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岳飛反而不能說到相州從軍,畢竟張顯紫檀是新婚燕爾,難舍難分,此時說出從軍,倒顯得岳飛在催促紫檀回歸天山。古往今來,戰(zhàn)士效命沙場,沒有兒女情長,只有英雄氣短。三五后,紅燭流淚,獨照香影,張顯還是義無反顧隨岳飛來到相州,此時,正趕上康王構(gòu)奉命開兵馬大元帥府,兄弟四人來到報名處。
劉浩得知岳飛等兄弟前來從軍,欣喜萬分,并親自來到報名處,將岳飛等人帶入帳中敘談。進入大帳,劉浩哈哈大笑道:“岳少俠,國難當(dāng)頭,金人猖獗,邊關(guān)百姓,遭受荼毒?低醴罨噬鲜ピt,在相州開兵馬大元帥府,舉慷慨之師,迎請二帝,今岳少俠前來從軍,不愧為我大宋忠義之士。
“劉總兵,過獎了!岳飛何德何能敢言忠義之士,身為大宋子民,國是我們的國,家是我們的家,堂堂七尺男兒不奮力保家,何言頂天立地,岳飛等兄弟入將軍帳中,愿為將軍和康王千歲驅(qū)逐韃虜,迎還二帝,敢不效死疆場,以圖青史流芳!”岳飛慷慨陳言。
劉浩聽了哈哈大笑道:“岳少俠,你我雖未謀面,但也算是熟人,軍中品級須由朝廷任命,浩不敢擅越,你等兄弟就留在我的軍中,戰(zhàn)場御敵,浩也可得岳少俠相助。”“劉總兵,客氣了,岳飛等兄弟留在將軍帳中,還望將軍多多提攜,岳飛感激不盡!”岳飛彬彬有禮道。
“岳少俠既已從軍,即為朝廷之士,浩有一忠言而相告,古往今來,軍中品級皆以軍功而論,對軍中資歷一向看得很重,還希望岳少俠委曲求全,歷經(jīng)磨礪,終成大器!眲⒑蒲缘馈!岸嘀x將軍提醒!飛受益匪淺,牢記心中!痹里w抱拳為禮道。
“我看這樣,岳少俠武林威望甚廣,朝廷需要更多的忠義之士,為岳少俠方便,浩就任命你為兵馬大帥府前軍踏白使,補從九品承信郎(何謂踏白使、從九品承信郎?踏白使就是現(xiàn)在的偵察兵;從九品承信郎就兵頭將尾的班長),這是浩的職權(quán)范圍,當(dāng)不辱岳少俠之英名!”劉浩非常信任地說道。
“多謝將軍提攜!飛自當(dāng)盡心竭力,敢不效犬馬之勞。”岳飛感激道!昂谩T郎賯b,浩要前往大元帥府商討軍情,恕不奉陪,若有軍情,定當(dāng)招爾等前來!闭f完,劉浩離開帳中,前往大元帥府。有人將岳飛等四人領(lǐng)到新兵帳中,雖然岳飛是再度從軍,但改弦易轍之后,仍須與新招募的鄉(xiāng)勇同吃同住同訓(xùn)練,這是軍中鐵律。
按下岳飛等人暫且不表,單說前軍都統(tǒng)制劉浩來到大元帥府,此時,大元帥趙構(gòu),元帥陳亨伯,副元帥宗澤、黃潛善、汪伯顏等齊聚中軍大帳,當(dāng)?shù)葎⒑埔坏,趙構(gòu)急切問道:“劉將軍,不知近來招兵情況如何?”“回稟康王千歲,招兵之事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相州子弟拳拳報國之心為天可表,不勞千歲擔(dān)憂!”劉浩答道。
“好。劉將軍辛苦了!今日你我君臣共同商議,如何招集人馬?如何籌措軍餉?如何出兵迎請二帝?”趙構(gòu)激動地說道。這時,元帥陳亨伯道:“康王千歲,金兵也沒什么可怕的,此次金兵入侵,主要是我大宋淬不及防,童貫老兒昏庸無能,臣若提十萬兵馬,定可大破金兵,解京城之圍。”
聽了陳亨伯的話,黃潛善、汪伯顏、劉浩等人無語,宗澤聽不下去了,道:“陳元帥,宗澤老邁,無力解京城之圍,致使二帝受辱,萬死難報君王。而陳大夫當(dāng)時也領(lǐng)磁州總兵,為何按兵不動,洞若觀火呢?”“你……宗澤,本帥念你老邁,不與你計較,敗兵之將,何以言謀?”陳亨伯氣咻咻道。
“各位愛卿,不要為當(dāng)初之事起爭執(zhí),望大家看在國難當(dāng)頭,二帝受辱,黎民百姓生活之倒懸,精誠團結(jié),共赴國難吧!”趙構(gòu)急忙阻止道,黃潛善、汪伯顏、劉浩都起身勸慰宗澤。
宗澤言道:“康王千歲,臣以為:大元帥府目前緊要任務(wù)是招兵買馬,抓緊訓(xùn)練士卒,一方面大元帥府差人前往江南催辦糧草;另一方面讓韓世忠駐扎曹州,與相州大元帥府對汴梁周邊地區(qū)的金兵形成鉗制之勢,然后,打通相州與大名府的同道,為北上抗金作好準(zhǔn)備,不知千歲以為如何?”
