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如此境況,厥賀只好停止催動毒蠱,他知道,這樣無休止地催動毒蠱,桐人也會無休止地砍伐蘆葦,一旦時間過久,桐人必將因精疲力竭而暴斃,身處絕境之中,八面桐人陣就是自己的救命本錢。
如何脫離困境呢?厥賀忽然想到,人在陣中會迷失方向,但是,動物卻不能,此時此刻,只有讓“四絕藝人”術(shù)魯?shù)陌孜搏J猴為我們找路了,想到這,厥賀對車內(nèi)的術(shù)魯言道:“術(shù)魯,現(xiàn)在是老夫用到你的時候了,讓你的白尾獼猴為老夫探路,若是救了八面桐人陣和金國的十幾萬大軍,那可是奇功一件,皇上一定會重重地賞你!
“是!天師,小可這就放出白尾獼猴!币粋囊聲囊氣的聲音從車內(nèi)答道。少頃,從車廂內(nèi)鉆出兩只白尾獼猴,聽到一聲呼哨,兩只獼猴像利箭一樣縱入蘆葦叢中。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厥賀用木魚似的棒槌有節(jié)奏地敲打幾下后,狂躁的桐人開始安靜下來,他們一個個按照自己的位置和隊(duì)形,默默地坐了下來,誰也不知道這些桐人心中究竟在想什么,就連臉上抽搐的表情也被厚厚的松脂所覆蓋,讓這些曾經(jīng)顯赫一時的武林人物成為一具活著的僵尸。
拋開厥賀和桐人暫且不說,單說岳飛等人,自從將金兀術(shù)的十萬大軍困入迷陣之后,岳飛將二萬人馬安置在所有可能突破的方位,依牛皋等人的性格,讓岳大哥立即啟動殺機(jī),將金兀術(shù)的十幾萬大軍全部消滅,但是,岳飛投鼠忌器,他必須要將桐人救出,方可與金兀術(shù)一搏,否則,一旦厥賀狗急跳墻,一千桐人將死無葬身之地。
是日夜,岳飛讓董先、王貴、張顯負(fù)責(zé)軍中事務(wù),自己前往縮頭湖與洪七、張榮等眾武林商議如何解救失蹤武林。岳飛剛剛離開軍營,一個幽靈似的身影出現(xiàn)在岳飛眼前,岳飛抬頭一看,這個身影不是別人,正是讓自己悔愧難當(dāng)?shù)陌琢。見白菱在自己眼前,岳飛顯得有些尷尬,連忙道:“白……菱妹,你如何會在這里?為何不進(jìn)軍營?”
“哦!不了,我來有些時候了,見岳哥哥軍務(wù)繁忙,未敢打攪,此前聽說失蹤的武林就是厥賀的桐人,我與二哥、三哥一起來解救大哥、四哥的,二哥和三哥讓我來向岳哥哥打聽打聽,如何解救桐人?”白菱輕聲言道。“為兄正為此事準(zhǔn)備前往縮頭湖與眾武林商量,不如菱妹與我一道結(jié)伴而行吧!”岳飛言道。
“嗯!岳哥哥,思陽姑娘也來了,她沒有跟了師太在一起,我看思陽姑娘消瘦許多,一定是……”白菱不忍說下去,甚至是怕觸及岳飛的痛處,故而,欲言又止。白菱想的沒錯,當(dāng)岳飛聽到“思陽”兩個字時,心中像打翻五味瓶,是甜是苦是酸,的確難以言說。他穩(wěn)了穩(wěn)情緒道:“苦了思陽妹子了,在東明,岳飛曾有交待,可娘親捎信來說,思陽妹子沒有去江州,岳飛妄為男兒啊!”
