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奎策反眾人后,與牛皋合兵一處,進入城中。對于守城的士卒來說,在哪兒當兵都是為了混飽肚子,更何況,被朝廷招降,那是順理成章的事,說出來,名聲也好聽,不至于跟著曹成整天擔驚受怕,說不定哪天就被朝廷給滅了,自己死了是小事,還要株連九族,恐怕死到陰曹地府也不得超生。聽回來弟兄說,張將軍已經(jīng)歸順朝廷,成為岳飛、牛皋的部下,這些人心向往之。
待穩(wěn)住道州之后,牛皋派人與岳飛聯(lián)系,三日后,夜里子時與張奎張憲里應外合,一舉殲滅曹成。岳飛得到牛皋的訊息,欣喜非常,沒想到,牛皋真是一員福將,旗開得勝,馬到成功,不僅收服曹成手下的勇將張奎,而且訂下里應外合的奇計,讓自己大破九龍山,得來全不費工夫。
快馬回報牛皋,牛皋張憲張奎摩拳擦掌,搖搖欲試。牛皋命張奎張憲領(lǐng)三千宋軍、兩千道州兵勇,共計五千人向九龍山進發(fā),一路之上,岳飛派少許部隊與張奎的人馬發(fā)生戰(zhàn)斗,幾乎在兵不血刃的情況下,來到九龍山。曹成接到探馬來報,說道州守將張奎押運大批糧草,集結(jié)五千人馬前來救援,曹成聽了哈哈大笑道:“好一個張奎!真乃忠義之士,得知我曹某被困,迫不及待趕來增援,好呀!有大批糧草和人馬,哼!岳飛,你休想攻破我九龍山!
楊再興聽說張奎棄道州來增援九龍山,心中“咯噔”一下,連忙言道:“曹天王,道州乃九龍山的糧倉,張將軍放棄道州,合兵九龍山,這樣做是自尋死路啊!”“哦!楊兄弟何出此言?”曹成甚為不解地問道。楊再興道:“天王請想一想,九龍山山高林密,不出五谷,我們之所以能穩(wěn)居九龍山,就是因為我們占據(jù)道州、賀州、吉州之地,此三地為魚米之鄉(xiāng),人丁興旺,若是張將軍放棄道州,九龍山豈不成為一座孤山!
“啊……楊兄弟說的有理!來人!立即下山通知張將軍,放下糧草,大隊人馬火速回道州!辈艹杉辈豢赡偷。“慢!曹天王,既然張將軍已經(jīng)來到山下,豈能慢待張將軍。曹天王應該親自迎接張將軍,與他當面講清,免得兄弟間發(fā)生什么誤會,這樣對抵抗岳飛大軍極為不利,楊某相信,只要與張將軍說清,我相信,他一定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楊再興阻止下山的兵勇道。
這樣一來,曹成在楊再興的陪同下,親自來到山下,迎接張奎的人馬。見曹成親自下山,張奎趕緊甩鐙離鞍,單膝磕地,抱拳拱手道:“屬下張奎領(lǐng)侄兒張聰拜見曹天王!”曹成上前幾步攙扶張奎道:“張將軍快請起!快請起!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客套。早聞張將軍有一虎侄,一桿虎頭鏨金槍有萬夫不當之勇,曹某幸會了!幸會了!”
