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德奎聽到這話,頓時覺得一陣憋屈。
他又看薛建峰得意的眼神,恨不得踹薛建峰一腳。
晚了,而且是太晚了。
兩個孩子都這么大了。
不過他妹妹跟著薛建峰,倒也沒受罪,甚至可以說過得非常好。
雖然他看不上薛建峰這個人,但對他妹妹好就行。
“你把小芳叫來也沒用,說了不開就是不開,我還在上班,先走了。”
任德奎招了招手,示意薛睿帶老太太去診室。
“爸,別走,等我啊!”薛睿急忙叮囑了一句。
他現(xiàn)在可太好奇了,看樣子薛建峰和顧青山是老相識。
如果不是昔日的好友,又怎會讓兩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大打出手。
陌生人根本不值得動手。
而且,他老爹居然說要給他“訛個老婆”,他腦海中突然閃過顧慕雪的身影。
門診前面排了不少人。
但薛睿是從醫(yī)生通道的后門進去的,所以根本不用排隊。
“我們…是不是在插隊?”林若曦小聲問了一句。
因為她看到很多人,一臉焦急的在門口等待。
“是!毖︻5挂泊蟠蠓椒降某姓J了。
他覺得沒什么好避諱的,有熟人就是可以插隊,再高尚的人也一樣會做。
世上沒有死板的人,只有沒資源的人。
有人看著薛睿一行人,走進了診室后面,眼神直勾勾的,有羨慕、嫉妒、憤恨……
林若曦眼神躲閃,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像個小偷。
她想和其他人一樣去排隊,但她知道,薛睿不會同意的。
“傻姑娘!毖︻H嗔巳嗔秩絷氐哪X袋。
他沒有和林若曦解釋什么。
這種事,以后會慢慢習(xí)慣的。
“老太太,最近吃飯怎么樣……”
一輪簡單的詢問后,任德奎又開了一大堆檢查單出來。
他從后門招了招手,很快就進來一個年輕的男醫(yī)生。
“任主任!蹦贻p男醫(yī)生一臉討好的笑了笑。
薛睿一眼就看出,這是在醫(yī)院實習(xí)的學(xué)生。
“小張,你帶著老太太做檢查,去王主任和閆主任那里……”
任德奎吩咐了很長一句。
這次的檢查不是幾十塊錢一次的普通體檢,而是讓一些科室主任做一趟排查。
老太太的身體很不好,在農(nóng)村拖了那么多年,身上積攢了不少疾病。
這是薛睿的要求,任德奎也沒有反對。
“這是錢,你拿著交了!比蔚驴謴亩道锾统鲆豁超F(xiàn)金,放在實習(xí)生的手里。
“哦…任主任,這老太太……”實習(xí)生小聲打聽了一句。
“別問那么多,快去辦!比蔚驴鼡]揮手。
“好!睂嵙(xí)生詫異的看了一眼。
動用了許多科室主任,這可是不小的人情,任德奎甚至還自己掏了錢。
一般的老鄉(xiāng)朋友不值得這么做,他覺得這老太太身份肯定不簡單。
“謝謝大舅。”薛睿笑嘻嘻道。
其實,他和大舅說過林若曦的情況,最后他又補了一句:我喜歡這姑娘。
雖然換來了任德奎的一頓訓(xùn)斥,什么“學(xué)生的精力要放在學(xué)習(xí)”之類的話,但最終大舅還是同意了。
林若曦看到醫(yī)生掏錢,她急忙開口道:“醫(yī)生我…我有錢的!
薛睿拽了一把林若曦的衣袖,意思是讓她別說話。
“你小舅都能掏十萬,我一點不出,難道還不如他那個二流子?”任德奎欣慰的笑了笑。
他認為這錢花的值啊,起碼看到自家孩子長大了。
“大舅,你怎么知道我小舅掏錢了?”
“你小舅告訴我的。”
“……”薛睿一臉無語。
看來任軍是吃到甜頭了,到處和家里人宣傳,捐給貧困生十萬塊,想著改變自己形象呢。
不是說好了,那錢算他借的么?