“岳哥哥不必難過,待破了金兵之后,岳哥哥可以跟思陽好好談?wù),莫要苦了思陽姑娘!卑琢獾!笆前!岳飛誓當(dāng)破賊,待中原安定之日,岳飛辭官,回歸故里,好生伺候娘親和思陽妹子,希望……希望菱妹與岳飛一起伺候娘親!痹里w輕聲言道!霸栏绺缧萏崃鈨,峴空島就是菱兒的終老之地,菱兒哪兒也不去,只要岳哥哥心中有菱兒,菱兒知足了。”白菱的聲音越來越輕道。
就在岳飛與白菱言談之間,從另一側(cè)的蘆葦叢中傳來打斗之聲,岳飛立即警覺道:“走,菱妹,我們看看去!”說完,二人施展輕功來到打斗現(xiàn)場,黑暗之中,只見四人打得難分難解,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正與“血手印”戰(zhàn)在一起,另一個年輕一點(diǎn)的和尚與查倩戰(zhàn)在一起,這對師徒正是悟澄大師和弟子玄嗔。
原來,悟澄大師在立涯寺悟清大師那里修養(yǎng)之后,一直感念岳飛的恩德,待身體好轉(zhuǎn)后,還是少在江湖中走動,盡管如此,他還是知道岳飛抗擊金兵的事,可自己是方外之人,不便從入軍中,只能在立涯寺以佛法度人。
前幾日,悟澄和玄嗔得知丐幫幫主洪七密招天下武林齊聚縮頭湖,解救失蹤的中原武林,悟澄大師覺得這是武林大義,不應(yīng)該事不關(guān)己,明哲保身,所以,師徒二人千里迢迢往縮頭湖趕,就在二人快要到縮頭湖的時候,碰上從光明頂回來的“血手印”和查倩,悟澄在苦勸“血手印”和查倩無果的情況下,四人動上了手,悟澄與“血手印”苦戰(zhàn)在一起,玄嗔與查倩苦斗了一番。
幾十個回合后,“血手印”犯起癡來,要置悟澄大師于死地,多虧查倩警告“血手印”,不允許傷害悟澄大師,只能生擒。這一下,讓血手印作了難,要知道,悟澄大師也是一代宗師,如何能輕易生擒,急的“血手印”哇哇怪叫,可他拿查倩毫無辦法,就在悟澄大師險象環(huán)生之際,岳飛、白菱趕到。
人尚未來到近前,岳飛就高聲言道:“‘血手印’,岳飛苦尋你多時,當(dāng)年紫竹林一戰(zhàn),僥幸讓你逃脫,今日看你往哪里逃!”“哈哈……喔……岳飛,老夫今日正要找找你的晦氣!闭f完,“血手印”丟下悟澄,突然向岳飛撲來,查倩也在打出牛毛針之后,跳出圈外,全神貫注“血手印”與岳飛的打斗。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此時的“血手印”,雙臂赤紅,須發(fā)皆炸,一招“共工觸山”向岳飛撞來,岳飛一個“回光返照”不僅躲開“血手印”的一擊,同時,無相伏魔掌拍向“血手印”的后背,“血手印”一個趔趄,好懸沒有摔倒。他站穩(wěn)腳步,一個“紫電轟木”,使出赤靈掌的第一重,頓時,一股腥風(fēng)向岳飛迎面撲來,岳飛一個“吐濁納清”,將“血手印”的掌風(fēng)化為無形。
接著,“血手印”又使出“六丁開山”、“附骨之蛆”與岳飛纏斗在一起。如今,岳飛的無相伏魔掌已經(jīng)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不再像紫竹林時那么小心翼翼,他看出“血手印”已經(jīng)至瘋至癲,舞動雙掌,氣喘如牛,恨不能將自己斃命掌下,但是,無論“血手印”的赤靈掌如何老辣、狠毒,在岳飛的無相伏魔掌面前絲毫沾不到便宜!把钟 痹谑雇辍帮蛋莸邸焙,他將赤靈掌使到第三重,一個“赤靈推山”,兩股強(qiáng)大的掌風(fēng)向岳飛襲來,岳飛不慌不忙,一個“包羅萬象”再次化解“血手印”的掌力。
“血手印”更是哇哇爆叫,心想,自己使用赤靈神掌以來,無論面對什么樣的高手,對方只能硬碰硬,由于赤靈掌是強(qiáng)六陰而旺六陽剛?cè)岵?jì)的掌力,許多武林高手都吃了“血手印”的虧,沒想到,岳飛不僅游刃有余,而且還能化解自己的掌力,“血手印”知道,自己是遇到克星了,怪叫道:“岳飛,你用的什么旁門左道武功,為什么能化解老夫的赤靈神掌?”