“嗯……本王以為可行,不知其他愛卿以為如何?”趙構(gòu)故作深思熟慮,然后向其他幾人問道。對于宗老元帥的謀略,劉浩、汪伯顏洞悉,黃潛善隨不甚懂,但他想到宗老元帥老臣謀國,必有深意,遂與劉浩等人答道:“臣等以為,宗老元帥智勇過人,謀略精當(dāng),我等贊同!”
確實,宗澤作出這樣的謀略,自然有他的深意,目前,金兵尚未完全退出大宋,西邊有完顏宗輔的十五萬人馬且戰(zhàn)且退,金兀術(shù)率領(lǐng)的兵馬仍然固守在金宋邊界,汴梁周邊還有留守的金兵。更何況,宗澤聽說,二帝被擄后,完顏吳乞買下詔,封張邦昌為大楚皇帝,如果張邦昌真心投靠金人,那么,張邦昌的傀儡軍,加上金兵留守部隊,必然成為相州兵馬大元帥府的心腹之?dāng)常岉n世忠固守曹州,打通大名,這樣可以讓相州、曹州、大名形成三角,震懾汴京的張邦昌。
“好!劉將軍,本王命你派遣踏白軍前往大名李固渡探察敵情,然后,出兵大名,打通我軍后方,適時出兵北上,迎請二帝!壁w構(gòu)手持金坯令箭道!俺紕⒑浦(jǐn)遵大元帥號令!”劉浩躬身上前,接過令牌。
劉浩回到前軍大帳,思慮再三,決定將這個任務(wù)交給岳飛,他認為,此次打通大名至關(guān)重要,自己手下雖有偏將軍,但無法與岳飛相比,金兵一路撤退,一路留下人馬壓陣,目的很明顯,就是防止宋軍偷襲,而留下的將軍必然有過人之處,絕非自己的偏將軍所能敵,一旦派去的踏白軍遭遇不測,對剛剛組建大軍的士氣必遭影響,故而,他猶豫再三,還是讓岳飛前往。
岳飛接到劉浩的命令后,披掛整齊,領(lǐng)著湯懷王貴張顯三人,另外摔二十名踏白軍前往大名李固渡探察敵情。李固渡離大名府有百里之遙,反而與相州相距甚近,二十四人騎上馬,不消半日,他們已經(jīng)來到李固地界,時日尚早,岳飛領(lǐng)張顯前往李固金兵大營,湯懷領(lǐng)十人迎李固渡往上探察,王貴領(lǐng)十人迎李固渡下游探察。
很快,岳飛來到金兵大營,只見金兵大營約駐扎一萬人馬,雖然是撤退的金兵,可大營駐扎的井然有序,營門、木柵欄、陷馬坑、弓弩埋伏等頗有章法。岳飛與張顯沒有貿(mào)然近前,躲在遠處清點帳篷,估算著駐扎的人馬。
這時,岳飛對張顯道:“五弟,你在這里守著馬匹,我去抓個‘舌頭’來問一問,他們究竟是誰的手下?守將是誰?”張顯答應(yīng)一聲,牽過岳飛的馬韁繩,岳飛在馬上一個“隨風(fēng)落絮”,幾個起落,無聲無息地來到金兵大營。此時,天色暗淡下來,他來到一處營帳,從里面飄出飯菜的香味,估計是金兵做飯的地方。
說來也巧,只見一個金兵匆匆忙忙向帳篷后面跑去,一邊跑,一邊解褲子,岳飛知道,這名金兵是內(nèi)急,一個“乳燕歸巢”,整個人像一片樹葉落在帳篷頂上,待金兵“唏噓”完畢,岳飛一個“落葉隨風(fēng)”,飄到金兵身旁,未等金兵作出任何反應(yīng),一個“妙手穿針”,電光石火般將金兵點倒,然后拖到黑暗之處,抽出湛盧寶劍架在金兵的脖子上,問道:“快說!你們這里駐扎了多少人馬?主將是誰?”
金兵如同展砧上之肉,慌忙道:“將爺,不要殺我,我說,我們是大王子完顏宗望的手下,這里有五千人馬,主將是浦察鶻拔魯。”一聽金兵的話,岳飛嚴(yán)厲道:“你在撒謊,我看你這里的營帳,起碼有一萬人馬,為什么說只有五千人馬?”金兵一看岳飛動怒,連忙言道:“軍爺饒命!這里只有五千人馬,駐扎這些營帳,都是疑兵,就是怕宋軍的踏白使前來探察,小的不敢騙你!