得到張奎的暗示后,張憲恭恭敬敬跪倒磕頭道:“侄兒張聰拜見曹天王,謝謝曹天王的夸講!請曹天王看在叔叔的薄面上,能讓張聰在九龍山混口飯吃,張聰給您磕頭了!”“賢侄快請起!快請起!哎!賢侄何必如此說話,誰不知張將軍武功蓋世,功夫了得,想必,將門虎子,賢侄也不會錯到哪里去,曹某又得一員虎將,三生有幸啊!三生有幸!來!來!來!張將軍快快隨我一同上山,本天王要在山上設宴款待各位!辈艹蓸返靡呀(jīng)找不到北了,原本,楊再興打算在山下見面之后,向張奎解釋清楚,立即讓張奎帶著人馬回道州,曹成一高興,要設宴款待張奎等人,就算楊再興與曹成關(guān)系再鐵,此時,也不便拂了曹成的好意,如果自己硬要讓張奎打道回府,擔心張奎與自己另生嫌隙,楊再興只得硬著頭皮跟著附和,然后,五千人馬押著糧草來到山上。
曹成興奮地吩咐嘍啰殺牛宰羊犒賞三軍,張奎、張聰(張憲)隨曹成、曹方、楊再興等人來到山寨大廳,早有嘍啰布滿酒菜,曹成興致勃勃道:“張將軍忠肝義膽,聽說曹某被困,領(lǐng)著人馬星夜兼程前來增援,讓曹某倍受感動,來!來!來!這第一杯酒,曹某要敬張將軍。干!”說完,曹成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張奎、曹方、楊再興、張聰?shù)热艘哺闪吮芯啤?br>放下酒杯之后,張奎言道:“屬下素來以曹天王馬首是瞻,今日聽曹天王繆贊,張奎敢不以死捍衛(wèi)天王!闭f完,張奎端起酒杯回敬曹成一杯,曹成聽了張奎的表白,樂得合不攏嘴,連連搖手道:“哎!你我兄弟本為一體,曹某自當珍惜兄弟情分。張將軍,此次前來,我那樊蓋兄弟為何沒有前來?”
“回天王的話,末將與樊兄弟昨日打敗牛皋領(lǐng)軍的疲憊之師,得知岳飛圍困九龍山,屬下先行增援,樊兄弟領(lǐng)一千人馬守護道州,明日他還派人給山上送糧!睆埧虿艹山忉尩馈!芭叮≡瓉砣绱!只要你我兄弟同心,岳飛人馬其奈我何?”曹成狂妄十足道。
“曹天王說的沒錯,屬下誓死捍衛(wèi)九龍山,與九龍山共存亡!”張奎信誓旦旦道!昂茫,這第二杯酒曹某要敬賢侄,祝賀九龍山又多一員猛將。來,干杯!”曹成說完,舉杯就干,其他人只得陪同。見曹成如此客套,張聰學著張奎的樣子回敬曹成道:“承蒙曹天王抬愛,小侄此番離家,就是想與叔叔一起,在曹天王手下干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來,也好光宗耀祖,中興張家門庭,小侄敬曹天王一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五人酒興正濃,楊再興忽然問道:“張兄,據(jù)小弟所知,道州只有三千人馬,張兄如何會有這么多人馬增援九龍山,莫不是天兵天將下凡不成!”見楊再興對張奎五千人馬有疑問,曹成忽然想起什么道:“是啊!張將軍,道州、賀州加起來也不過五千人馬,張將軍如何會冒出這么多人馬來?”
楊再興一問,曹成開始起疑,如果不解釋清楚,恐怕很難過關(guān),想到這,張奎抹了抹腮幫子,起身言道:“回稟天王,道州確如楊兄弟所言,只有三千人馬,屬下最近新招一千多人馬,另外人馬,都是小侄張聰從家鄉(xiāng)帶來的子弟兵,他們聽說小侄張聰隨曹天王起事,紛紛來投,所以,道州現(xiàn)有人馬六千余眾,這都曹天王廣布仁德,洪福齊天,百姓才會爭相來投。
聽了張奎的夸贊,曹成心中樂開了花,心想:看來我曹成起事,還是深得人心的,這些人都愿意為我效命,莫非自己就是一位真龍?zhí)熳。曹成高興之余,自顧自地端起酒杯一陣狂飲,旁邊的楊再興起身向張奎問道:“看來張兄真的是可喜可賀,賢侄從家鄉(xiāng)來,必知家鄉(xiāng)事,不知家兄近來身體是否安好?”楊再興雖然對著張奎問話,但明眼人都聽出來,楊再興實際在問張聰。
張聰(張憲)趕忙起身道:“承蒙各位前輩叔叔關(guān)懷,家父身體安好,只是由于慈母去世,近兩年家父興致不高,很少與人交往,家父在打發(fā)小侄之后,隱居深山古廟,尋一清靜之處,殘度晚年,小侄真是不得愿矣!”