“‘血手印’,岳飛今天讓你死個明白,告訴你,這是祖師爺獨(dú)創(chuàng)的無相伏魔掌,專門對付赤靈鬼掌的,當(dāng)年,在紫竹林你就是敗在祖師爺?shù)臒o相伏魔掌下。”岳飛戲謔道!鞍。∧愀艺f老夫的赤靈神掌為鬼掌,老夫跟你拼了!”說完,“血手印”一個“紫電穿云”再次來到岳飛身邊,一連使出“行尸走肉”、“竭馬奔泉”,想置岳飛于死地。
可是,岳飛就是岳飛,忽而一個“懸馬臨淵”,忽而一個“水發(fā)昆侖”;忽而一個“苦海無邊”,忽而一個“抵暮見星”,五十招之后,“血手印”拼了老命,使出赤靈掌的第四重“掌風(fēng)如爐”,想作最后一搏,“掌風(fēng)如爐”一旦使出,白菱、悟澄師徒都有一種焦灼的感覺,掌風(fēng)過處,兩旁的蘆葦化為灰燼,讓白菱、悟澄師徒感到震驚,赤靈掌果然不可小視,若非岳飛在此,恐怕沒有第二人可以制服“血手印”。
見“血手印”使出看家本領(lǐng),岳飛一個“綿綿入!保狻把钟 钡摹罢骑L(fēng)如爐”,此時的岳飛根本不會給他機(jī)會,在使出“穿金透石”之后,一個“正熙除氳”,無相伏魔掌不折不扣地拍在“血手印”的前胸,還沒容“血手印”哼一聲,一口血手噴出兩丈多遠(yuǎn),矮小的身材像肉球一樣滾倒在地。
一旁觀戰(zhàn)的查倩,知道不好,剛想用牛毛針打向岳飛,卻不知岳飛動作快如閃電,查倩的牛毛針尚在手中,“血手印”已經(jīng)躺倒在地。查倩一看,一個“懶婦撥水”,甩手打出數(shù)十枚牛毛針,岳飛一個“萬象朝宗”,將查倩的牛毛針全部打落,然后言道:“查婆子,你本是一位良家婦女,爹爹是位得道高僧,只因你情愛不成,便挾私報復(fù),與‘血手印’、厥賀之流沆瀣一氣,真是污了消難大師的一世英名。今日,岳飛顧念你是女流之輩,饒你一條性命,望你改惡從善,莫再做金人鷹犬!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岳施主大慈大悲,還望女施主好自為之!”悟澄大師高念佛號道!昂!禿驢,不要你這么好心,今日的查倩都是拜你所賜,我老婆子情愿與‘血手印’死在一起!辈橘缓藓薜馈!昂冒桑〖热蝗绱,岳飛也不怕別人癡笑我枉殺女流”岳飛言道。“阿彌陀佛!岳施主且慢動手,還是讓老衲苦勸她一番吧!”悟澄大師對岳飛言道。
查倩心中涌過一絲感動,竟管面前的這個禿驢對自己絕情一輩子,但在生與死的考驗(yàn)面前,還是能為自己說情,看來他并非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所以,查倩想自此離開,找一個清靜之地,了卻殘生,但嘴上還是非常強(qiáng)硬道:“老禿驢,你不要費(fèi)口舌了,要?dú)⒁獎,悉聽尊便。只要不殺了我查倩,我還會在江湖中掀起血雨腥風(fēng)!
“女施主何必如此妄言,這些年,女施主與‘血手印’、厥賀等人,干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有多少無辜的性命喪在你等手里,你就不怕那些屈死的冤魂,會有一天來找你們報仇嗎?佛語有云:不修今生,但求來世,女施主如此作惡下去,死后也會萬劫不復(fù),還是貧僧一言相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阿彌陀佛!”悟澄大師向查倩苦勸道。
悟澄大師佛號未了,就聽一個刁鉆的聲音傳來:“跟這樣惡人,還講什么佛法,我替你們殺了他!痹捯粑绰洌幻妒佑旨灿譁(zhǔn)地向“血手印”的命門飛來,岳飛、悟澄怎么也沒有想到,突然會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要想阻止,根本來不及了,只聽“噗”的一聲,這枚石子不偏不倚地陷入“血手印”的印堂之上,讓這個為惡江湖、作惡多端的“血手印”,沒有留下任何言語,就當(dāng)場斃命,命喪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