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睿問家里定了病號飯,一天三頓,所以這周他不用再去食堂,每次到飯點的時候歸還一下餐具,取另一個新的保溫箱就行。
只是,林若曦每天只掛一次營養(yǎng)液,所以每天只能在校醫(yī)室吃一頓飯,這讓薛睿有些惋惜。
薛睿想去校醫(yī)室吹空調(diào)、看動畫片。
絕對不是因為能看黑絲。
……
正是學(xué)校晚飯時間,薛睿再次取了一份病號飯。
保溫箱里放著木架,擺放著各色菜肴。
薛睿先是隨便挑出來兩道菜交給林若曦,然后抬著保溫箱去找顧慕雪。
他要找顧慕雪吃飯,這是兩人約好的。
腦海中,有關(guān)顧慕雪記憶漸漸清晰起來,顧慕雪從一個掛著鼻涕的小女孩,漸漸轉(zhuǎn)變成現(xiàn)在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還真是女大十八變。
說來也巧,他和顧慕雪真的很有緣分,上的同一座小學(xué),同一所初中,高中居然也是同學(xué)。
只是小學(xué)的時候,薛睿很喜歡欺負(fù)顧慕雪,捉毛毛蟲嚇唬人,大冬天把手塞到顧慕雪脖子里暖暖……
直到上初中的時候,薛睿看到顧慕雪被別的男孩子告白。
就在那一刻,他突然意識到,如果顧慕雪和別的男孩子在一起,他就不能再欺負(fù)這個小姑娘了。
所以,他先下手為強,學(xué)著那些個追求者,開始瘋狂追求顧慕雪。
一開始是出于小男孩的爭強好勝。
就好比“我抓的螞蚱比你大”,這種沒什么意義的比較。
但后來,薛睿開竅了,他是真的想把顧慕雪追到手。
可能是因為荷爾蒙的緣故,也可能因為…顧慕雪實在是美的不可方物。
說人話,就是饞人家身子。
他今天和顧慕雪約好,在樓道盡頭的空教室吃飯,因為那個教室偏僻,幾乎從來不會有人來,所以也不會被人圍觀。
空教室的門是鎖著的,但后窗是壞的,跳窗就能進去。
偶有情侶在里面鬼鬼祟祟的,拉拉小手,親親嘴什么的。
不過同學(xué)們都很有默契,看到里面有人,也就不會再進去。
他可是第一次和顧慕雪在這么私密的環(huán)境里幽會,心中癢癢的,期待能發(fā)生點記憶中“沒存在”過的事情。
“咦?電燈泡你怎么也在?”
薛?吹矫防蚶蛞苍,頓時心情就不那么美麗了。
他動作麻利,抬著保溫箱就跳了進去。
“吃飯不積極,腦子有問題!
“暮雪,這可是我特意為你弄來的!
薛睿神神叨叨的從保溫箱里拿出一堆盤子,擺滿了一桌。
雖說他要的是三人份,可實際上,自家人給自家人做飯,飯量肯定是要大一些的,而且因為女孩子吃的少,這三人份給四五個人吃都很富裕。
顧慕雪美眸中止不住的驚訝,她以為薛睿是出去隨便買點什么,沒想到居然是這么豐盛的菜。
“你去群芳樓買的?你問我要錢就是買這個?”
顧慕雪語氣有責(zé)怪的意思。
如果是平時,薛睿多買幾個菜她不會說什么。
但如果是出自群芳樓的話,那就價值不菲了,她認(rèn)為現(xiàn)在還是學(xué)生時期,薛睿的行為和那些打腫臉充胖子的男孩沒什么區(qū)別。
她不想薛睿因為追求她,導(dǎo)致經(jīng)濟上有太重的負(fù)擔(dān)。
“群芳樓是什么?很貴嗎?”梅莉莉啃著大蝦嘀咕道,她心說這菜是挺好吃的,盤子看起來也挺高級。
顧慕雪嘆息一聲:“很貴,河?xùn)|市最貴的幾家酒樓,逢年過節(jié)一桌菜能賣五六千。”
梅莉莉聽到“五六千”的時候,頓時覺得手里的蝦好像發(fā)著金光,她父母一個月工資,居然只是一桌菜的錢。
“過節(jié)價格是翻倍的,你不能這么算!毖︻泛呛堑。
“就你歪理多,除了過節(jié)誰去那么貴的酒樓吃飯。”
顧慕雪拿起筷子,發(fā)現(xiàn)這些菜都很清淡,這太不正常了。
薛睿口味挺重的,尤其是愛吃辣,而她也和薛睿口味差不多。
薛?搭櫮窖┻t遲不下筷子,頓時緊張起來,別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這是他打著林若曦旗號弄來的病號飯,他隨便找了個理由:
“我看你氣色不好,所以點的都是清淡的!
