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陽帶著嗔怒看著我,走了過來。
丈母娘跟在焦陽身旁,一副有恃無恐模樣,真是上陣父子兵啊,多么諷刺。
“你要鬧到什么時候呢?”
焦陽此話一出,讓我震驚到無以復(fù)加,是我在鬧嗎?
我無語的笑笑。
“這次來我只是想告訴你,既然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以后我與誰接觸,我做什么,與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我深呼吸一口氣,繼續(xù)說道“請你自重一些,說話注意分寸!
“我注意分寸?我應(yīng)該怎么注意分寸呢?應(yīng)該怎么做你教教我!”
焦陽的狀態(tài)有些反常,說出的話讓我不知如何回答。
“姓吳的!雖然說你們離婚了,但是每個月的撫養(yǎng)費你一分別想少,房子你也別想著要回去,那是焦陽和依琳的!”
丈母娘很莫名其妙的說了一通,直接讓我的大腦有點短路,這又是哪跟哪呢,怎么又扯上了房子和撫養(yǎng)費的問題。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直接沉默了,不想再和他們爭吵。
我緩緩的從口袋摸出一根煙,叼上以后,點燃的剎那,再次劇烈的咳嗽,我沒有停止的意思。
點燃以后,狠狠的吸了一口,猩紅的煙頭燃燒了一大截,吐出煙霧時,又是一陣帶著胸腔疼痛的咳嗽,仿佛要將整個肺咳出來。
“我不想吵,我只是…”
“咳咳咳…”
我開不了口,劇烈的咳嗽讓我彎下了腰,直不起身子。
最終我踩滅了手中的煙頭,眼淚咳了出來,喉嚨滾燙。
做了幾次深呼吸,慢慢恢復(fù)了過來。
“你在外面找女人,你還有理了!”
丈母娘又開始了她的喋喋不休。
我想張嘴回應(yīng),又開始了撕心裂肺的咳嗽,每次的咳嗽只要開始,便很難停下,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你就應(yīng)該凈身出戶,是你活該,你罪有應(yīng)得,好好的家庭你不過,你學(xué)著人家找女人,找小三,焦陽不說,我還蒙在鼓里,怪不得最近有錢了,是不是榜上大款了,就你這樣的,也能榜上大款?
切!你放心,最終你們也沒有好下場,你想想,拆散別人家庭的,到最后有幾個獲得好下場的…”
盡管無法回答,但丈母娘的話卻聽得真真切切。
“活該你有病,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好日子不過,讓你招蜂引蝶!”
“這就是你的下場!”
咳嗽終于控制住了,眼淚鼻涕流了一地,這次的咳嗽與以往都不相同,我開始有點擔心,擔心這次的咳嗽不是無緣無故的,我暗暗有點擔心,會不會與腫瘤有關(guān)系。
想到腫瘤,想到了那個讓人從心底感到恐懼的字眼,我無奈的扯了扯嘴角,苦笑一下。
上天果然很眷顧我,看不得我生活有起色,只要稍有好轉(zhuǎn),立刻打回原形。
我不想和丈母娘焦陽他們解釋什么,她們所說的話已經(jīng)表明了她們的態(tài)度。
我更不想糾纏,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正常的生活多久,只愿最后能安穩(wěn)離去,不拖累任何人。
我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爸爸!”
一聲“爸爸”讓我的心直接碎了。
我不是硬漢,更不是鐵石心腸,在生活中,我有太多的身份,丈夫,父親,兒子,員工…
盡管任何角色我都完成的不盡如意,我一直覺得父親這個身份我完成的很好。
知道此刻,我才發(fā)覺,原來父親這個角色,是我塑造的最失敗的。
我只是生下了依琳,卻沒能好好的陪伴她,給了她生命,卻沒能給她一個好的成長環(huán)境。
“依琳,爸爸抱一下…”
我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擠出一個笑臉,張開雙臂。
依琳本想跑過來,卻被焦陽一把拽住了衣領(lǐng)。
依琳抬頭驚恐的看著焦陽,臉上露出了害怕,也停下了奔向我的腳步。
“吳用!你給我聽好了!我不管你的病是真的還是你假裝的,我們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了,也沒必要再隱瞞什么了,我會再重新起訴,要求重新分割財產(chǎn),我不是要我的那部分,我是要依琳應(yīng)得的!
”
焦陽的話讓我難以置信。
“我所擁有的,你都拿到了!”
焦陽笑的陰冷,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如此的笑容。
“你能一次拿出十萬,我有理由相信,你肯定還有隱藏起來的財產(chǎn)!”
“十萬?!”
我不敢相信“我什么時候給了你十萬?!”
“呵…”焦陽冷笑“開始裝糊涂了嗎?還是你本不想給這么多,結(jié)果給錯了銀行卡?”
又是那張銀行卡。
現(xiàn)在我也終于知道了,那張銀行卡里的額度。
十萬。
對于我來說,的確是個不小的數(shù)目。
來不及去想,當初妍妍為什么會給我這么多,現(xiàn)在反而要面對丈母娘的質(zhì)問,和焦陽的無休止的指責和怨恨。
無論丈母娘和焦陽的態(tài)度如何,其實對于我而言,已經(jīng)不重要了,畢竟已經(jīng)離婚,以后也不會再有復(fù)合的可能,我曾經(jīng)無比珍惜這段感情,焦陽也是在我一窮二白的時候跟著我,盡管后來在丈母娘的教唆引導(dǎo)下,逐漸與我的價值觀漸行漸遠,但無論怎樣,她都為我生下了依霖。
這便是她最大的功勞,更是我該對她一輩子付出的理由。
可最終還是分道揚鑣。
看著丈母娘此時的狀態(tài),恨不得立刻讓我去死,盡管我做的不夠好,也不至于痛恨我到如此的地步。
“吳用,你今后和誰在一起和我都沒有關(guān)系了,但是請你記住,你欠我和依霖的,你一輩子都還不清!”
焦陽咬牙切齒,這一刻我也終于釋懷了。
生活不到一起的兩個人,終究是有原因的,頻率不同,價值觀不同,亦或是目標不同。
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看著不知道離婚是什么東西的小依霖,她不明白為什么爸爸和媽媽會分開,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姥姥和爸爸會吵架,她可能只知道爸爸又發(fā)脾氣了,媽媽又兇她了,姥姥又說她了。
依霖眼巴巴的看著我,不說話,時不時的會轉(zhuǎn)頭看向滿臉怒容的焦陽,我心疼,疼到無法呼吸。
大人再有萬般過錯,與孩子無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