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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了又未了師太的俗家名字叫素素,她是眉州都統(tǒng)杜一之的小女兒,因為朝廷招安梁山好漢后,又用御酒將他們毒死,杜一之覺得朝廷背信棄義,沒有仁愛,在一個尋常的酒宴上,杜一之說了一些同情梁山好漢的話,不想,他的話卻被人傳到當(dāng)朝太師高俅的耳朵里,結(jié)果朝廷下旨將杜一之全家押解進(jìn)京,杜府上下五十四口一個沒能幸免。
峨眉派掌門人晦明師太得知后,馬不停蹄趕往眉州,因為,晦明師太知道杜一之的為人,杜一之對朝廷忠心耿耿,對他人肝膽相照,維護(hù)地方治安從不懈怠,治理眉州,民風(fēng)淳樸,路不拾遺;而且?guī)熖c杜夫人是好朋友,杜夫人時常來山上禮佛,虔誠之心感動師太,也丟下不少的香火錢,所以,她決心救下一門忠烈。
可是,僅憑一人,要想救人,談何容易?晦明師太手持神荼劍,在大隊人馬中東沖西突,只將杜一之的小女兒素素救了下來,此時,朝廷增援人馬源源不斷涌來,晦明師太只好疾走,把素素帶到山上,收為弟子,教她武功,由于剛救出素素,她不敢將素素帶上峨眉,她與素素長期居住在般刺密諦洞中。
晃眼間,十幾年過去了,那個五六歲的素素,已然成為韶華無限的大姑娘,師太將她家中的不幸告訴尚未記事素素,素素得知滿門被殺后,給自己取了一個佛家名字叫:了又未了,意思是父母的大仇始終是她未了的心愿。
她除了練習(xí)武功外,時常迷戀于茶花澗山花燦慢的杜鵑、山茶,盡管與師太住在茶花澗,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但是,嬌艷欲滴的*,隨時都會綻放出春的氣息,素素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齡,渴求異性、渴望情愛的心愿,如同野草一樣地瘋長。忽一日,素素穿行于山花叢中,就像一只飛舞的彩蝶,潔白的霓裳更加飄逸。
她的飛舞,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這個人就是全真教掌門人和光子的得意門徒王重陽,和光子是特意來拜見晦明師太的,兩人在般刺密諦洞談?wù)撐涔,議論江湖,渾然不覺洞外兩顆年輕的心碰撞到一起。
此時的王重陽二十三歲,比素素大五歲,他看素素在花叢中采花,不自覺地摘采了許多山茶花,潔白的山茶花是如此的瑰麗芬芳,他想送到素素的手中,由于素素在花叢到處飄舞,冷不丁與王重陽撞了個滿懷,起初,確實把素素嚇一跳,得知他是和光子的得意門人后,怯*地退到一邊,因為,眼前的這個小道士,眉清目秀,齒白唇紅,一雙熱辣辣的眼睛看的人渾身發(fā)燙,手中捧著山茶花,好沒來頭地說道:“給你,這是我?guī)湍悴傻幕ǎ恢滥阆膊幌矚g?”
素素怯生生地似答似問道:“喜歡,我要先采杜鵑,后采山茶。哎,你為什么只采山茶花呀!”“嗯……你一襲白衣純潔無暇,更像山茶花,我想你一定會喜歡的!蓖踔仃柎鸬馈K厮氐哪樕巷w起一朵紅云,她被王重陽簡單而樸實的話語栓住了芳心,故作嬌嗔道:“啐,你才是山茶呢,白蠟粉條一個!
說完,銀鈴般的笑聲在花叢中蕩漾,接著,她施展輕功在花叢中飛舞,王重陽也不示弱,緊緊在素素身后追趕,累了,她們倒在花蔭下休息;餓了,她們在山上采摘野果裹腹。兩位當(dāng)世的武林高手在一起切磋武功,一聊就是月余;兩個情竇初開的年輕人,情感不斷升溫,雖然殘紅已經(jīng)褪盡,可春天在兩個年輕人心中永駐。
又是一年春好處,素素日日企盼著能夠見到王重陽,卻不知夢中的他何時能來,萬紫千紅的茶花澗,依然有她飄舞的身影,累了,她在曾經(jīng)休息的地方休息;汗了,她跳入溪澗任溪水滌蕩。就在素素盡情戲水,漂洗長發(fā)時,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身影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她嬌羞非常,趕緊蹲下身來,想用溪水掩蓋那妙曼的身軀,雙手交叉于前,背過身道:“小牛鼻子,你趕快走開,看我?guī)煾挡淮驍嗄愕碾p腿!薄芭,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這里,我這就走開。”王重陽恐慌道。素素在水面上露出一個頭來,怯生生地喊道:“你走了嗎?走遠(yuǎn)一點(diǎn)兒!