顧慕雪臉頰一紅,薛睿還是這么的體貼,把她“親戚”的日子都算的這么準(zhǔn)。
昨天特地買了熱奶茶,今天還點了這么適合的菜。
她心中升起一股暖流,蔓延到四肢百骸,小腹也不再那么難受了。
“謝謝,不過我是不會答應(yīng)你的,我們這個年紀(jì)最重要的是學(xué)業(yè)!
顧慕雪語氣有些無奈,薛睿的成績實在是太差了。
不過,她已經(jīng)在心中原諒薛睿了。
尤其是薛睿在食堂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說她“不配”,她生了好一會的氣呢。
“吃飯就吃飯,你怎么凈說一些讓我倒胃口的話?”薛睿不滿道。
本來有梅莉莉這個電燈泡就夠煩了,顧慕雪不僅又一次無情拒絕,還在這個時候提一嘴學(xué)習(xí)成績,這不是給他心里添堵嗎?
“總之下不為例,以后別點這么貴的!鳖櫮窖┒诘馈
“這周我都定了群芳樓,每天都定了兩頓!
薛睿心想還要單獨和林若曦在醫(yī)務(wù)室吃一頓呢。
所以他把一天三頓減成了兩頓。
“你哪來的錢?”顧慕雪一臉驚訝,一周都吃這個得花多少,即便是她的小荷包也有點承受不住。
更別提薛睿,這個經(jīng)常來蹭她的零食吃的窮小子。
“奧,對了,二百五給你,沒用上。”薛睿把錢還給顧慕雪。
一是幾百塊沒啥大用。
二是他沒有攜帶現(xiàn)金的習(xí)慣,放校服兜里遲早得丟。
他從來不帶現(xiàn)金——除了洗腳的時候。
“這飯哪來的?”顧慕雪更疑惑了,薛睿居然沒花錢。
“群芳樓是我家開的,咱倆好歹認(rèn)識這么多年了,你怎么連這個都不知道?”薛睿一臉的難以置信。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他也不知道顧慕雪家里是做什么的,只知道每天都有人車接車送的,條件很優(yōu)渥。
他笑了笑,心說也沒什么好奇怪的,兩家人本來就不認(rèn)識。
“你以前跟我說,你爸爸是廚子,每天忙得回不了家!
“媽媽是無業(yè)主婦,每天晚上都要做手工活做到很晚,手指都起泡了。”
“爺爺奶奶勉強靠種地為生!
顧慕雪每說一句,語氣就越是冷漠,說到最后聲音甚至帶上了一絲顫音。
顧慕雪氣的滿臉通紅。
薛睿騙她好慘!
虧她還總是變著法的接濟薛睿,還生怕被薛睿察覺到。
就怕哪天在不經(jīng)意間傷害到這個“外表堅強”,實則“內(nèi)心脆弱”的大男孩。
她以前從沒懷疑過薛睿,因為每次她過生日的時候,那么多人給她送禮物,就屬薛睿送的最寒酸。
別人送施華洛世奇,薛睿送卡通貼紙,美其名曰保持童心。
別人送公仔大玩偶,薛睿送串鑰匙扣,說是什么心心相扣。
她不相信對她這么上心的男孩子,禮物會這么的敷衍,只是因為經(jīng)濟上的窘迫罷了。
而顧慕雪也覺得,禮物重在心意,薛睿送的東西即便很廉價,但立意往往比其他人高出一個層次,她都有好好保存。
可是,她今天才知道,薛睿這個沒臉沒皮的貨居然是個富二代!
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薛睿,因為他家里奉承“窮養(yǎng)男,富養(yǎng)女”,導(dǎo)致薛睿根本沒有什么零花錢。
去網(wǎng)吧的錢都不夠,薛睿怎么可能特意花錢買禮物?
卡通貼紙是薛睿從他妹妹那里順來的。
至于鑰匙扣嘛…
那是吃KFC的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