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幾年前一樣,他都會提前一天到某間糕點店里,訂購母親最喜歡的那些點心,然后明天過去祭拜她的時候,順便捎上。當(dāng)然,那間店里有些小糕點,上次顧念兮吃過也覺得好吃的。所以談逸澤準(zhǔn)備也給顧念兮帶點回去。希望,他的小東西和小小東西都會喜歡這個口味。
只是今天出門的時候,談逸澤卻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上一次將開車迷了路,準(zhǔn)備向交警尋求幫助的顧念兮當(dāng)成了偷菜賊給逮捕送進(jìn)牢里的OO局的王局打來的。
打來的時候,王局的語調(diào)滿是小心翼翼。
像是生怕自己的語氣一個不好,再度惹怒了這只獅子。
不,應(yīng)該說是比獅子還要恐怖上幾分的談逸澤。
“什么事?”談逸澤此時正坐進(jìn)自己的車上。
“沒事沒事……我就是想打電話,慰問一下談少!”王局聽到談逸澤的這句話立馬改了口氣。
其實,他的本意就是打電話來試探一下談逸澤,試探他到底打算將上一次錯將他的小妻子給關(guān)進(jìn)牢里的小武怎么樣。
上一次,談逸澤離開的時候,就放下了狠話,讓他王局好好的看著小武,不要讓他隨意的走動。省得他要報仇的時候,找不到人。
當(dāng)時,王局也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所以也應(yīng)承了下來。
可都兩三天過去了,這談逸澤卻一點動作都沒有。
這讓王局按捺不住性子了。
所以,他今天才主動給談逸澤打了這通電話。
希望能和談逸澤好好的溝通溝通,也希望能求得他放過小武一馬。
其實,要是換做這局里的其他人,王局是打死也不敢談逸澤這頭獅子打商量的。
可偏偏,這次犯錯誤的是小武……
也就是,他的小外甥!
當(dāng)然,這一層關(guān)系,直到現(xiàn)在都被王局很好的掩飾著。
平日里,小武也時常在局里鬧出一些事情,不過都被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過這孩子性子太過于急躁,時常想著要立功。這也是這一次他為什么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將談少的夫人給當(dāng)成偷車賊給抓進(jìn),攪出了這么大一件事情的原因。
王局確實也很想不理這個臭小子。因為這談逸澤可不是一般人能得罪得了的。
可他,最終還是做不到見死不救。
今天,他才鼓足了勇氣,給談逸澤打了這么一通電話。
可這一問,他發(fā)現(xiàn)談某人似乎已經(jīng)將這件事情給忘記了。所以,生性狡猾的王局也正想趁著這個機(jī)會,蒙混過關(guān)。
“慰問?倒是不需要!闭勔轁烧f這話的時候,視線正好落在后視鏡上。
從鏡子里,他看到了一個雙眸微瞇著的自己。
那黑色眸子里透出的陰戾神采,連談逸澤都有些錯愕。
之后,男人慢條斯理的摸著自己手上的那把車鑰匙。
車鑰匙上,有個鑰匙環(huán)。是一個可愛的小兔子圖案,旁邊還有個小胡蘿卜。不過這個兔子鑰匙環(huán),本身是一對的。一個小兔子穿著紅色的裙子,一個穿著藍(lán)色的西裝。顧念兮說過,那個穿著紅色裙子的小兔子是老婆,代表她顧念兮,至于那個身穿藍(lán)色西裝的兔子,則是丈夫,是他談逸澤。
還記得,這是上一次他飯后帶著顧念兮出去散布的時候,在大街上擺地攤上看到的。
看到這一對小兔子的時候,顧念兮就被迷住了。
談逸澤還記得,當(dāng)時他家的小東西瞪著這兩個小兔子眼睛都發(fā)直了。
他知道,她一定是喜歡上了。
所以,他也毫不吝嗇的給顧念兮掏了錢,將這兩個小東西給買下了。再說,這是地攤貨,怎么也花不了幾塊錢。
可當(dāng)他買下之后,談逸澤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做了一件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情。因為在他將受傷的鑰匙環(huán)送給顧念兮之后,那小丫頭拿著那兩個鑰匙扣還不肯走。而那雙漂亮的大眼珠子,也直勾勾的盯著他談逸澤看,像是期盼著什么。
“小東西,又看中什么了。想買,就拿吧!闭勔轁捎浀,當(dāng)時自己就是這么問來著。
而顧念兮卻說:“老公,這個就夠了。不過……你可不可以把這個藍(lán)兔兔帶到你的車鑰匙上?”
女人的聲音很柔很軟,一聽就能讓人想要揉進(jìn)骨子里的那種。談逸澤也知道,他家小東西在撒嬌了。
要是換做尋常,談逸澤可巴不得他家小東西主動向自己撒嬌,然后一臉歪膩的躺在他的懷中任由他蹂躪來著。
可今天聽到她的這話,談逸澤滿臉黑線了。
他是一個大男人,好不好?
