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慕雪:【@薛睿,你說話。】
薛睿:【臣附議!
就在他發(fā)出信息的同時,在微信語音中對林若曦說道:“曦曦,你有別的意見也可以提,家里還是朕說了算。”
薛睿說出“豪言壯語”的同時,用手指死死壓著顧慕雪那邊的麥克風(fēng)。
他雖沒有林若曦那般的計算機水平去修改軟件,但也有自己的土法子。
物理層面的屏蔽,遠(yuǎn)比軟件可靠的多。
高端的黑客,往往采用最樸素的方法。
“是,陛下說了算!
林若曦脆生生喊道,心想薛睿今天又扮新角色了,她要陪薛睿多玩一會。
“嘿嘿!毖︻B牭铰曇羧滩蛔∽旖俏⒙N,他在顧慕雪那邊的角色大多時候是小睿子,但在林若曦這里,他想是什么就是什么。
被女孩仰視的感覺簡直讓人欲罷不能,小丫頭會滿足他小小的虛榮心……
如果林若曦再吹吹枕邊風(fēng),要他做點什么,他會拒絕嗎?
答案是: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啊~
真正的美人計,并非靠美麗的皮囊蠱惑人心,而是拿捏人性的弱點,屬于陽謀。
當(dāng)初他準(zhǔn)備重溫編程語言,林若曦就撿起了厚厚的一摞書本;
他喜歡游戲,林若曦就在一旁給他提示對手的技能冷卻時間;
就連他多看了一眼路邊的coser,林若曦也會放在心里,換著花樣的買衣服穿給他看。
看似是林若曦依賴他,實際上他早已經(jīng)離不開這個傻傻的丫頭。
說起來,顧慕雪也經(jīng)歷過這一切。
林若曦當(dāng)初抱著“贖罪”的心思呆在顧慕雪身邊,全身心的去研究顧慕雪的喜好,去寺廟前甚至查過佛教各個菩薩管什么的……
薛睿對此感同身受,誰能記恨一個卑微的小丫頭呢?
尤其是林若曦曾經(jīng)“女扮熊裝”,用他在顧慕雪心中獨特的位置,變相突破顧慕雪的心理防線,把小妮子本就脆弱不堪的心,又給了重重的一擊。
他其實挺可憐小妮子的,不管誰被林若曦“盯上”,都會留下難以磨滅的烙印。
不過表面上,他還是得表現(xiàn)出一副極為抗拒的樣子,畢竟這是他為數(shù)不多能拿捏小妮子的“把柄”。
“陛下?”林若曦的聲音再次傳來。
“曦曦不開玩笑了,你說說你的意見!
薛睿把剛才的玩笑一口帶過,他可不想被林若曦問誰是皇后,雖然小丫頭不會問就是了。
“唔,對你好的事,我都沒意見!绷秩絷鼐従徴f道。
“我嗎?”薛;剡^神來,顧慕雪剛剛提的規(guī)矩,只會限制顧慕雪本人……
林若曦柔柔弱弱的,連大黃的嗓門都比她高。
而他自認(rèn)性情溫和,從沒在兩女面前爆過粗口,這規(guī)矩也不會限制他。
所以顧慕雪的規(guī)矩,無異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作為既得利益者的薛睿,自然不會去提醒顧慕雪。
“小夜貓子,都這個點了,你說話不影響老太太睡覺?”
薛睿心想老年人睡得早,而老太太睡覺又很輕,小丫頭在哪打電話呢?
剛說完,他聽見電話那頭傳來陌生女人的聲音:“姑娘,這大冷天的你在樓道……”
不知是不是林若曦關(guān)掉了麥克風(fēng),聲音戛然而止。
薛睿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小丫頭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蜷縮在昏暗的樓道里和他通話……
“曦曦,你傻不傻?快回去睡覺!
薛睿語氣很重,因為昨晚林若曦還發(fā)了高燒,這時候又在外面挨凍。
實在太不愛惜自己身體了。
“唔,我…我傻,不要生氣好不好?”林若曦急忙認(rèn)錯。
她只是想在薛睿睡覺之前多聊一會。
聽著林若曦顫抖的聲音,薛睿不知小丫頭是凍的還是嚇的。
他語氣柔和下來:“曦曦聽話,回去睡,我不掛電話!
“嗯,晚安!绷秩絷厝崛醯穆曇魝鱽。
薛睿按下靜音鍵,又把攥的出汗的耳麥松開,輕聲道:“慕雪,你早點睡。”
然而,他只得到一聲迷迷糊糊的夢囈。
“嗯!
