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二年六月,趙構(gòu)領(lǐng)著一般佐命大臣陳哼伯、宗澤、李剛、黃潛善、汪伯顏等,在應(yīng)天府登基,帝號高宗,改年號為建炎元年,因為應(yīng)天府在汴京之南,故稱南京,史稱南宋,宣告了北宋的徹底終結(jié)。
就在趙構(gòu)登基大典之時,有校尉來報:“啟稟圣上,張邦昌領(lǐng)遺臣前來覲見!”高宗趙構(gòu)覲見了張邦昌,張邦昌見到高宗趙構(gòu)之后,伏地慟哭請死,曰:“陛下,邦昌死罪耳!所以勉循金人推戴者,欲權(quán)宜一時以紓國難也,敢有他乎?有道是:漢家之厄十世,宜光之中興;獻公之子九人,唯重耳之尚在,茲維天意,夫豈人謀,尚期中外之協(xié)心,同定安危之至計矣!”張邦昌不愧為一代才思敏捷的奸雄,在這種哭哭啼啼之間,話說的還是非常到位。
意思是說:我張邦昌是來請求陛下處死的,我之所以勉為其難做大金國的附庸(張邦昌當然不敢提“皇帝”二字),是因為金國人以屠城相威脅,還有大臣、百姓的勸諫,這是不得已的權(quán)宜之計,我哪里敢有別的想法?接著他又說:漢朝立十世而被王莽篡漢,由漢光武帝中興漢室;晉獻公有九個兒子,只有重耳在外幸免于難,最終成就大業(yè)。如今二帝被擄北國,陛下,此乃天意,非人而能強求的,陛下就是漢光武帝和重耳,中興宋室全靠你了,臣等一心一意與皇上同心,輔佐皇上,一定能度過這個危難,匡扶社稷,指日可待。
趙構(gòu)聽了張邦昌的話,心里美滋滋的,看來還是張邦昌會說話,難怪父皇、皇兄對張邦昌寵愛有加,就這番話,豈能是宗澤、李剛等人可比,所以,趙構(gòu)看在張邦昌在金營處處維護自己和敬獻玉璽的份上,封張邦昌為太保、奉國軍節(jié)度使、同安郡王,當然,這些基本都是虛銜,畢竟張邦昌當過金人的傀儡,若是以實權(quán)相授,恐引起其他重臣的不滿,何況自己剛剛龍登大寶,位子坐的還不穩(wěn),更多的是需要重臣的輔佐;張邦昌五日一赴都堂參決大事,不久又擢為太傅,位及三公,仍無實權(quán)。
南宋建立,高宗趙構(gòu)任命黃潛善為丞相,署樞密院事;李剛為太常少卿,佐理朝中文臣,內(nèi)輔政事;宗澤為開封留守、靖邊元帥;武顯大夫陳亨伯為擁德公,頤養(yǎng)天年,位居三公;汪伯顏領(lǐng)樞密院事;張俊為南京留守,總領(lǐng)京畿禁軍;劉光世為秦鳳路處置使,總領(lǐng)西路軍;吳玠為利州節(jié)度使,總領(lǐng)蜀地軍馬;張所為河北處置使;韓世忠為淮陽節(jié)度使,其他一干文臣武將皆由任用。
大金皇帝完顏吳乞買得知康王趙構(gòu)在應(yīng)天府登基,公然與自己分庭抗禮,舉起抗金大旗。自己親自冊立的大楚皇帝張邦昌也歸順了趙構(gòu),氣不打一處來,本來完顏宗望十萬大軍戰(zhàn)敗的火氣還沒有消下去,一聽之下,火冒三丈,立即召見滿朝文武,從三川六國九溝一十八寨調(diào)集四十萬人馬,兵分五路,向南宋撲來,此次五路人馬的總元帥是金兀術(shù),統(tǒng)領(lǐng)中路十萬人馬,由副元帥完顏宗翰、護國軍士哈密嗤陪同;東路軍由完顏宗望為副元帥,統(tǒng)領(lǐng)十萬人馬;西路軍由完顏宗輔為副元帥,統(tǒng)領(lǐng)十萬人馬;左監(jiān)軍完顏昌領(lǐng)五萬人馬為左軍殿后;右監(jiān)軍完顏希尹領(lǐng)五萬人馬為右軍殿后。
