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彥在軍中也好不到哪里去,一連幾日叫戰(zhàn),李成就是堅守不出,強行攻城,王彥的二千人馬又不具備攻城的實力,岳飛建議趁天黑夜深,自己領十幾名身強力壯的軍卒潛入城中,然后打開城門,奇襲衛(wèi)州。王彥聽罷,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只好派岳飛領十幾人悄悄繞到北門,沒想到,李成這廝,警覺性挺高,沒等岳飛等人靠近,城上的弓箭如同飛蝗,岳飛等人只好退回營中。
第二日日上三竿,王彥的營中飛來一匹戰(zhàn)馬,馬上坐著一位風華絕代,美艷如花的女子,來到營門口,她要求見岳飛,守營門的士卒一看,喲!這不是白姑娘嘛?小的這就給您通報,岳飛聽說白菱來見自己,知道她一定有事,趕忙來到營門口將白菱接到營中。進了營帳,沒等岳飛開口,白菱興奮地告訴岳飛,牛皋領八百弟兄找你來了,他們?nèi)硕啵械穆,大約二三個時辰后就會來到這里。
岳飛聽說牛皋領八百兄弟前來投奔自己,大喜過望,自己正愁無兵可用,現(xiàn)在牛皋找上門來,真是天助我也!他悄聲對白菱道:“白……菱妹……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吧!”“岳哥哥,菱妹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事盡管交代菱妹好了,這點鞍馬勞頓算不了什么?”白菱情意綿綿地說道!傲饷脛倓倎淼杰姞I,又要讓你來回奔波,岳飛于心不忍。 痹里w愧疚道。白菱道:“岳哥哥思慮的肯定是大事,菱妹能為岳哥哥出力,高興還來不及呢?有什么勞累的?你說吧!”
岳飛只好言道:“菱妹,麻煩你再辛苦一趟,回去告訴牛皋,將所帶人馬就地隱蔽,待天黑后,悄悄埋伏在衛(wèi)州東門的山崗上,岳飛估計不錯的話,李成今夜必來偷襲宋軍大營,無論偷襲成與不成,必將往北逃竄,你讓牛皋等人,聽到宋軍大營喊殺聲四起,一定要斷了李成的退路!
“岳哥哥,既然你知道李成今夜來偷襲,你何不與菱妹一起離開,小心著了李成的道兒!”白菱關切道!安豢!岳飛是軍士,不能因為危險就離開自己的部隊,倒是菱妹給二弟報完信,即刻回大名,免得岳哥哥擔心!”岳飛對白菱言道!安,菱妹要與岳哥哥一起殺李成、殺叛軍,只要岳哥哥在,菱妹什么都不怕!”白菱較真地說道。“好了,菱妹,你還是趁早給牛皋等人送信,否則,牛皋的人馬近了,就會被李成那廝發(fā)現(xiàn),打戰(zhàn)是男人的事,菱妹還是離遠點兒,岳飛不想看到菱妹也在血雨腥風的戰(zhàn)場上,更希望看到菱妹在愜意的閨房中!痹里w催促道。白菱像一只溫順的綿羊,帶著悠悠的情意,離開岳飛營中,向牛皋的八百人奔去。
拋開白菱前去給牛皋送信不說,單說李成在城中如坐針氈,已經(jīng)四五日過去了,金兀術的人馬杳如黃鶴,眼看城中百姓亂哄哄一片,守城的士卒打不起精神,再這樣下去,不要說厭戰(zhàn)的士卒會發(fā)生嘩變,恐怕王彥也不會讓自己安穩(wěn),待增援一到,就會強行攻城,到那時,自己將是城破身死,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你王彥不是派人想潛入城中嗎,恐怕你做夢也不會想到我李成敢深夜偷襲你的大營,打贏你,我將你殺個片甲不留,打不贏,趁出城的機會,往北逃,逃到金人的帳中,看你能把我李成怎么樣。
