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jīng)清水亭、牛頭山、湖州一戰(zhàn),岳飛一直作為張俊的前軍,為這位逃跑將軍增光不少,張俊也對當年這位槍小挑梁王的少年將軍佩服有加。此次救援楚州,張俊又少不得岳飛的鼎立相助,為了籠絡岳飛和眾將的心,回朝后,張俊在樞密使范宗尹面前盛贊岳飛:“岳鵬舉真乃將才也,望公舉薦耳!”
范宗尹在高宗面前舉薦岳飛為武功大夫、昌州防務使。高宗趙構(gòu)也對岳飛欣賞有加,此時,金軍尚在楚州、淮河一線,為了能讓岳飛死心塌地地為自己賣命,思之再三,趙構(gòu)任命岳飛為:通州鎮(zhèn)撫使兼知泰州。
岳飛得知自己任命為通州鎮(zhèn)撫使兼知泰州后,認為通州、泰州均不在金軍出入的前線地帶,欣然上奏辭謝,高宗嘉納。認為:任用岳飛不就是為了抗擊金人嗎?既然通州、泰州無戰(zhàn)事,這種空頭銜于岳飛何用?所以,高宗趙構(gòu)改任岳飛為淮南東路防務使,這樣一來,岳飛的官職雖然沒有增大,但是,抗擊金軍的區(qū)域擴大了很多,這也是趙構(gòu)的特別有心。
對于此次北上救援楚州,剛剛穩(wěn)定的南宋朝廷也是意見相左,右相趙鼎建議楚州之軍退回江南,與張所所部一起固守建康,待國力大盛,再渡江北伐,可是,高宗趙構(gòu)受夠顛沛流離之苦,決心要馳援楚州,把楚州、承州、通州、揚州、泰州、真州作為江南的防御一線,宰相朱勝飛、右相趙鼎等人也不敢阻止。
八月中旬,岳飛回到宜興,整頓軍馬由鎮(zhèn)江北渡,向楚州進發(fā),駐守鎮(zhèn)江的是行在五軍制置使劉光世,他得到高宗旨意派軍策應岳飛。八月下旬,岳飛領眾家兄弟和兩萬人馬到達江陰,又經(jīng)過連夜急行軍于四日后到達泰州城下,駐守泰州的偽齊守將高太保做夢也沒想到,岳飛的人馬會來的這么快,還沒等他拉開架勢,岳云、張憲兩員小將已經(jīng)攻破城門,岳飛的兩萬人馬潮水般地涌入城中,在城中百姓的幫助下,一舉擒殺高太保,取得渡江以來的第一場大勝。
掃清泰州周邊偽軍殘敵后,岳飛留下張憲守泰州,自己親率人馬前往承州,在承州東七十里的三墩遭到金將阿主里孛堇手下偏將石古苦拉刺的奮死抵抗,岳飛命牛皋為先鋒、徐慶為副先鋒,率岳云、吉青、趙義、石泉等三千人馬頭前開道;命董先為統(tǒng)制、湯懷為副統(tǒng)制,率張顯、王貴等三千人馬,為牛皋的接應,自己統(tǒng)率孫千孫萬協(xié)調(diào)三軍,良新奉命押運糧草。
小將岳云跨上汗血寶馬,手擎擂鼓翁金錘,如同一條放歸大海的蛟龍,一馬當先來到金軍營前叫陣,阿主里的偏將石古苦拉刺一看,陣前來了一位宋軍小娃娃,心中暗想:此時不立功等待何時?聽說岳飛非常厲害,我石古苦拉刺打不過岳飛,還殺不了眼前的小娃娃嗎?趕緊出戰(zhàn),遲了恐怕被別人搶先。
想到這,拉刺手握青銅窩瓜錘,一催戰(zhàn)馬來到陣前,高聲喝道:“我乃阿主里孛堇麾下第一猛將石古苦拉刺是也!娃娃,你是誰?報上名來,本將軍不殺無名之輩!”岳云看了看石古苦拉刺的青銅窩瓜錘,然后,奶聲奶氣道:“哦!你是在問我姓名嗎?”
拉刺一聽,高聲道:“!不錯,本將軍正是問你姓名!”岳云嘻嘻道:“我乃河北西路相州湯陰孝悌里永和莊人,我的爹爹豎個字說:姓岳名飛,我是他老人家(岳云是對爹爹尊稱,其實岳飛此時還不過三十歲)的長子,名叫岳云,你聽清楚沒有?”
