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謹(jǐn)行此刻儼然也看到了安鹿鳴。
眼神中明顯帶著些訝異,大概是沒想到安鹿鳴會重新回來。
他一直以為,安鹿鳴更喜歡回到安濘的身邊。
“兒臣參見父皇!卑猜锅Q行禮。
“起來吧。”蕭謹(jǐn)行看似淡定自若,“怎么回來了?”
“母后說過,做人不能食言而肥。答應(yīng)過父皇,這半年跟著父皇一起住,兒臣自然就回來了!卑猜锅Q回答。
蕭謹(jǐn)行笑了一下。
“那早些去休息吧,明日還要早朝。”
“父皇不就寢嗎?”安鹿鳴問他。
“父皇還有奏折要看!
“父皇明日也是早朝,還請父皇也早些就寢。”安鹿鳴恭敬。
蕭謹(jǐn)行看著安鹿鳴。
看著他小臉蛋上明顯的傷痕,看著他堅定的小眼神。
他問道,“鹿鳴,你恨朕嗎?朕讓你來到皇宮,朕讓你受了傷!
“兒臣不恨。”安鹿鳴一字一頓,“兒臣知道,父皇有父皇的身不由己!
蕭謹(jǐn)行輕抿著唇瓣,仿若在隱忍著某種情緒。
“世人都覺得皇上的權(quán)力至高無上,無所不能,但真的跟著父皇身邊,兒臣才知道,皇上并非世人想的那般可以為所欲為,皇上甚至比普通人辛苦百倍,父皇要晝夜批閱奏折,要了解文武百官所想,要平衡后宮之亂,還要為天下黎明百姓負責(zé),所以兒臣相信,父皇做任何事情都有父皇的苦衷,父皇最不能的就是,憑了自己心情去做事兒,是最不能隨心所欲之人!”
蕭謹(jǐn)行看著安鹿鳴,看著他小臉蛋上的認(rèn)真嚴(yán)肅。
心里自然感動。
他還真的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最體諒他的人,會是他四歲的兒子。
他這段時間對他,確實用心。
也因為安鹿鳴和他性格太像,他很清楚怎么收買他的心,他小時候便是如此,向來崇拜真正強大之人,他只要把他的閃光點毫不保留的呈現(xiàn)在安鹿鳴的面前,安鹿鳴就會對他滋生敬仰,一旦他有了光輝般的形象,拉攏安鹿鳴就輕而易舉。
他不得不承認(rèn)他對安鹿鳴確實耍了小手段,讓他對他,徹底改觀。
然而就算如此,安鹿鳴應(yīng)該也說不出來這番話。
安鹿鳴畢竟才四歲,再聰明,也看不透這么多。
他笑了笑,“誰告訴你這些的?”
安鹿鳴咬著小嘴唇。
臉有些紅。
“嗯?”蕭謹(jǐn)行眉頭輕揚。
“是平公公。”安鹿鳴承認(rèn)。
雖然是平公公告訴他的,但他真心是認(rèn)可平公公說的所有,才會這般去告訴父皇。
如果他不認(rèn)可的事情,他不會為了討好任何人,去偽裝自己。
平公公連忙跪在地上,“是奴才多嘴了。奴才只是覺得,皇上對小殿下這般用心,小殿下應(yīng)該知道皇上的一切辛苦,是奴才越矩了,還請皇上懲罰。”
蕭謹(jǐn)行當(dāng)然知道平公公對他的衷心。
他此刻帶著慘淡又帶著些諷刺的笑容,不過是在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怎么可能會是安濘。
安濘不會對安鹿鳴說這么多。
安濘一心只想帶著安鹿鳴離開皇宮。
蕭謹(jǐn)行恢復(fù)情緒,他說道,“鹿鳴,很多事情朕確實存在苦衷。而所謂的苦衷,其實也是朕想要達到的目的!為了目的,朕會做很多極端的事情,也可能會傷害到你,或者你最重要的人。朕給你說這么多,不是想要讓你原諒朕的所作所為,朕只是在告訴你,朕沒有你想的那么偉大,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可以拋棄朕!
安鹿鳴清澈的眼神中,帶著一些茫然。
太過高深的話語,安鹿鳴也會聽不懂。
蕭謹(jǐn)行也沒給他做更多的解釋,他說道,“走吧,朕陪你一起就寢!
“嗯!卑猜锅Q點頭。
他不會固執(zhí)也不會強迫,如果父皇不想解釋,他便不會多問。
他總覺得有一天,等他長大到有一天,他自己也會理解其中之意。
……
翌日。
蕭謹(jǐn)行上完早朝,把古幸川留了下來。
同時讓宋硯青和吳敘凡也來到了乾坤殿。
事實上蕭謹(jǐn)行不召見他們。
他們也會來。
畢竟,蕭謹(jǐn)行真的動了白家人。
昨日從皇宮傳出來的消息,今日一早就在朝臣之中傳得沸沸揚揚,盡管文武百官沒有人敢主動提及。
而聽聞,白墨一已經(jīng)從邊關(guān)趕了回來,今明兩天就會到。
“你到底怎么想的?”吳敘凡比較沉不住氣,直接開門見山的問蕭謹(jǐn)行。
好不容易的太平盛世,現(xiàn)在國泰民安,蕭謹(jǐn)行又是要搞事情了?!
蕭謹(jǐn)行看了一眼吳敘凡,直言道,“朕要動白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