想到這,他找來鐵桿兄弟商量,把自己的想法對大家一說,這幾位狗頭軍師都說李成有膽有識,智謀過人。王彥昨夜派人想潛入城中,恐怕他做夢都不會想到,我們第二天夜里就來偷襲他的大營,如果偷襲得手,我們依然過著逍遙快樂的日子,偷襲不成,我們就去找金人,也不至于坐著等死,就這么干了。決心下定,李成命人將戰(zhàn)馬用嚼頭勒緊,馬蹄裹上棉布,每個士卒嘴上銜枚,悄悄打開東門,子時一過,他領著一千多人撲向宋軍大營。
李成領著人馬剛剛抵近宋軍大營,忽然從大營中殺出一支五百人的隊伍,為首的一員大將高喝一聲:“李成叛賊,納命來!沖!殺啊!”沖出來高聲斷喝的不是別人,正是早有準備的岳飛岳鵬舉,他跨下閃電搏龍駒,手擒瀝泉神矛,一馬當先沖殺在前。此時,毫無準備的王彥、張翼、白安民等人,稀里糊涂中聽到喊殺聲,歪盔斜甲地沖了出來。
李成一看,宋軍大營早有準備,他高喊著讓手下頂住,邊打邊往北撤,自己時時尋找逃跑的機會。這時,埋伏在東門山崗上的牛皋聽到宋軍大營喊殺陣陣,知道李成果然中了岳大哥的“拋磚引玉”之計,立刻領八百人向李成殺來,兩下里一夾擊,李成的人馬潰不成軍,一千多人,被殺的被殺,投降的投降,除李成在混戰(zhàn)中僥幸逃脫外,宋軍大獲全勝,王彥領岳飛、張翼、白安民等人進駐衛(wèi)州。
張所聽說岳飛用“拋磚引玉”之計,誘騙李成偷營,單人獨騎大敗而逃,更是對岳飛賞識有加,升岳飛為從七品武經(jīng)郎、任統(tǒng)制。都統(tǒng)制王彥這一戰(zhàn)對岳飛耿耿于懷,其一,岳飛出了自己的風頭,身為主將沒有得到處置使的封賞;其二,岳飛把他當了一回“磚”,任由他拋來拋去,明著跟自己說是領人潛城,實際是想引李成上套。所以,王彥不僅對岳飛不滿,更是對張所心生嫌隙,進入衛(wèi)州城,他悄悄給黃潛善寫了一封書信,說張所如何不尊朝廷綱常法度,將丞相削除軍籍的人招入軍中,委以重用,又說岳飛如何在張所面前貶損丞相,妄言誹謗朝中重臣云云。
黃潛善接到王彥的書信后,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他以張所平剿叛軍李成不力為由,奏請高宗,將張所將軍貶黜到嶺南,高宗趙構為籠絡黃潛善的心,同意他的奏請,這樣一來,河北招撫司被撤銷,王彥實際上成為河朔地區(qū)的一支孤軍。為了感激張所將軍的知遇之恩,岳飛拜托白菱將張所一家護送至嶺南。
張所被貶黜后,黃潛善任命王彥為河北招討使,屯駐衛(wèi)州;王彥命岳飛為前軍統(tǒng)制駐守石門,岳飛領牛皋、董先等八百人為王彥前衛(wèi)。石門與衛(wèi)州尚有五十余里,糧草所需均由王彥供給,李成逃到金營后,竭力勸說金兀術攻打衛(wèi)州,因為衛(wèi)州是直取南京的咽喉要道,地理位置非常獨特,當初,張所平剿左近叛軍時首選衛(wèi)州,也是看中這里的位置險要。
軍師哈密嗤盤橫再三,也建議金兀術放棄汴梁攻打衛(wèi)州,畢竟,東京汴梁的宗澤是打防御戰(zhàn),要想實現(xiàn)完顏吳乞買“搜山檢海捉趙構”的計劃,金軍必須避開東京留守司的人馬,何況,宗澤舍棄堅城,主動出戰(zhàn),他那點人馬是無法阻擋金兀術的十萬大軍,倒是衛(wèi)州的王彥,一將守關,十萬莫開。
針對這種局面,岳飛多番派人催促王彥主動與宗澤靠近,將衛(wèi)州與汴梁連成一線,有效地阻擋金兵南下,威脅南京。可是,王彥以兵少將寡、供給線拉長為由,拒絕出戰(zhàn),坐失許多大好時機。萬般無奈之下,岳飛只好領八百兒郎出動出擊,將金兀術的十萬大軍擋在石門之外。
