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汪竹君卻面色為難。
“怎么了?”何皎皎問她,“你是很希望他們盡快辦嗎?”
“婚禮的事我本來是無所謂的,以孩子們的意見為主,但是……”汪竹君有些低沉哀傷的,“你不是說,老夏他……他只有半年的時間了嗎?不管怎樣,讓他在‘走’之前看到沈醉和悠然結(jié)婚,對他來說也沒有遺憾了……”
聽到這話,曲悠然不禁驚訝的看向何皎皎,“………”
何皎皎也是眉頭一抬,“哦……你提這事,我差點忘了,這個……確實你說的有道理,不能讓老夏有遺憾,我現(xiàn)在跟悠然先商量一下!
說著,她就扯著曲悠然的手走到了客廳外面去,打算單獨跟她‘商量’。
“媽媽,你怎么回事。俊鼻迫浑m然已經(jīng)有些明白了,但還是忍不住小聲問,“你說沈醉的爸他……?”
何皎皎輕嘆了一聲,這才把自己這趟出門,如何偶遇汪竹君,以及如何把她勸回家的過程簡單跟她說了一遍。
原來,何皎皎在那個鄉(xiāng)村里的時候,看汪竹君執(zhí)意不愿回家,還想繼續(xù)漂泊,思來想去,就編了一個謊言……
她先是悄悄給陳澈打了個電話,讓陳澈偽造一份關(guān)于關(guān)于夏應(yīng)清‘肺癌晚期’的病例報告,和一些檢查記錄。
陳澈本就是醫(yī)生,又是那個他所在醫(yī)院的控股股東,要私自弄個虛假病例當(dāng)然是輕而易舉的,他聽了原委以后,就悄然幫忙辦了這個事并拍照發(fā)給何皎皎。
何皎皎又把病例照片給汪竹君看,并告訴她,夏應(yīng)清最多還有半年的時間,如果她這次不回去的話,這輩子都見不到了……
汪竹君看到這些‘真實’的病例報告,當(dāng)時就感到一陣晴天霹靂,差點暈了過去。
面對這個噩耗,她不再有絲毫的猶豫了,當(dāng)即決定了要跟何皎皎回家,至少要見到夏應(yīng)清‘最后一面’!
一路回來的路上,汪竹君也是神情恍惚,失魂落魄,渾身冰涼,時不時的默默落淚,一直以為夏應(yīng)清真的沒幾個月了,滿心都是絕望……
不過,何皎皎為了能她徹底回到家,就一直隱瞞著,還讓她想回到沈醉這邊,打算等沈醉跟她相認(rèn)了再說出事實。
“原來是這樣,”曲悠然雖然覺得離譜,但也沒說什么,只催促道,“那你趕緊把實情告訴汪阿姨啊,免得她一直在那里胡思亂想,難怪我看她一回來就臉色慘白,精精神不振的樣子。”
“這個我知道!
等兩人重新回到客廳里的時候,何皎皎對汪竹君說,“婚禮的事,我們還需要回去再跟她爸商量,這樣吧,你兒子你也見到了,我現(xiàn)在陪你看看老夏?”
“他現(xiàn)在醫(yī)院嗎?”汪竹君心里還是有點擔(dān)心,“如果還在醫(yī)院接受治療,就先別打擾他,等我確定他狀態(tài)穩(wěn)定情況下再正式跟他見面。”
何皎皎想笑,但還是竭力忍住了,“他現(xiàn)在是穩(wěn)定的。我剛問了我兒子,就是我家的陳醫(yī)生,他說老夏上周才做完治療,現(xiàn)在在家修養(yǎng),走吧,說不定他見到你就病好了……”
汪竹君很是坐了一番心理建設(shè)后,才又心神恍惚的跟著何皎皎一起走出了客廳,腳步異常的沉重。
目送她們倆離開之后,曲悠然才上了二樓,回到房間里。
只見沈醉此時正站在臥室外面的陽臺上默默的抽煙,看到曲悠然進(jìn)來后,他很快滅掉了沒抽完的煙頭,生怕她聞到自己的煙味,又立刻把陽臺的玻璃門關(guān)上。
平時煙癮大的他,在陪著曲悠然備孕的這幾年已經(jīng)戒掉了很多,只有特別想抽的時候才悄悄的抽幾根,如今她懷孕了,他更不可能在她面前抽煙。
只不過,今天情況特殊,剛才的‘故人相見’,實在讓他心亂如麻……
曲悠然靜靜的看了他半晌,推開陽臺門,走到他身旁,故作輕松的開口,“干嘛啊,你媽都回來了,還不開心?”
“………”沈醉看向遠(yuǎn)方,低沉傷感的說到,“回來就回來了吧,我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對她已經(jīng)沒有期待了……有時候想想,我生命里有她沒她真沒那么重要,她唯一的作用也就是把我?guī)У竭@個世界上……”
說到這兒,他轉(zhuǎn)身又深深的凝視著面前的女人,“只要有你在我身邊就好了,我這輩子真正的家人只有你,曲悠然……其他人都不重要!
“莫名奇妙說這些傷感的話干嘛,”她白了他一眼,“還有,你的家人除了我,還有我肚子里的寶寶,都快當(dāng)爸爸的人了,成熟一點!”
“寶寶也沒有你重要,”他一把將她抱進(jìn)懷里,“我只需要你……任何人都沒有你重要,知道嗎?曲悠然,你治好了我的‘病’,給了我一個真正屬于我的家……只要你不離開我,生命里所有的事都難不倒我……”
她雖然不是第一次聽他說這些熱烈又感性的話,每次聽到的時候還是心頭發(fā)熱,忍不住也抱緊了他,“……”
兩人結(jié)婚這幾年來,沒了以前的‘相愛相殺’,日子平淡卻很幸福。
沈醉還是像原來那樣,所有的霸道強勢,深沉腹黑,陰謀詭計只用在自己的生意場上,但在曲悠然面前就是個‘幼稚’的戀愛腦,妻管嚴(yán),只要是跟他自己的公司和工作上無關(guān)的事,他都是任由曲悠然做主。
只要是曲悠然做的決定,不管是黑的白的,對的錯的,他都從不說半個不字,從不跟她爭辯,都是嬉皮笑臉的無腦追捧,信奉‘老婆的話就是真理’……
當(dāng)然,他并不是被她‘控制’,也不是沒有能力‘當(dāng)家做主’。
只是骨子里對她深深的愛和寵溺,覺得婚姻里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給她去做主,能讓她開心就好,自己一心只經(jīng)營好自己事業(yè),賺錢養(yǎng)家,在大事上扛起來就行了。
曲悠然呢,得到了他的‘百依百順’,自然也為他操心更多,同樣是把他當(dāng)成生活里的重心,愛他的方式就是‘管他’,又時常在娘家人面前護(hù)著他,不但要操心自己的繼承人大業(yè),還要操心他的公司……
“行了,你先冷靜幾天,想通了就跟你媽‘和好’吧,”曲悠然說到,“我現(xiàn)在懷著孕,也不想看到你因為這件事悶悶不樂,影響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