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
何安雯說到這里,唇邊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后來我遇到一個‘好心人’,他把我救了出來,還帶我回了國!
“好心人?”孟如云追問,“是誰?也是中國人嗎?”
“不是,”
“那是誰?”孟如云再次問到,“他怎么救出你的?你說說看,我一定要好好感謝他,去當(dāng)?shù)亟o他一大筆酬金!”
“不必了,”何安雯明顯是不想過多談?wù)撨@位‘好心人’,敷衍道,“反正就是他把我從地獄里拉了出來,讓我終于留了一條命回國!
“原來是這樣,”孟如云也不禁感到些慶幸,心想著看來老天還是公平的,當(dāng)初讓何皎皎活著回來了,如今也給了自己親生女兒一條生路……
“那你是怎么回來的?”孟如云疑惑的問,“你的錢,護照,身份證,手機這些,還有回國的家機票,都是怎么解決的?”
她不敢想象,何安雯從那種非人的地獄里逃出來后,是怎么可以做到偷偷回國,還能偷偷住在外面,瞞著自己這么久的……
何安雯又哼笑了聲,“都是那個人幫忙解決的。他在當(dāng)?shù)厣矸萏厥猓裢◤V大,有的是途徑幫我弄到了那個國家的國籍,給我取了個假名字,然后我再以‘外國人’的身份來到了我們國家!
“是嗎?”孟如云聽到這些,又是哭的不能自己,“阿雯,沒想到你吃了這么多苦,我真的不能原諒自己,如果當(dāng)初我阻止你出國,或者把你送到一個安全點的國度,不至于讓你遭遇這么多的劫難,都是我,我害了你……”
“不是你的錯,媽,跟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你別自責(zé),”何安雯說到這里,暗暗咬牙道,“這一切都是那個男人的‘杰作’,他存心要我死,我藏在哪里都躲不過這一劫,好在,老天開眼,所有的黑暗都過去了!
聽到這兒,孟如云才突然醒悟過來,惡狠狠的說到,“馬上報警吧!我這次拼了老命也一定要跟曲東黎硬剛到底,不把他送進監(jiān)獄判刑20年以上,我決不罷休!”
她話音剛落,臥室門口卻響起了何文韜低沉的聲音,“既然阿雯已經(jīng)活著回來,你就別再瞎折騰了。你過去對他們兩口子的所作所為,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這次阿雯遭遇的一切,說白了就是你造成的,你最好給我吸取教訓(xùn),就此安分守己!”
“你少給我廢話!”
孟如云轉(zhuǎn)而斥責(zé)何文韜,“阿雯經(jīng)歷了這么一場黑暗,全是曲東黎幕后主使!能用這么殘忍的手段來對付你女兒,完全不配為人!簡直就是惡魔!按照法律,他幾乎可以被槍斃了!想讓我放過這個魔鬼殺人犯,除非我死!”
“媽,我還是同意爸爸的意見,別折騰了!焙伟馋┑谋響B(tài)。
“什么?”孟如云瞪大眼睛,“阿雯,你怎么也能說出這么離譜的話,難道你還怕他嗎?還是他威脅了你?你放心,我絕不會——”
“媽,”何安雯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冷笑道,“你總說要追究曲東黎的責(zé)任,但是證據(jù)呢?你能找到證據(jù)嗎?你覺得,他會留下把柄讓你去報警?”
“……”孟如云還真的有點被噎住。
她不甘心的說到,“怎么可能沒有證據(jù)?只要警察愿意去查,順藤摸瓜,總能找出曲東黎這個幕后真兇,只是時間問題!我這次就非得跟他耗到底!”
何安雯卻搖搖頭,“沒用的。我們真要去起訴他,然后警察再去國外調(diào)查,去那種地方抓人,再審問,難度有多大你應(yīng)該是知道的。再說了,我們的關(guān)系網(wǎng)比不了曲家,他們要隨便去上頭說幾句話,警方就不會作為。所以,別白費力氣了!
“但是你受的這些苦,讓我怎么咽的下這口惡氣?”
“放心吧,媽,經(jīng)歷了這一年的煉獄,我已經(jīng)成熟了很多,”
何安雯始終是冷靜的、成竹在胸的模樣,“世界上最大的痛苦屈辱我都忍受過來了,還有什么屈辱是我不能接受的呢?”
看到何安雯滿臉的滄桑和平靜,已經(jīng)完全不是過去那個做事沖動的女兒了,孟如云很是心疼,隱約擔(dān)心她是不是患上了嚴(yán)重的心理疾?
畢竟,能從那種地方活著出來,哪怕身體表面是完整的,但是心理的創(chuàng)傷卻是一輩子的,無藥可醫(yī)的。
何文韜在旁邊點頭道,“阿雯,你能成熟起來,爸爸挺欣慰的。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徹底放下跟曲東黎和皎皎的恩怨,自己過自己的日子,平平安安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爸爸,你說的對極了!焙伟馋┤耘f是勾唇冷笑。
“那就先不說這些,”孟如云安慰道,“你剛剛回家,一定要好好休息,今晚我陪你睡,你以后哪里都不許去了。”
“……好!
*
曲東黎這邊。
見過何安雯后回到家里,他把真相告知了何皎皎。
“她還真的就這樣出現(xiàn)了,”何皎皎聽后,心情很不平靜,問到,“她看起來沒什么變化吧?有沒有傷殘之類的?”
“沒注意,”曲東黎很是漫不經(jīng)心,“就瞟了一眼,確定是那個人就行了,其他的沒心情關(guān)注!
他似乎從頭到尾沒有把何安雯的出現(xiàn)當(dāng)回事,但何皎皎卻不得不陷入深思,因為想到連日來發(fā)生的事情,從鐘管家的死亡到自己醫(yī)院被砍,每個事都能看出何安雯的心狠手辣。
不但狠毒,這個女人似乎還比一年之前更有腦子了,居然能在幕后買通這么多替死鬼給她辦事,還能讓警方短時間內(nèi)查不出來?
何皎皎不免猜測,這女人應(yīng)該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
鐘管家的案子還在繼續(xù)調(diào)查中,但她相信,就算真的找出兇手,估計也是個不懼怕負(fù)法律責(zé)任的替死鬼。
何皎皎越想越頭大,“……”
“以后,我們出門行事都更加小心吧,”何皎皎說到這兒,又問,“對了,你說招聘保鏢的事,找的怎樣了?以前用不用都行,但以后出門必須得配兩三個!”
“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曲東黎對于何安雯歸來一事,根本不在乎,他會暗地里加強安保措施,但不代表他會忌憚這個女人。
對于一只抬腳就可以踩死的螞蟻,他根本不需要擔(dān)心能不能對付她,而是值不值得他浪費時間的問題……
如今,何安雯終于現(xiàn)身,他覺得最棘手的問題也解決了。
“接下來,換換心情,該去解決另一件大事了,”他輕松的說到。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