車鑰匙上掛著這么幼稚的東西,會被別人笑掉大牙的。
再說了,這圖案還是小兔子……
這兔子掛在她顧念兮那邊,看起來確實很配。因為,她本來就是一只柔柔弱弱,讓人忍不住想要好好保護(hù)的小兔子。
可這東西要是掛在他談逸澤這邊,這簡直有點不倫不類了。
他談逸澤怎么看,都比較像是大灰狼好不好?
看到這,談某人堅決反對。
于是,某個小東西不樂意了。
連步也不跟他散了,直接跑回家里。
一連好幾天,都不肯理會他。連讓他談逸澤動一個手指頭,都不肯;蠲撁,將他談逸澤給晾在旁邊好幾天。
其實,談逸澤的力氣比她不知道大了多少倍,想要強(qiáng)行將她給壓上床,還不是和動動手指頭沒有什么區(qū)別。
可那是面對別人的做法。
每一次面對他的小東西,他總是有太多的不舍。
所以即便小女人不肯讓他動,他依舊不舍得對她下重手。只能,耐著性子哄著她。
可即便談逸澤做到這樣,她一點都不領(lǐng)情。甚至,小東西還張牙舞爪的朝著他吼著:“老東西不疼小東西了!”
談逸澤又哄著她,問她他談逸澤怎么不疼她了?
幾乎只要是她顧念兮想要的東西,他談逸澤哪一樣都是雙手送到她的面前。有好吃的,哪一樣不是最先送到她的小嘴里?夜里,還總是要起來給她蓋上被踹掉的被子。他一個大老爺們都為了她顧念兮操心操肺變得快要像是個娘們了,還不算是疼她?那,怎樣才算?
可顧念兮說了:“老東西都不肯跟小東西帶一整對的小兔子,一定是想要憑著單身的身份,到處招搖撞騙,欺騙其他的小女孩!”
看某個女人說的如此氣勢磅礴的樣子,談某人算是知道了,他這一次要不跟她戴上一對的小兔子的話,這小東西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了。
于是,在某個小女人的注視之下,談某人只能找來上一次小東西買來的小兔子,自顧自的戴在自己的車鑰匙上。
于是,談某人自從那一天開始,每一次掏出在S區(qū)里要回家的時候,掏出車鑰匙都是他最難熬的階段。因為每一次,他總感覺路過的士兵都會將若有似無的視線落在他的車鑰匙上,然后就是隱隱的嬉笑聲。每一次經(jīng)歷這些之后,談逸澤總感覺自己的自尊心有點挫了。但每一次回到家里,看到小東西盯著自己車鑰匙上和她的鑰匙上是一對的小兔子總是神采奕奕,甚至?xí)Φ穆冻鏊膬蓚小酒窩的時候,他又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過久而久之,談某人的臉皮也越來越厚了,F(xiàn)在他談逸澤都能面色自如的面對那些他掏出車鑰匙后投來異樣眼光的人。
而談某人甚至將這些人的眼神,解讀成了他們對他車鑰匙上的那只小兔子的羨慕!
而今,摸著這把車鑰匙,談逸澤的臉上依舊是說不出的喜悅。
偶爾他還會想,將來他和小東西生出來的孩子,會不會像這車鑰匙上的兔子這樣可愛。
一定會的,對不對?
他和小東西的長相,其實都不錯。
這樣結(jié)合出來的成果,絕對差不到什么地方去。
只是想著想著,談逸澤又不免的想起了那個晚上。
顧念兮懷著身孕,被人送進(jìn)了牢房,一個人在那里凍得發(fā)了燒的事情!
他真的難以想象,若是自己有一個差錯,沒有能及時的趕到那里去將小東西和小小東西都給救出來的話,那會發(fā)生什么樣的事情?
那個尚未發(fā)育成型的小孩子,是不是也……
談逸澤不敢想下去。
欺負(fù)了他談逸澤老婆和孩子的,他也絕對不會放過。
于是,談某人在沉思了許久,在電話那端的王局以為,談逸澤恐怕已經(jīng)放下了電話,心稍稍送下來的時候,他輕啟了薄唇,那冷冽的男音,如同十一二月的暴風(fēng),從電話這段熊熊給刮了過去,讓電話那端的王局感覺自己像是被置身于冰窖中。
而談逸澤的話,更是將他劉局的整個心都給提了起來,讓他無法呼吸。
談逸澤是這么說的:“慰問,我談某人向來不需要。王局你要是真想為我做點什么事情的話,現(xiàn)在就將那天將我老婆送進(jìn)牢里的那個給我看好,我現(xiàn)在就到你們那邊去,好好的算一下總賬就行!”
看來,談逸澤并沒有將上一次的那些事情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