石古苦拉刺聽后,身上好樣被蜜蜂蜇了一下,心中暗暗吃驚,本以為自己看到一個娃娃前來挑戰(zhàn),上去給他一錘,打發(fā)了事,一是可以震懾宋軍;二是可以揚名立萬。沒想到,這娃娃偏偏是岳飛的兒子,想退回去都沒有借口,只好硬著頭皮道:“岳云,本將軍看你是弱冠之年,尚未娶妻生子,死了甚為可惜,你還是退下去吧!”
岳云一聽,叫起真來,道:“為什么?你的錘還沒我錘大呢?我為什么要退下去?”這句話讓石古苦拉刺沒有退路,眾將都在旁邊聽的真真切切,如果再要勸下去,那就不是自己在勸退,而是自己在示弱,所以,石古苦拉刺只好咬咬牙道:“好吧!不知死活的娃娃,本將軍原有好生之德,你偏偏來找死,休怪本將軍不講情面了,看招!”說完,青銅窩瓜錘攥緊了、掄圓了,使出十成十的力道,從上往下一個“愚公開山”,“嗡”的一聲,青銅窩瓜錘帶著風聲砸了下來。
岳云一看金將首先出招,自己還客氣什么,雙錘往眼前一攏,只聽“當、嘡”的兩聲,拉刺的青銅窩瓜錘,“揉”的一聲飛了出去,再聽金兵陣中:“啊……哎喲!”兩聲,掠陣的金兵金將亂成一鍋粥。原來,石古苦拉刺的青銅窩瓜錘被岳云震飛后,飛到自己的陣中,青銅窩瓜錘從空中掉了下來,砸死一名金兵,被砸死的金兵又撞傷另一名金兵,一下子讓金兵金將慌亂無比。
一錘下去,石古苦拉刺一看自己虎口被震裂,滿手鮮血,緊握的倭瓜銅錘不知去向,知道不好,趕緊撥轉(zhuǎn)馬頭,想要逃跑,小將岳云哪里會讓石古苦拉刺走脫,一個“春雷震怒”,右手的擂鼓翁金錘“嗡”的一聲,砸向石古苦拉刺的后腦,左手的大錘不折不扣地砸在拉刺的馬后鞧上,只聽“噗……咔嚓……”石古苦拉刺的死尸頓時栽落馬下,跨下的戰(zhàn)馬像城墻一樣轟然倒地,金兵金將嚇得磨頭就跑,口中喊道:“各位兄弟呀!可了不得啦!哪里來的玉面娃娃?實在是太厲害啦!趕緊跑吧!”
主將石古苦拉刺一死,他所帶的三千人馬,像失去蜂巢的蜜蜂,“嗡”的一聲四下逃散,牛皋把大锏一揮,粗聲粗氣地喊道:“弟兄們,殺。≮s走金兵,回老家去啊!”牛皋這么一山呼,原本河朔、河東地區(qū)的宋軍,更是玩了命地追殺金軍,一口氣將金軍追趕了幾十里,直至城東十里的望云亭方才駐足,原來,這里是阿主里抵擋岳飛的第二道防線,守將是猛安孛菫(千夫長)吾塞隆多。
吾塞隆多聽說岳飛的前軍將至,立即整頓軍馬,守住要道,要與岳飛決一死戰(zhàn)。吾塞隆多是一個狂妄之極的家伙,雖然聽逃回來的金兵說,岳飛的先鋒軍中有一員小將叫岳云,是岳飛的兒子,手中一對擂鼓翁金錘非常了得,拉刺就是死在他的錘下,但是,這家伙自以為是,除了金兀術(shù),他連阿主里都沒放在眼里,聽說石古苦被一個十一、二歲的娃娃殺了,哈哈大笑道:“宋軍已經(jīng)沒人了,讓一個十一二歲的娃娃打頭陣,大宋離滅亡不遠矣!”一番狂妄之極的話,簡直把眼睛按在*上,看不到任何人,聽不進任何話。
待牛皋的前軍剛剛停穩(wěn),吾塞隆多打馬出營,向開赴過來的牛皋挑戰(zhàn)。牛皋大怒,催馬抽锏,向要與吾塞隆多大戰(zhàn)一場,岳云一催戰(zhàn)馬搶在牛皋的前面,道:“二叔,有事小侄赴其勞,殺雞焉用宰牛刀。二叔為小侄觀敵撩陣,云兒前去會他一會!闭f完,汗血寶馬一沓身形,旋風般來到吾塞隆多眼前。
傲慢無禮的吾塞隆多,雙手如抱,鳳翅鎏金鏜斜插在兩手之間,戰(zhàn)馬不自覺地在原地踏著碎步,他兩眼斜視天空,似乎眼前來的不是三千宋軍,而是三千只待宰的羔羊。岳云年紀雖小,但他也能看出眼前的這員金將,眼高于頂,目空一切,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把小眼珠一轉(zhuǎn),用手撫摸汗血寶馬的鬃毛道:“馬兒啊馬兒,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想拉屎,不過,別著急,待小爺打發(fā)了這員只有*,沒有眼珠的金將,再讓你拉屎不遲!”