這一日,岳飛憑借石門天險與金兀術對壘,擔負后勤供給的良新來告訴岳飛:“岳大哥,我們的糧草不多了,只夠支撐二日,若是王招討再不給我們供應糧草,恐怕要撐不下去了。”聽了良新的話,岳飛立即提筆給王彥寫了一封信:“王將軍均鑒:金人避東京而入衛(wèi),是知衛(wèi)之險要也!飛為前足,誓死與石門共存亡,前番多次敦促將軍趁敵穴未固而襲之,奈將軍多慮。今飛糧草盡竭,未見毫秣。二帝蒙塵,賊據(jù)河朔,臣子當開道以迎乘輿。今不速戰(zhàn),而更觀望,豈真欲附賊耶!”言畢,岳飛將狼毫扔到一邊,命軍士將這份書信急速送給王彥。
王彥看了岳飛這份書信,氣沖腦門,立即將書信撕個粉碎,大聲怒道:“岳飛,匹夫爾!我王彥雖謹小慎微,但決不依附賊耶!”并拒絕給岳飛供應糧草。第二日,金兀術率先鋒官沙古質、二王子拉罕、軍師哈密嗤前來挑戰(zhàn),岳飛命良新、石泉領三百名弓弩手把守在關隘之上,命牛皋率五十匹戰(zhàn)馬,在馬尾上捆綁樹枝,從十幾里外打馬飛奔,趟起滾滾紅塵,造成源源不斷的宋軍往這里馳援,自己則親自領董先、湯懷、王貴、張顯、吉青、趙義等五百騎,應對金兀術的挑戰(zhàn)。
來到兩軍陣前,岳飛將五百騎一字排開,當中七匹戰(zhàn)馬格外引人注目,最中間一匹白色戰(zhàn)馬更是眾星捧月一般。只見這匹戰(zhàn)馬,毛似銀霜,皮似皚雪,昂首炸尾,咆哮蹄騰,馬上坐端一位小將,看年齡大約在二十多歲上下,左右兩邊各有三員戰(zhàn)將,看年歲也不大,但是個個精神抖擻,氣宇不凡,這員小將非是別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岳飛岳鵬舉,左右兩邊正是董先、湯懷、王貴、張顯、吉青、趙義。
沙古質一看宋軍列開隊伍,回身對金兀術道:“四狼主,看來大宋已經(jīng)無人了,派來一班娃娃兵,待末將砍了他們的人頭回來祭旗!”“好!沙先鋒小心了,本王給你壓陣,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班娃娃兵。”說完,金兀術哈哈大笑。得到金兀術的夸獎,沙古質手握金瓜銅錘,雙腳揣蹬,一溜煙塵來到兩軍陣前。
一看金將催馬過來,吉青是個急性子,手持金頂狼牙棒催馬上前,對岳飛言道:“大哥,小弟會他一會!”說完,磕膝蓋一碰鐵骨梁,戰(zhàn)馬前竄,正好與沙古質對了個照面!巴尥,報上姓名,你不在家好好習文練武,跑到戰(zhàn)場上來湊什么熱鬧,趕緊回去吧!本先鋒不殺無名之輩!鄙彻刨|趾高氣揚地說道!安恢赖募一铮氵不知道五爺?shù)膮柡,納命來!”吉青的火爆脾氣,根本不愿意與沙古質多言,掄起金頂狼牙棒,一個“泰山壓頂”,朝沙古質打來。
沙古質一看,喲呵!這員小將人不大,脾氣還不小,沒說三句話,家伙都招呼上了,那自己還客氣什么。想到這,沙古質一擺金瓜銅錘,一個“舉火燎天”,銅錘與狼牙棒碰到一起,只聽“當”的一聲,錘與棒碰出一溜火花,二人戰(zhàn)馬各自向后退了好幾步,沙古質被震的虎口發(fā)熱,吉青也被震的雙臂發(fā)麻,心中各自暗驚。吉青心想,呀!對方也不是孬熊之輩,自己要小心了;沙古質更是吃驚非小,沒想到眼前這個二十歲上下的娃娃,有如此的神力,若非自己全力使出一招,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丟盔卸甲,性命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