顧慕雪在一天的旅途中累的不輕,此時是無意識的回答。
薛睿聽著左右兩只耳機里發(fā)出細(xì)微的底噪聲,以及喃喃低語,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曾想過左右懷抱中一手擁著一個,耳邊傳來溫聲細(xì)語的呢喃……
誰成想,先用賽博朋克的方式實現(xiàn)了。
……
又過去幾天,周二。
滬城,米哈游總部。
到了原定協(xié)商的日期,薛睿仍然在參觀米哈游。
“這位是我們的美術(shù)設(shè)計總監(jiān)……”
薛睿強顏歡笑,他周末先是去了兩場商務(wù)飯局,發(fā)現(xiàn)米哈游對他們的態(tài)度模棱兩可,閉口不談投資的事情,只是一味介紹他們的游戲。
此時的米哈游因為崩壞2的上市,已經(jīng)暫時擺脫了資金困境,但仍然需要外部的助力。
薛睿覺得自己來晚了,沒趕上他們勒緊褲腰帶的好時候,現(xiàn)在的米哈游并不是很餓。
不過蔡老板親自接待他參觀,證明了他們的態(tài)度。
“隨著新生代的包容度越來越大,未來喜歡二次元游戲的用戶會越來越多……”
“這點我認(rèn)同!
薛睿點點頭,他雖然不玩米游,但不妨礙他見別人玩。
上一世他家就是米哈游的股東,他那個沒出息的妹妹,都研究生了還天天擱那兒抽卡。
什么手辦,谷子……
凈是些他聽不懂的詞匯。
“這位是我們的美術(shù)設(shè)計總監(jiān)!
隨著蔡老板的介紹,一位戴著眼鏡的年輕人起身點頭。
要說聽的最認(rèn)真的,當(dāng)屬隨行的清風(fēng)和李斌。
薛睿看了一眼電腦屏幕,難得認(rèn)真起來。
主要吧,屏幕上的二次元少女衣服不多,大冬天的也不嫌冷。
“蔡總,我覺得你的設(shè)想太過于理想了,游戲必須要保證大部分人的設(shè)備能夠流暢運行,不論是休閑還是競技游戲,免費玩家也是付費玩家的一種資源,游戲精美過頭未必是件好事!
清風(fēng)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薛睿搖搖頭:“二次元的IP一旦推起來,那就是撿錢,你看日本那邊的宅男,獻(xiàn)一袋子血,就為領(lǐng)個動漫周邊。”
“薛總懂得還真多,是這個道理!泵佬g(shù)總監(jiān)聽的眼皮直跳。
就是太難聽了,怎么說的好像他們在吸人血汗錢一樣?
清風(fēng)拉著薛睿低聲說道:“薛睿,雖說話糙理不糙,但你這話也太他媽糙了!
“這邊是我們的員工休息室……”
蔡老板笑了笑,做了個“請”的手勢,領(lǐng)著幾位繼續(xù)往前走。
“蔡總,昨天我們都去過了,不知道您在猶豫什么?”
薛睿沒想明白,他手里有垂直度極高的推廣渠道,也有大量的現(xiàn)金,給錢給資源的投資人打著燈籠都難找,你還挑上了?
大不了不投了,你不缺錢,缺錢的潛力股多的是,他自己家就養(yǎng)了一個。
“薛睿,游戲公司對投資者都很謹(jǐn)慎,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被人左右內(nèi)容決策!鼻屣L(fēng)提醒道。
薛睿表情一滯,他對游戲產(chǎn)業(yè)的了解確實不多,當(dāng)時做游戲不過是賺快錢,擺架子也是待價而沽。
而米哈游對資本的謹(jǐn)慎態(tài)度,反倒證明了這家公司是追求夢想的。
“有道理,專業(yè)的事就得交給專業(yè)的人,我最看不慣外行指導(dǎo)內(nèi)行!毖︻|c頭。
但凡有點追求的,誰也不愿意被一個外行掣肘,做什么都憋憋屈屈的。
“聽口音,薛總是關(guān)中一片的?”蔡老板語氣輕松,心里也不再設(shè)那么多提防。
他們公司今年剛緩過來氣,他對投資人的態(tài)度謹(jǐn)慎過頭了點。
但見到薛睿這般豪放的態(tài)度,不禁心生好感。
“晉省的!毖︻PΦ馈
“煤老板?”蔡老板打趣道。
薛睿笑道:“晉南沒有煤炭,蔡總你這是刻板印象了!
“哪里,我說的是薛總的態(tài)度,我聽許多人說煤老板尊重人才,投資演藝圈的時候就從不干涉創(chuàng)作!
