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5章
長孫無忌一句話如同霜降,頓時把眾人高漲的熱情給澆滅了一半,上次李道宗提出要直撲平壤,就被長孫無忌給擋住了,這次他又站出來了。
李世民的老臉也拉得越來越長,無奈地嘆了口氣,很不耐煩地說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也不是沒聽你的,這不是安市攻不下來嗎?”
長孫無忌才不管皇帝是什么態(tài)度,他臉色也很不善地說道:“眼前攻不下來不等于以后攻不下來,攻不下來就想辦法攻!
“你看看現(xiàn)在是什么季節(jié)了?”李世民指著帳門嚷道:“再攻不下來就該班師回朝了,你甘心就這么回去嗎?”
“再打個月余不是問題,破城就是一瞬間!
長孫無忌強壓怒火,面沉似水地說道:“現(xiàn)在該談?wù)摰氖侨绾喂テ瓢彩谐,而不是如何逃避!?br>
李世民皺著鼻子說道:“什么叫逃避?你還能說得更難聽點嗎?”
“城攻一半、掉頭就跑,還想讓我說點好聽的嗎?”長孫無忌轉(zhuǎn)過身,掃視一圈營中眾將:“你們就甘心讓一個小小的安市城,在你們眼前炫武揚威嗎?”
“長孫司徒此言差矣!崩畹雷诙Y貌性地朝長孫無忌拱了拱手,說道:“打仗當從大處著眼,沒必要盯著一座城較勁,我們是來打高句麗的,不是來打安市城的。”
上次李道宗沒有多說,結(jié)果皇帝聽了長孫無忌的話,自己苦心謀劃的計策就平白地泡了湯,這次他要據(jù)理力爭。
“一城一池的得失何足掛懷?打下平壤才是真正的勝利,那時莫說安市,便是整個高句麗都將滅國亡族。”
“你說的沒錯。”長孫無忌并不是不懂戰(zhàn)術(shù),他當然知道先拔烏骨后滅平壤是絕佳的計策:“但是你考慮的還是太片面了,天子親征,異于諸將,不可乘危僥幸!
長孫無忌昂然道:“如今建安、新城的敵兵還有十余萬人,如果我們移師烏骨城,他們勢必追襲我軍的后路,到時腹背受敵,風(fēng)險忒大!
“兵貴神速,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我們已經(jīng)拿下烏骨城了!崩钍烂褚膊幌朐俜艞壱淮瘟疾,他說道:“若說風(fēng)險,人活著就有死的風(fēng)險,大限躲得過嗎?”
“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攻安市最大的失敗,就是保持現(xiàn)在的樣子回長安,攻烏骨最大的風(fēng)險是整個大唐都承受不起的!”
長孫無忌是真的急了,張嘴也不管什么忌諱不忌諱的了,把無忌這兩個字給發(fā)揮到了極致。
他怒氣沖沖地吼了起來:“陛下若是有個閃失,我拿什么臉回去見惠褒?又如何向天下蒼生交待?”
李世民讓他氣得臉都青了,天底下有一個算一個,哪個敢當面詛咒帝王?
李世民就指著他喝問:“你是來打仗的還是來扯后腿的?明明是一招好棋,就因為你不同意,良策不得實行!
長孫無忌指著自己的鼻子,反問道:“我扯后腿?”長孫無忌愣是被李世民給氣笑了:“要不是你非要御駕親征,現(xiàn)在泉蓋蘇文的腦袋都掛我褲腰帶上了!
“依長孫司徒之見,該當如何?”李道宗一看他們兩個都動了真火,他急忙站出來轉(zhuǎn)移一下話題,緩解緩解尷尬的氣氛。
長孫無忌強壓著心頭怒火,對著李道宗語氣盡量平緩地說道:“依我之見,倒不如先攻下安市,占取建安,然后再長驅(qū)直入,這才是萬全之策!
“嗯!崩畹雷谌粲兴嫉攸c了點頭,對李世民說道:“陛下,長孫司徒所言甚有道理,臣以為可商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