她一連問了幾遍,不見王重陽回答,她慢慢地轉(zhuǎn)過身來,見王重陽確實不在,她迅速地從水中上來,拼命地?fù)湎蜃约旱囊律眩踔仃柪洳欢〉厣斐鲆恢皇謥,嚇得她連忙退回溪水中,就這樣三番兩次,素素嬌嗔道:“不來了!不來了!”王重陽只得離開,讓素素穿上外衣,兩顆年輕的心越來越近,自此,王重陽與素素墜入愛河。
激情過后,素素沒敢將自己的事告訴師傅,畢竟這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就算是嫁給王重陽也要像模像樣地嫁出去,更何況,自己的大仇未報,不敢過多地沉溺于情愛之中,隨后,她隨師父回峨眉山,這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驚恐、無助、愧疚、不安、甜蜜、羞澀一起涌上心頭,她想悄悄離開峨眉,找一個無人的地方將孩子生下來,直至自己老死荒山,可她又一想,這樣會傷透師傅的心。
又過三個月,腹中的孕兒一天天在長大,繼續(xù)留在峨眉恐怕就要露餡兒,她只得以探查仇家為借口,離開峨眉,她是算好日子的,在外六個月,將孩子生下來,立即返回峨眉,然后再將孩子帶回來,就說在路上撿到的,以此來掩人耳目。這些,她都做到了,可是,正是自己的這次外出,讓她失去了最親最愛最疼自己的師傅,一輩子背負(fù)良心的譴責(zé),再也沒有續(xù)接前緣,發(fā)誓遁入空門,繼承師傅的衣缽。
素素以尋找仇家為借口,一去就是三個多月,從未離開素素半步的晦明師太,此時,心中放心不下,一個毫無江湖經(jīng)驗的女孩家,如何能尋找到仇家,如何能報滿門被殺之仇,去了這么久,她會不會遭歹人暗算?會不會身陷囹圄而絕望無助呢?晦明師太越想越害怕,打坐一夜,煎熬一夜,不等天亮,她背上神荼劍下山,直奔眉州。
到了眉州,她一邊化緣,一邊探聽素素的消息,真沒想到,有心栽花花不活,無心插柳柳蔭,師太沒有找到素素,卻得知出賣杜一之的奸佞小人,這個奸佞小人就是眉州都統(tǒng)陸淮。
陸淮何許人也?陸淮原是杜一之手下的副都統(tǒng),是將八十萬禁軍教頭林沖誘進(jìn)白虎堂的奸人陸謙的侄兒。陸淮從小師從曾頭氏史文公,武功上得到史文公的真?zhèn)鳎粭U雙頭筆管槍,打遍河北無敵手;雙頭筆管槍長約一丈二尺,一頭是實打?qū)嵉臉尲,另一頭則是飛矛,飛矛用鏈子連接在槍桿內(nèi),只要按動槍桿上的機(jī)括,飛矛就會出其不意地飛向?qū)κ,令對手防不慎防,?dāng)然,飛矛不會輕易使用,只有在保命,或者是在痛下殺手時才會使用,江湖中人很少知道陸淮雙頭槍的奧秘;可以說,陸淮也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的好手。
玉麒麟盧俊義殺死史文公的時候,陸淮還小,可在陸淮心里埋下仇視梁山的種子,他對梁山好漢及家人恨之入骨。歲數(shù)稍長,陸淮經(jīng)叔父陸遜舉薦,在軍中當(dāng)了一名參軍,死在他手上的梁山后人不在少數(shù),梁山徹底瓦解后,陸淮到眉州杜一之手下當(dāng)副都統(tǒng);陰險毒辣,頗富心機(jī)的陸淮一直覬覦都統(tǒng)的位置,總想找杜一之的把柄,把他掀下馬來。
一次,軍中將官的孩子周歲宴請,杜一之在宴席上說了一些同情梁山的話語,陸淮聽了心中竊喜,他將杜一之的話添油加醋地報告給高俅,一直害怕梁山好漢報復(fù)的高俅得到陸淮的告密后,請旨將杜一之全家五十四口押解進(jìn)京,半路上經(jīng)晦明師太一鬧騰,皇上下旨,就地處決,除了素素得救外,其他五十三口全部斬殺。
晦明得知陸淮告密的確鑿證據(jù)后,她決心除掉陸淮,了卻素素未了心愿,也防止素素年輕沖動,只身找陸淮報仇,想到這,晦明師太先從大牢開始,看看牢中有沒有素素,素素若在牢中,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將她救出來。
是日夜,晦明師太罩上紗巾,長驅(qū)直入沖進(jìn)牢房,查遍所有的牢間,都沒有發(fā)現(xiàn)素素,師太一不做二不休,從牢房出來直奔陸府,此時,早有士卒報告陸淮,陸淮調(diào)集人手,埋下暗器,準(zhǔn)備將師太一舉成擒,他那里知道,晦明師太的武功在當(dāng)時也算得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小小的暗算如何能擋得住師太的進(jìn)入,可是,古往今來,服從上級命令是軍中男兒的天職,守護(hù)陸淮的士卒如潮水般地涌來,更何況,冤有頭,債有主,師太只想殺陸淮,不想枉殺無辜。這樣一來,無形中消耗自己的實力,加上陸淮出其不意地殺出,功力大打折扣。師太決心已定,不殺陸淮絕不離開;她知道,此時不殺陸淮,今后更難。