這次金國的四十萬大軍,并沒有像一犯中原那樣長驅(qū)直入,有了沾罕的青龍山之敗,哈密嗤分析,宋朝軍隊已經(jīng)形成有效的抵抗,如果還像第一次那樣,很可能會陷入宋軍的包圍,所以,此次進犯中原,必須緩慢推進,步步為營,一點一點蠶食宋軍力量,重點還是兩個箭頭,一個箭頭是趙構(gòu)的大元帥府兵馬;另一個箭頭則是大宋的西路軍,只要打敗這兩路人馬,南宋不攻自滅。
一連幾個月,金兀術(shù)與宗澤、汪伯顏的宋軍小打小鬧,岳飛領(lǐng)一班弟兄幾乎無戰(zhàn)可打,軍營又不讓隨意喝酒,可把牛皋、吉青等人憋的夠嗆,時常在岳飛面前嘮叨,岳飛不僅有同感,而且對金軍這種蠶食的做法非常擔心,岳飛多番進言,可黃潛善、汪伯顏將金軍定性為襲掠,置之不理,引起岳飛的不滿,七月下旬,岳飛向高宗上疏,曰:“陛下已登大寶,社稷有主,已足伐敵之謀,而勤王之師日集,彼方謂吾素弱,宜乘其怠擊之。黃潛善、汪伯彥輩不能承圣意恢復(fù),奉車駕日益南,恐不足系中原之望。臣愿陛下乘敵穴未固,親率六軍北渡,則將士作氣,中原可復(fù)也!”
高宗趙構(gòu)接到岳飛的上疏后,雖然覺得有些道理,但他并沒有直接采納岳飛的諫言,原因很簡單,岳飛只不過是一個正七品武翼郎,妄議軍國大事,隨意詆毀朝中重臣,該當重罰。盡管此前趙構(gòu)對岳飛有所聞名,但他并沒有真正見過岳飛,多半以為岳飛是一個逞一時之勇的熱血男兒,青龍山一戰(zhàn),多少有些運氣的成分,趙構(gòu)沒有降旨處置岳飛,他將岳飛的諫言交給黃潛善,目的也很明確,其一,這是朕對你的信任;其二,你黃潛善署理樞密院,不能坐而擁功,下面將士是有看法的。
黃潛善看到岳飛的上疏,恨得牙根癢癢,當著皇帝面,恭恭敬敬,唯唯諾諾,并告訴趙構(gòu),自己與樞密院同僚正在加緊部署宋軍,抵擋金兀術(shù)的四十萬大軍,請皇上安坐龍殿。趙構(gòu)鼓勵道:“卿身系重責,萬不可玩忽懈怠。二帝蒙塵,金人囂囂,卿當運籌帷幄,御敵安邦!”黃潛善趕緊跪倒磕頭,高呼萬歲,道:“臣自當竭力,以報皇恩!”趙構(gòu)對他揮揮手,黃潛善退了下去。
黃潛善回到樞密院,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竄到腦門,立即派遣樞密使攜岳飛的上疏,告訴汪伯顏:“小臣越職,非所宜言;革掉官職,削除軍籍!”汪伯顏看到上疏后,也是勃然大怒,以“擅越”的罪名,將岳飛革掉官職,削除軍籍。岳飛得知自己被削職,在安慰眾兄弟后,收拾自己的戰(zhàn)馬、瀝泉神矛、湛盧寶劍離開軍營。
岳飛被汪伯顏削職的消息傳來,牛皋等人不干了,岳大哥被削去軍籍,俺們還有什么干頭,大聲嚷道:“俺牛皋這輩子誓死追隨岳大哥,你們愿意留下就留下,反正俺不留,與岳大哥一起行走江湖,豈不快哉!”湯懷王貴張顯與岳飛本為一體,岳飛走人,他們怎肯留在軍中,董先吉青良新趙義石泉更不想留在軍中,這樣一來,青龍山八百破十萬的八百人,全部偷偷隨牛皋離開軍營,往北去找岳飛,因為,岳飛臨行前告訴眾人,他將到有金兵北方,在哪里與金兵游翼。
拋開牛皋領(lǐng)眾兄弟找尋岳飛不說,單說岳飛岳鵬舉跨上閃電搏龍駒離開曹州,他想跨過大名,在哪里與敵兵周旋。這一日傍晚,岳飛將曹州帶來酒菜拿出,在一戶無人居住空房子里歇下,他一邊喝酒,一邊想到自己因進言而被削了官職,心中有郁郁而不得志的感覺,特別是看到這種萬戶室空,野狼*的荒涼景象,岳飛意念豪升,喝著喝著,他抽出湛盧寶劍,即興舞了一探逍遙劍,人隨劍舞,劍隨意動,飄逸處如巫山神女,靈動處如嫦娥奔月,豪放處如天馬行空,婉約處如靜守處子,劍風所到之處嚯嚯有聲,就算是公孫大娘看到岳飛舞劍,也自嘆弗如。