看樣子,任軍沒打算讓他還。
薛睿從兜里掏出幾千塊,交給實習(xí)生,指著林若曦道:“給她也做個檢查。”
任德奎驚奇道:“你哪來這么多錢?”
“我爸給的!
薛睿把鍋甩給了薛建峰,他知道大舅不會去專門問這件事。
“那個混賬東西……小孩子給那么多干什么!
走出診室。
林若曦拉住薛睿小聲道:“我…我很健康的,不用浪費錢!
她覺得太浪費了,給奶奶做檢查可以,給薛睿做也可以……
就是…花在自己身上,總覺得心里愧疚。
她把提前準備好的存折,塞到薛睿手里:“我…給你!
薛睿摸著被捂的發(fā)熱的存折,心中一股說不出的感動。
他知道,這個存折是林若曦的全部身家。
“健不健康你說了不算,得做檢查!
“以后還不上錢的時候,拿人抵賬,還是個病秧子?那我豈不是更虧?”
薛睿沉著臉說道,把存折放回了林若曦的手提袋里。
“唔…好……”林若曦一愣。
她仔細想了想,站在薛睿的角度來看,說的也有道理。
就和村里買賣牲口一樣,病的是不值錢的。
“辛苦了,實習(xí)不容易吧,哪個大學(xué)畢業(yè)的?”
“省醫(yī)科大!
“可以啊,研究生嗎?”
“不是,還沒想好!
“考一個,混個科室主任當(dāng)當(dāng),以后說不好,還得求張主任辦事呢……”
“唉,夸張了,夸張了!睂嵙(xí)生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
薛睿和那位實習(xí)生邊走邊聊,就跟同齡人似的。
最后,他沒有陪著去做檢查,先去找薛建峰了。
反正大舅安排了實習(xí)生陪診,也用不上他。
……
薛建峰翹著二郎腿,看著樓下發(fā)呆。
“臭小子!讓我等半個鐘頭了,老婆咱回家,不管他了!毖ǚ咫p手撥著輪椅。
“還裝?不就和老顧打了一架么?沒病起來走兩步!比稳悍疾粷M的呵斥一句。
“來,老婆你坐。”薛建峰一臉討好,讓任群芳坐下,給任群芳推著輪椅。
薛睿剛來就看到這一幕,他眼角一抽,這兩人怎么還玩起來了。
他決定先悄悄跟在后面。
“姐,你是不知道,小睿他們學(xué)校,有個小姑娘,長得和你一模一樣!比诬姷谋砬楹芸鋸垺
“知道,夏瑩以前帶我看過!比稳悍紱]有驚訝。
當(dāng)初薛夏瑩和她說過,學(xué)校里有個和她長得很像的女孩,帶她在學(xué)校里遠遠看過一眼。
“我也見過,那是老顧女兒!毖ǚ鍛(yīng)道。
“那是老顧女兒?”
任群芳非常吃驚,從輪椅上轉(zhuǎn)過身子,直勾勾盯著薛建峰。
“昨天我倆打了一架,他讓我看了他女兒照片,和你長得真的很像!
薛建峰一臉的追憶之色。
“老顧是誰?”任軍問了一句。
“我發(fā)小,也是當(dāng)年追求你姐的人,我的手下敗將!
薛建峰得意的說了一句,搭配上鼻青臉腫的模樣,很是欠揍。
任軍搖了搖頭,追她姐的人多了去了。
他對“老顧”這個名字,實在是沒什么印象。
薛睿眼睛瞪得很大,雖然他早有猜測,但現(xiàn)在還是覺得,吃到了驚天大瓜。
顧慕雪的老爹,當(dāng)年是他老媽的追求者。
薛建峰之前說給他訛個老婆,是要把顧慕雪訛過來?
“實在是太像了,搞得我都有些懷疑,那是他和芳芳生的女兒!毖ǚ遴止玖艘痪。
“薛!建!峰!”任群芳咬牙道,美眸間醞釀著怒火。
她懷上薛睿的時候才十九歲,上哪再去生一個?這是在污蔑她!
“老婆,我不是這意思,你聽我說完,其實是老顧他…”
薛建峰說到這里的時候,頓了一下,而后繼續(xù)說道:
“他找了個跟你有些像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