“好吧!我暫且將你放在地窖里,就看你的造化了,待宋軍攻破營帳,再來放你。”說完,岳飛伸手點了金兵的死穴,然后將他藏在一個廢棄的地窖里,飄身退出金營。
岳飛來到張顯身邊,接過馬韁繩,翻身上馬,對張顯道:“五弟,我打探清楚了,這是金國大王子沾罕(完顏宗望)留下的后續(xù)部隊,主將是拉罕的副將叫蒲察鶻拔魯,如今只有五千人馬,建造這么多帳篷,為的是疑兵之計。走,我們到上游看看去!”說完,兩人迎著李固渡往前走。
正在這時,岳飛張顯聽到一陣槍棒的碰擊聲,緊跟著就聽有人喊:“將軍,他們只有十一個人,快把他們擒住,回去向大王子請功,將軍一定會加官晉爵!”“好!本將軍這就擒他。”一個粗壯有力的聲音道。岳飛張顯打馬如飛,匆匆往交戰(zhàn)的地方趕,他們從金兵的喊話中可以確認,這十一個人分明就是湯懷及軍士。
岳飛張顯尚未來到近前,只見前面一列金兵,高舉松子火把,將周邊照的通亮,一員番將,手持短把渾鐵槍向馬上的湯懷分心便刺,這員番將正是蒲察鶻拔魯。
馬上的湯懷也不含糊,左右手各拿一截短棍,見渾鐵槍快要刺到,左手鐵棒一個“把臂擋門”,“鐺”的一聲,將渾鐵槍稍稍格擋一下,就這一下,湯懷左手的鐵棒好懸沒有掉落下來,好在湯懷雙棒齊出,右手鐵棒直奔蒲察鶻拔魯持槍的手腕。
蒲察鶻拔魯一看,雖然自己的槍尖可以刺中湯懷的左肩,但自己的手腕就會被打廢,在雙方實力懸殊之下,蒲察鶻拔魯不肯硬拼,他撤槍擋棒,與湯懷打出去的右棒碰擊在一起,只見槍棒撞擊在一起,閃出一溜耀眼的火花,湯懷在馬上一側(cè)歪,險些從馬上掉了下來。
岳飛一邊催馬,一邊高喊:“三弟,休要擔(dān)驚,少要害怕,為兄來也!”其實,在岳飛張顯催馬過程中,他們已經(jīng)看出,湯懷不是番將的對手,在兄弟之中,湯懷是身體最弱的一個,使用的是小而巧的短兵器,若是張顯對陣這員番將,可以勝算,但是,身負打探軍情任務(wù)的岳飛等人,時間非常寶貴,打敗番將,回營交令,刻不容緩,所以,岳飛沒有讓張顯出戰(zhàn),自己親自催馬上前。
蒲察鶻拔魯一看,又來了兩員宋軍小頭目,根本沒把岳飛等人放在心上,哈哈大笑道:“弟兄們,又來兩位送死的,本將軍一塊送他們上西天!闭f完,渾鐵槍攥緊了,照著岳飛的前胸就是一個“無孔不入”。
就在蒲察鶻拔魯大槍刺出,岳飛右腳尖一點馬的得勝勾,“咯吧”一聲,瀝泉神矛已然在手,只見他一個“磨盤掃雪”,撩開蒲察的渾鐵槍,緊跟著一個“白蛇吐信”,瀝泉神矛疾如流星,快似閃電,不偏不倚刺在蒲察鶻拔魯?shù)倪焐ぱ屎,沒容他哼一聲,死尸倒于馬下。金兵一看,自己的主將未出兩招便被宋軍小頭目刺于馬下,“哎呀”一聲,四下逃散。
岳飛掛好槍,隨手抽出湛盧寶劍,催馬將蒲察鶻拔魯?shù)念^顱割下,有一名士卒剛剛將頭顱包裹好,只聽上游沖過來一哨人馬,高喊:“沖。。e讓南蠻子跑了!”一員番將領(lǐng)著近兩千人馬向岳飛等人沖來,岳飛一看不好,趕緊讓眾人上馬火速離開此地,不宜與金兵久戰(zhàn),報告軍情要緊。
那位問了,作為金兵主將的蒲察鶻拔魯為何不在駐扎的營帳,為何與湯懷在上游相遇呢?原來,蒲察接到主子拉罕的命令,說大宋康王趙構(gòu)逃離金營,近期在相州組建兵馬大元帥府,要求沿途留守的金兵加強戒備,以防宋軍偷襲,尤其是蒲察的李固渡是險要之地,它是打通相州與大名咽喉要地,也是金兵南下的三個重要門戶之一。
所以,蒲察接到命令后,不敢怠慢,一日兩次巡查敵情。今日下午是蒲察第二次巡查,他領(lǐng)著金兵巡查了十里之遙,路上正好遇到拉罕信使,告訴他,天黑之后,拉罕會給蒲察增派兩千人馬,后日天黑再增派三千兵馬,讓他固守李固渡。
眼看就要天黑,蒲察領(lǐng)著巡哨的人馬準(zhǔn)備回營,恰在此時碰到往上游探察的湯懷,兩下一見面,就打在一起。這真是:八仙無意丟仙丹,只因惡龍逞*強;虛無荒島向龍宮,笑把丹元作憩床。兄弟從軍為報國,習(xí)得好武獻帝王;蕭峰點醒岳鵬舉,阿紫得救中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