聽了岳云的自言自語,吾塞隆多差點兒沒氣死,心想:還有比我吾塞隆多更狂妄的人,馬兒拉屎的工夫就想把我打敗,我倒要掂量掂量這小子有幾斤幾兩。想到這,吾塞隆多右手擒住鳳翅鎏金鏜,左手一帶韁繩,口中喊道:“吁……小娃娃,石古苦拉刺將軍是被你殺死的嗎?我要給拉刺報仇!”岳云抬頭斜視天空,看都不看吾塞隆多一眼,道:“哦!你是在跟小爺說話嗎?不錯,殺死拉刺的正是小爺岳云,你要想給他報仇嗎?放馬過來吧!”
岳云這一舉動,差點兒沒讓吾塞隆多吐血,他兩眼噴火,心中抓狂,一擺鳳翅鎏金鏜,一個“六丁開山”,實打?qū)嵉爻涝圃襾。岳云一看吾塞隆多鳳翅鎏金鏜打來,使出十二成的力道,一個“舉火撩天”,擂鼓翁金錘往上一迎,只聽“當、當、揉”三聲,吾塞隆多的鳳翅鎏金鏜已經(jīng)不知去向,還沒等吾塞隆多“啊”出聲來,岳云的右手錘一個“橫掃千軍”,吾塞隆多的腦袋變成萬朵桃花開,腦漿和鮮血灑了一地,岳云磕膝蓋一碰鐵骨梁,一馬當先殺向敵陣,金兵金將被殺的哭爹喊娘,四散潰逃,絕大多數(shù)金兵向承州城方向逃去。
牛皋催動戰(zhàn)馬,舞動雙锏,見到金兵就是:锏耳朵、挖眼睛、锏肉球,就像一頭紅了眼的公牛,緊緊追隨金兵向承州城殺來。據(jù)守承州的金兵想放敗軍入城,可是,他們根本來得及收拾吊橋,牛皋、董先、吉青、趙義、石泉、岳云揮兵入城。守將阿主里趕緊組織殘兵敗將,奮死抵抗,怎奈?岳飛大軍隨后趕到,沒費多大力氣,攻破承州,擒獲主將阿主里,三戰(zhàn)皆捷,取得了“靖康”以來的恢弘勝利,有力地打擊金人的囂張氣焰,振奮了南宋軍民的抗金士氣。
岳飛取得泰州、承州的連連大勝,應該說小將岳云功不可沒,他破泰州殺高太保,承州城下錘震石古苦拉刺、吾塞隆多,力擒阿主里,都是岳云一人之功。當岳飛駐守承州之后,牛皋、董先都在岳飛面前為岳云請功,岳飛言道:“宋軍連連取勝,皆將佐用命,以濟事功,非岳云一人之力也!云兒年幼無所籍,磨礪時之,概不能以受其功,徒增驕氣,當以眾將授耳!”
岳飛的意思是說:宋軍連連取得勝利,都是眾將們戮力同心,奮勇殺敵,才取得這樣大的勝利,絕非岳云一個人的功勞。岳云未滿十四歲,還沒有軍籍,還應該在軍營中多磨練磨練,一定不能授予他的功績,否則,會增長他的驕氣,還是把功勞授予眾將吧!
牛皋聽了很不服氣,詰問岳飛道:“岳大哥,云兒雖然沒有年滿十四,也沒有軍籍,難道他出生入死,屢立戰(zhàn)功,就不能得到任何賞賜嗎?大哥如此做法,莫不是冷了云兒的心性!痹里w道:“二弟,父之教子,怎可責以近功(父親教育兒子,怎可讓孩子有急功近利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