晦明師太將般刺密諦掌使到妙至毫顛,打退士卒一輪又一輪的圍攻;將峨眉劍精華使將出來,猶如嫦娥舒袖,仙女舞花,她終于纏上陸淮的筆管槍,一招“鳳曲長鳴”,神荼劍罩住陸淮的“天突”、“華蓋”、“玉堂”、“天池”、“期門”五大穴道,陸淮也非等閑,在以逸待勞的情況下,筆管槍一個“荊軻刺秦”,直奔師太面門扎來,由于槍長劍短,這種“圍魏救趙”的打法,*迫師太撤招;沒有斬殺陸淮,師太可不愿意丟掉性命。
好一個晦明師太,她隨筆管槍刺出的勁道,一個“攀龍附鳳”,避開陸淮一擊,緊跟著一個“鳳棲枝頭”再次來到陸淮近前,一個“推窗望月”直奔陸淮的哽嗓咽喉,陸淮沒法回避,一招“千鈞墜地”,筆管槍硬生生刺向師太的神荼劍,師太一個“抽刀斷水”,念動般刺密諦神功,將陸淮的槍頭削去,陸淮一愣,他沒想到師太手中的這柄寶劍削鐵如泥,眼看師太一個“赤練飛升”,人和寶劍一同刺向自己的胸膛,本能的反應(yīng),陸淮掉轉(zhuǎn)槍頭,按動機(jī)括,飛矛如同“毒蛇吐信”一般,直奔晦明師太的面門,由于師太刺出的勁道又猛又急,中途無法變招,她借助神荼劍點(diǎn)地的力量,一個“鷂燕后翻”,想躲開飛矛的一擊。
可是,師太消耗的體力太多,后翻的速度還是慢了一步,飛矛不偏不倚刺在師太的腹部,飛矛上帶有倒鉤,師太一把抓住鐵鏈,一個“秋風(fēng)掃葉”斬斷鐵鏈。鐵鏈猛然斷開,使勁后拽的陸淮一下子失去平衡,整個身軀跌倒在地,師太見此情景,那肯坐失良機(jī),一個“風(fēng)掃敗葉”將陸淮的身首斬為異處。
當(dāng)她再次舞動神荼劍,一個“梨花帶雨”點(diǎn)到士卒一片,忍著劇痛,離開陸府,到了一個無人之地,師太點(diǎn)住自己的“氣!薄ⅰ疤鞓小、“大巨”、“腹結(jié)”等多處穴道,咬緊牙關(guān),將飛矛從腹中取下,又將袈裟撕破肋住患處,催馬加鞭回到峨眉。
等晦明師太回到峨眉之后,面如白紙,毫無血色,把師妹晦聰師太嚇了一跳,趕緊將師姐送到禪房中救治,從師姐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語中得知出事的原因,晦明師太告訴師妹,自己快不行了,不要救治了,看看素素回來了沒有,此時,已經(jīng)是素素下山六個多月,而晦明師太口中不停地叫著素素的名字,讓晦聰師太及一干峨眉弟子坐立不安,這上哪里去找素素呢?晦明師太發(fā)熱不止,基本處于昏死狀態(tài)。
素素離開峨眉后,她只身來到般刺密諦洞,靠自己平時節(jié)儉下來的銀兩,艱難度日,她真希望王重陽此時能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可是,遠(yuǎn)在終南山的王重陽如何能知曉這一切。蕩盡春光的他,回到師傅和光子身邊,一段時間下來,師傅覺得王重陽的九陽神功毫無進(jìn)漸,心中好生納悶,經(jīng)師傅再三追問,王重陽告訴師傅實情,和光子知道王重陽失去真元后,決定與王重陽一道閉關(guān)修煉半年,以自己的真力幫助王重陽提升九陽神功。
外面的事情,他毫不知情。生完孩子的素素,將孩子借居在一個山民家中,調(diào)勻氣息后,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峨眉,此時,正是師太病入膏肓之際。得知素素回來了,晦聰師太三步并作兩步跑,把素素領(lǐng)進(jìn)晦明師太的禪房,素素哭喊著跑到師傅跟前,聽到素素的聲音,師太似乎有所感應(yīng),只聽師太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了……了……了……大仇……了……了……你不要叫了……又……”話沒說完,晦明師太頭一歪,永遠(yuǎn)停止了呼吸。
素素?fù)嶂鴰煾档拿嫒,晃動師傅的身軀,哭的像淚人一樣,恨自己沒用,沒能同師傅一道,沒有好好地保護(hù)師傅,她覺得自己這輩子欠師傅的太多太多,暗下決心,自己永遠(yuǎn)不離開師傅,不離開峨眉,用這種方法報答師傅的大恩大德,傳承師傅的衣缽。這真是:索暗記回歸師門,赴邀約險遭毒手;報師恩傳承衣缽,情未了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