聽了張聰?shù)脑,楊再興拱手道:“張將軍的兄長就是我楊再興的兄長,只要兄長身體安好,我等也就放心了!薄岸嘀x楊叔叔關(guān)懷,小侄代家父謝過了!”張聰說完,向楊再興及眾人恭施一禮,大家繼續(xù)把酒言歡。酒宴已經(jīng)過去了近一個時辰,曹成依然沒有結(jié)束酒宴的意思,楊再興忍不住了,道:“曹天王,張兄守護道州,干系重大,今日酒宴是否就此結(jié)束,不知屬下提議是否得當,請曹天王示下!”
見楊再興提醒自己,曹成猛然醒悟,忙起身道:“張將軍,道州乃九龍山之根本,切不可落入岳飛手中,此番將軍前來增援九龍山,曹某擔心岳飛會趁虛而入,還是對道州放心不下。雖然那里有樊兄弟把守,但無論如何樊兄弟也不能與張將軍相比,若是張將軍親自把守道州,曹某高枕無憂矣!”
張奎一聽,這是曹成下了逐客令,自己硬要留在山上,會引起曹成與楊再興的懷疑,回道州,張憲一人在這里恐怕處處受到限制,無法與岳飛取得聯(lián)系,為了不讓曹成等人識破自己的計謀,張奎急忙起身道:“屬下遵曹天王吩咐,即刻與聰兒回歸道州,所領(lǐng)人馬留與天王守護山寨,屬下告退!”
“哎!張兄,道州有你親自把守足矣!我看小侄就留在山上,也好伺候在曹天王左右,不知張兄肯否應允?”楊再興搶先一步道!班!楊將軍所言甚是,曹某甚是喜歡賢侄,就讓他留在曹某身邊吧!”曹成順水推舟道。見曹成、楊再興執(zhí)意要留張聰,他轉(zhuǎn)過身來對張聰?shù)溃骸奥攦,曹天王厚愛與你,你一定要‘小心’伺候在天王左右,不得耍小孩兒脾氣,否則,叔叔定不會饒你!”
“是!聰兒謹遵叔叔吩咐,一定不辜負您的期待!”張聰說完,意味深長地向張奎施了一禮,意思是告訴張奎: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小心謹慎。聽到張聰?shù)幕卦,張奎似乎很放心,與曹成等人告辭后,單槍匹馬回歸道州。
張奎一回道州,把牛皋嚇了一跳,以為自己的計謀被曹成識破,聽完張奎的解釋后,牛皋雖然放心許多,但心中仍然為張憲擔憂,畢竟張憲還是個孩子,沒有多少處世經(jīng)驗,一旦露出馬腳,性命危在旦夕。對于這種情況,自己毫無辦法,所以,牛皋連夜派人給岳飛送信,把張奎所說的情況告訴岳飛,請岳大哥想對策。
岳飛得到牛皋的報告后,立即叫來良新,讓他立即趕赴道州,向牛皋張奎面授機宜,然后,他在良新耳邊悄聲說道:“你讓牛皋張奎這么這么這么辦。哼!曹成、楊再興,既然你們?nèi)绱,我岳飛就給你們來個將計就計!
簡短節(jié)說,三天之后的戊亥時分,在道州通往九龍山的山道上,一匹白色戰(zhàn)馬疾馳如飛,馬上一員將官,丟盔卸甲,疲憊不堪,灰白色的戰(zhàn)馬被鮮血染成紅色,將官右手緊緊握著一桿虎頭鏨金槍,槍尖上血肉模糊,左手緊握絲韁,口中不停催著戰(zhàn)馬:“嘚……駕!駕!駕!”戰(zhàn)馬已經(jīng)跑到了極限,將官還嫌慢,眼看九龍山就在眼前,將官邊跑邊喊道:“山上的兄弟聽著,趕緊通報曹天王,道州守將張奎求見!”
清脆的馬蹄聲,嘶啞的喊聲,早已驚動守寨的嘍啰,他們高舉火把,大聲喝道:“什么人?趕快留步,再往前走,我們就要射箭了!”張奎左手緊緊肋住戰(zhàn)馬,口中喊道:“吁……山上的弟兄聽著,我是道州守將張奎,我有急事求見曹天王,快快稟報曹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