岳飛一邊舞,一邊豪情奔放,隨口吟出冠絕千古的《滿江紅》:“怒發(fā)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岳飛激情飛揚,完全進入佳境,到了物我兩忘的境地,忽然從院外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道:“好一個‘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小妹白菱拜見岳大哥!”初聽女子的聲音,岳飛心中一驚,聽到白菱報出姓名,又驚又喜,驚的是大好男兒獨居寡愁,喜的是在這蠻荒之野見到紅顏故交。
岳飛趕緊打開院門,只見院外,一人、一馬、一劍,岳飛更是意外,道:“白女俠,這是何往?”白菱站在院外,見岳飛急切地問自己何往?莞爾一笑道:“怎么?岳大哥想將小妹拒之門外嗎?”岳飛見自己有些失禮,趕緊言道:“哦!白女俠,快請進!”說完,過來幫白菱牽馬匹。
白菱見到岳飛,不知是喜是悲,幽幽道:“岳大哥,小妹替你抱不平,青龍山一戰(zhàn),何等壯懷激烈,以八百勇士,破金兵十萬,可高宗皇帝亦如他的父兄,遠賢臣而近小人,可惜了岳大哥的‘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空負一腔報國之志哉!”“這……白姑娘,你我剛剛見面,你是如何知曉在下的?”岳飛吃驚地問道!拔摇沂莿倓偮犝f的,就一路追來了,恐怕曹州城路人皆知了!卑琢馓氯。
那位問了,岳飛被削職后,如何這么湊巧在這荒野之外碰見岳飛的呢?書中暗表,岳飛自青龍山一戰(zhàn)后,名聲大噪,中原南北無不知道岳飛的名頭。消息傳到太湖峴空島,一代女俠白菱姑娘,喜上眉梢,自己鐘愛的岳大哥果然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自古以來就是美女愛英雄,何況岳飛三番兩次解救眾武林。覺華島,岳飛幫助白菱洗刷殺魯正杰的惡名;丹元島,白菱夜夢猶在眼前,讓懷春的白菱心猿意馬,愛意綿綿。
古詩有云:為伊消得人憔悴,衣帶漸寬終不悔。自蓬萊山一別后,白菱對岳飛的思念無以復(fù)加,眼看著人明顯消瘦了幾分,其他人看不出來,可是自己的妹妹白暇心思玲瓏,知道姐姐為何消瘦,時常譏諷姐姐道:“姐姐時常以巾幗女俠自居,在真愛面前為何投降?真是枉為錦毛鼠之后也!”一句話,把白菱說的跳了起來,道:“死丫頭,管好你自己,姐姐是有別的煩心事。”
“姐姐,你別騙我了,夜里做夢,你都喊著岳哥哥,怕是把岳哥哥喊出繭子來了,這會兒跟妹妹耍貧嘴,我看你多半不是我姐姐了!”白暇噘著小嘴說道!熬湍愎硌绢^心眼多,這輩子讓你伴個啞巴營生,看你還對誰說去?”白菱怒罵道!昂!伴個啞巴營生有什么不好,只要是我真心喜歡的就好,沒人跟我說話,我就自己跟自己說話,煩悶時,我就回來在姐姐耳邊叨叨,看你如何敢讓我跟啞巴營生?”白暇戲謔道。
“好了,好了。姐姐看你才是真貧嘴,姐姐雖然喜歡岳少俠,可是,岳少俠已有妻室,姐姐如何好奪人所愛?”白菱向妹妹白暇道出實情!翱┛憬氵是道出了實情。原來姐姐是為這個煩惱呀!咳,不值。愛一個人也不必需要奪人所愛,只要有真愛,何管名分?”白暇輕描淡寫地道。白菱想想也是,自己一直未敢與岳飛走的親近,無非就是擔心岳飛有妻室,如果自己并不在乎名分,如何會有那么多煩惱。想到這,白菱將白暇轟了出去,自己認真地思慮了一番,最后,她將軟猬甲穿在白暇身上,因為,白暇毫無武功可言,自己跨上馬,背上劍,一路來到應(yīng)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