jīng)斷掉兩根,也就是說此后起碼還有五次攻擊。
雖說何為已是無傷防住兩根弦,但他可絲毫不敢掉以輕心,這琴弦之威,從那頭兩根弦看來,其威力逞疊加之態(tài),此后的五根弦,將會越來越厲害。
可當下要防備的還不止眼前這臥花先生,樓下還守著兩名錦衣衛(wèi),如此大的騷動,恐怕過不了多久他們便會沖上樓來。
“不知臥花先生何故要殺這謝坤?”
何為一邊問話,一邊則是提著那瑟瑟發(fā)抖的謝坤,向那樓梯口緩緩移去。
臥花先生也不做言語,當下卻又是斷弦一根。
這琴弦的攻擊詭譎異常,肉眼幾乎無法看清,而這斷弦之聲剛好掩蓋了這琴弦的破空之聲,讓那何為無法利用他那聽聲辨位的本事。
何為當下將那桌案踢翻,一個翻滾帶著謝坤躲進那桌案之后,只聽那桌案吱呀一聲懶腰斷為兩節(jié),一指厚的桌子竟是無法完全擋下這一擊!
何為趕緊將那謝坤拉到身后,又用那雙手護住要害,隨即雙臂吃痛,只見那兩條小臂上出現(xiàn)了一道細細的傷口,深可見骨,若是沒有這桌案抵消一部分威力,他這雙臂怕是要廢了。
“李容!快去求援!”
何為一邊吩咐,卻是放棄往那樓梯口的空曠處走,反而躲入了那柱子之后。
李容當即翻身出了窗子,臥花先生對其不管不顧,抱著古琴就飛身前來,一心只想殺死那謝坤。
眼看臥花先生越來越近,何為從懷中摸出通體漆黑的小珠子,正是夏長空那日所贈玄墨珠,他轉(zhuǎn)身越過那柱子,向臥花先生曲指一彈。
臥花先生眉頭微蹙,當是什么暗器,便用那古琴擋與身前,那小珠子直直撞在那古琴的琴身上,頓時冒出滾滾濃煙,不出一息,整個二樓便被那濃煙籠罩。
趁此機會,何為亦是提著謝坤翻出窗子,落在了一旁樓房的屋頂之上。
只見屋外那兩名錦衣衛(wèi)看見何為身邊的謝坤,當即抽刀大喝。
“哪里來的歹人,敢在錦衣衛(wèi)面前綁架縣令!還不快快站。
言罷,兩人飛身追了上來。
何為頓時感覺不對勁,從臥花先生出手到何為逃出鸞雀樓,整個過程起碼有數(shù)息的時間,這兩名錦衣衛(wèi)分明就會輕功,趕到樓上只需一息,可剛剛?cè)绱舜蟮尿}亂卻不見兩人上樓,反而是何為救出那縣令之后才來追擊?
“這兩人和那臥花先生是一伙兒的!”
何為臉色震動,當下得出結(jié)論,又是彈出那第二顆玄墨珠,隨即趁著這煙霧遮蔽視野的空擋,飛身向客棧方向躍去。
可臥花先生此時也出了鸞雀樓,待看見何為身影后,一跺腳,如同飛仙般向這邊追了上來,又見其在空中竟是將那古琴橫抱,竟是同時搭上了兩根弦。
“不好!”
何為大駭,只聽得身后斷弦聲起,何為趕忙使出行霧踏煙步的第一式,在琴弦將要命中之時身子一矮。
只見琴弦擦著何為的發(fā)梢飛過,直直打在那屋頂之上,竟是將瓦片頂打出一個大窟窿,引得住客驚叫不已。
不等何為慶幸,又一斷弦緊跟而來。
此時何為已經(jīng)是毫無辦法。
若是扔下這縣令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若是這樣做了,無疑這次對于韓子瑜的報復(fù)也就到此為止了。
正當何為猶豫之時,一個白色的身影竟是出現(xiàn)在了何為身后,只見他兩指探出,向琴弦飛來處一夾,那無往不利的琴弦就此止步,被這人捏在了手里!
將將跟上來的錦衣衛(wèi)看到此人更是一臉錯愕,連縣令都管不上,竟是轉(zhuǎn)身便逃。
“看見了咱家還想回去報信?”
這白袍人冷笑一聲,右腳踢飛那兩片瓦,只見這瓦以迅雷之勢飛出,竟是直接插入了兩人的后心,沒入其胸口。
兩名錦衣衛(wèi)還來不及慘叫,便直直跌落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六福,帶這小兄弟和縣令去南城老地方等我!
此人便是那太監(jiān)郁杉,此時他向著何為點了點頭,屋下隨即躍出一個小太監(jiān),也不問何為的意見,轉(zhuǎn)身就向南城飛身而去。
何為一愣,當下這個局面,很明顯無論是這大太監(jiān)還是這臥花先生,他都打不贏,若是妄自逃跑,難不保這兩人會同時集火自己,當即咬了咬牙,跟上了那小太監(jiān)。
“善用古琴暗弦殺人,你就是百花樓排名第九的琴魔臧臥花吧?”
看三人已走,郁杉便攔在了臥花先生身前,用那陰柔的聲音問道。
臧臥花也不作答,第六弦便隨即斷裂。
“若是你七弦尚在,還有與咱家一戰(zhàn)之力,可惜如今你只剩兩弦,就莫要癡心妄想了!”
郁杉不退反進,右手兩指點出,竟是直直與琴弦正面交鋒,只見琴弦與兩指向碰,隨即改變了軌道,狠狠劃過郁杉的右臂。
其右臂頓時皮開肉綻,從小臂到肩膀被拉出一條長長的口子。
可郁杉臉色未變,這一指之勢亦是未去,又向臧臥花點去。
臧臥花見狀一拍琴身,將古琴橫于身前以求抵擋此招。
只見那鮮血淋漓的雙指點在古琴上,古琴竟是發(fā)出巨響,應(yīng)聲從中斷裂開來,就此還不完,那指穿過那古琴點在了臧臥花的心口。
臧臥花一口鮮血噴出,隨即像斷翅蝴蝶般倒飛出去,從屋頂栽倒在了屋中。
“未死嗎?”
郁杉甩了甩手上的血跡,臉色微微有些意外,那古琴斷裂的一瞬間,這臧臥花竟是雙手舉弦,護在了身前,沖消了大部分力道,否則這臧臥花此時應(yīng)該被這一指貫穿心口才對。
這時四周傳來了不少錦衣衛(wèi)的破空聲,巡邏的縣兵也在往此處趕。
“今日就姑且放你一條生路!
郁杉略一猶豫,低喝一聲,飛身向城南遁去,不一會兒便沒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