幾人談笑風(fēng)生,讓雙方法務(wù)部門初次接觸,暫定兩天后談判金額及股份劃分。
到了午飯時間,薛睿再次帶著李斌吃飯。
“薛總,我就不去了,團(tuán)隊要準(zhǔn)備的東西不少!崩畋笮奶摰恼f道。
“讓他們干,咱先吃飯!毖︻@畋缶妥。
“我先上個廁所!崩畋笪嬷亲诱f道。
薛睿的一次次“特殊待遇”,讓他的心始終懸著。
他知道薛睿太多的“秘密”,家人還曾和薛睿有沖突,相比薛睿嘴里的“老鄉(xiāng)關(guān)照”,他更相信薛睿對他不懷好意。
現(xiàn)如今,他身邊沒一個靠得住的人,同事的話里夾槍帶棒,薛睿的態(tài)度他根本摸不清楚。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被職場邊緣化,不知未來的路要怎么走。
他很想和問問林若曦薛睿是個怎樣的人,可他連林若曦的電話號碼都沒有……
現(xiàn)在他能求助的只有家人,畢竟父親和薛睿有過接觸。
走到廁所,李斌給父親撥了個電話。
“斌斌!
電話接通后,李斌聽到電話中傳來熟悉的聲音,他一個大男人竟然莫名的鼻頭一酸。
這偌大的城市,怎么就容不下他一個小透明呢?
“爸,我跟薛睿在滬城,他現(xiàn)在是我的老板,我還遇到了曦曦,還有河?xùn)|的一個老鄉(xiāng)……”
李斌把這幾天發(fā)生的事全盤說出,想讓父親幫忙分析分析。
雖然他父親讀書不多,但現(xiàn)在想來,父親一輩子雖沒什么大能耐,但沒當(dāng)家里遇到事的時候,父親總有辦法渡過難關(guān)。
“這也叫秘密?”李建生聞言呵呵一笑,心想這算哪門子的秘密。
“不算嗎?他肯定怕壞了名聲!崩畋蠓磫柕。
“斌斌,你還年輕,你知道這種事放在咱們村,村里人會怎么說嗎?”李建生平靜說道。
“罵他陳世美!崩畋笪嬷謾C說道,生怕有人聽見。
“不對,會說薛老板有本事,找了兩個婆娘!崩罱ㄉm正道。
“我在村里看到的都是嫌窮嫉富,在背后嚼人舌根子……”李斌一頭霧水。
“村里人只和自己身邊的人比,差距過大的時候就不會嫉妒,反而是打心眼里的佩服。
而且薛老板是大善人啊,給咱們村捐了條路,咱家這幾年靠那條路省了不少錢,我更偏向他在幫你!
李建生一點點給兒子分析其中的緣由。
“爸,工作上的事你不了解,他如果要幫我就不該把我邊緣化!崩畋箝L嘆一聲。
李建生沉默許久,他覺得自己兒子只是天真,還沒蠢到分不清好壞,其中可能還有別的原因。
沉默片刻后,李建生用命令的口吻說道:“你換家公司干,別在他那里呆了!
“辭職實習(xí)期要從頭計算,而且他要是想辦法在我的履歷上動手腳,我在這行很難混了!
李斌語氣苦澀,他不是沒想過,但代價太大了。
“斌斌,我本來不想說的,你是不是一直喜歡曦曦?”李建生平靜問道。
“爸,我…我沒有,你別亂說!崩畋笳Z氣磕磕巴巴。
“薛老板本心不壞,他給咱們村修路只是順帶,那條路其實是通往林家墓地的,咱們受了人家恩惠,就算沒有薛老板也會有另一個張老板,王老板……”
“曦曦從生下來和咱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薛老板不是針對你,別人未必有他的氣量,或許是給你一個機會,你別太倔了!
李建生寬慰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里“嘟嘟嘟”的忙音,李斌久久不能平靜。
原來一向憨厚老實的父親,心里什么都明白,以前不開口只是怕傷了他自尊……
父親話里的意思,薛睿并沒有針對自己,反而是給自己一個表忠心的機會?
服個軟就能得到許多,金錢,地位……
但他心有不甘。
憑什么?
就因為他暗戀的人,是薛睿的女朋友?
他才是更早認(rèn)識林若曦的啊,只是暗戀而已,他連這點權(quán)利都不配擁有嗎?
李斌越想越氣,猛地一拳砸在廁所門板上,發(fā)泄著心中莫名的憋屈。
“有病吧?砸門板做什么?嚇得我差點憋不。
門外傳來陌生男子暴怒的吼聲。
“對不起,對不起……”李斌急忙道歉,等那人的腳步聲離開廁所,這才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
調(diào)整好情緒后,他對著鏡子正了正領(lǐng)帶,不想讓人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
路過同事的餐桌時,他本想靠過去的,但幾人的談話聲刻意高了一分:
“今天在法務(wù)部,薛總特意讓他多說兩句,結(jié)果他一句話沒憋出來,給他機會也不中用!
“害,這年頭大學(xué)生含金量越來越低了,什么玩意兒都能畢業(yè)!
……
李斌攥緊了拳頭,額頭青筋微微鼓動,他決定立刻找薛睿辭職,不論要承擔(dān)多大的代價。
“大丈夫不受嗟來之食!
李斌在心中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