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石亭。
楚玄繼續(xù)飲茶品茗。
朱靈燕在旁侍立。
內(nèi)心十分焦急。
方才迷陣打開那陣子,她遠(yuǎn)遠(yuǎn)瞥了一眼,看到了三位修士橫空而立。
她平日里處理銀沙島生意,加上還要負(fù)責(zé)處理諸多情報(bào),接觸的修士乃是最多。
腦海中的印象與這三人的模樣很快便一一對應(yīng)。
也就立刻認(rèn)出了他們的身份。
那宋衷就罷了,是個欺軟怕硬的主。
一向是察覺到半點(diǎn)危險就腳底抹油。
投靠藤龍島,只是因?yàn)槟芑禳c(diǎn)油水。
但那鐵鋼卻是個兇蠻霸道的可怕之人。
雖然沒有明面上說自己是劫修,但諸多行徑也很是臭名昭著。
譬如屠滅千云林陳家一事,陳家青黃不接,本就打算獻(xiàn)上傳家珍寶破陣鑰。
還想招鐵鋼入贅?biāo)遥桶亚г屏之?dāng)做其盤踞之地。
可鐵鋼為了一己私欲卻大開殺戒。
絕陳家香火,掘陳家祖墳,奪陳家珍寶。
就連路過千云林的修士,都被鐵鋼給干掉了。
若不是有人遁術(shù)高超,勉強(qiáng)逃生。
怕是這件事都難以流傳出去。
當(dāng)朱靈燕看清了第三人,也就是那血月仙君時,內(nèi)心就更是震怖。
此人之兇名,甚至還在鐵鋼之上。
不過,這位血月仙君倒不是嗜殺成性,而是戰(zhàn)力極強(qiáng)。
自身境界雖不高,但也能越級而戰(zhàn)。
此外還馭使了一頭強(qiáng)橫尸仙,更是讓人畏懼三分。
這三人聯(lián)袂而至,天印前輩卻毫無波瀾,依舊在這里烹茶品茗?
為何不坐鎮(zhèn)陣法抵御一二呢?
若借助陣法之利,不說斬殺這三人,至少能讓他們不能輕易以蠻力破開陣法吧?
要知道,陣法有無修士坐鎮(zhèn),那完全是兩個概念。
有無陣法師坐鎮(zhèn),那更是天差地別。
天印前輩此行此舉,實(shí)在是讓她無法理解。
楚玄飲盡一杯茶,輕笑道,“不理解?不明白?”
朱靈燕忍不住點(diǎn)了點(diǎn)頭。
楚玄笑笑,“很快你就明白了……喏,人已經(jīng)來了!
話音剛落,便見兩道身影竟是一前一后穿過迷陣,進(jìn)入了銀沙島。
前者一身血紅道袍,不正是那血月仙君!
后者魁梧若鐵塔,熾烈若驕陽,不正是血月仙君的強(qiáng)橫尸仙!
朱靈燕瞳孔驟然縮小。
怎的都未聽到陣法被破開的聲音!
若是讓這血月仙君大開殺戒,這銀沙島內(nèi)不知有幾人能存活下來!
想到這里,她幾乎是下意識便催動了腰間的鈴鐺。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刺耳的警鈴聲響徹銀沙島上空。
銀沙島的巡邏隊(duì)當(dāng)即自島上各處匯聚而來。
這些修士驅(qū)使寶物,氣勢洶洶地將東方月明圍在中心。
他們雖不是天仙境修士的對手,但世代在銀沙島生養(yǎng),可謂是一心事主。
哪怕這一條命只能拖延來犯之?dāng)撤趾,也要如飛蛾撲火一般撲過去!拖下去!
朱守心聽到這警鈴,也心頭大驚,當(dāng)即現(xiàn)身。
血紅身影映入眼簾,頓時大驚失色。
“快去請陸離!”
他大喝一聲。
即使到了這等緊要關(guān)頭,他也沒忘為楚玄遮掩身份。
公開場合依舊稱陸離,而不是天印前輩。
出乎眾人醫(yī)療的是,這位兇名赫赫的血月仙君卻始終沒有動手。
而是垂手而立,就這么肅穆地站在原地。
那雙目望向山巔。
似在等待。
朱守心愣了一下,有些難以理解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直到這時,楚玄才從山巔走下。
他的雙足好似踩在空氣凝結(jié)而成的無形臺階之上。
一步一頓,好似閑庭信步。
東方月明毫不猶豫,單膝跪地,“月明,拜見主人!”
此聲灌注仙力,激蕩開來,久久不散。
所有修士在這一刻都瞪圓了眼珠子。
拜見主人?!
楚玄不疾不徐來到東方月明面前,微笑著將他攙扶了起來。
“許久未見,何須如此大禮。”
“來來來,隨我上山頂一敘!
旋即看向朱守心,“朱老,讓他們各做各事吧,月明是自己人!
朱守心不愧人老成精,頓時反應(yīng)了過來。
他的態(tài)度更加恭敬,“我明白了!
“各位都散了吧,無事,無事!”
修士們各自散去。
但雙目還始終望著那一前一后的兩道身影。
耳畔還縈繞著那句拜見主人。
兇威赫赫的血月仙君,竟然是陸離的奴仆?
……
山頂石亭。
楚玄與東方月明相對而坐,烹茶品茗。
朱靈燕在一旁侍立。
即便如此,這位白衣美人臉上依舊殘留著錯愕。
一場不大不小的危機(jī),就這么輕松化解了?
甚至都無需天印前輩動手?
東方月明獻(xiàn)上兩個乾坤袋,恭敬道,“主人,鐵鋼、宋衷均已伏誅。”
楚玄擺擺手,“尋常天仙境修士的乾坤袋罷了,你自己收著吧!
這等尋常乾坤袋,他實(shí)在是看不上眼。
倒是那藤龍島,匯聚了藤家?guī)资f年的底蘊(yùn)。
倒是讓他頗感興趣。
“是!”東方月明點(diǎn)頭收下。
楚玄上下打量了他數(shù)眼,又著重掃了一眼旁邊的烈陽魔僵,這才開口。
“看來自我離開龍炎城來到云海澤后,你身上發(fā)生了許多事!
東方月明見狀當(dāng)即獻(xiàn)上一枚神識玉簡,“稟主人,這烈陽魔僵乃是我機(jī)緣巧合所得!
“此尸道仙法名為《九陽尸經(jīng)》,我早就有意獻(xiàn)給主人,只是苦于難尋主人蹤跡!
“如今總算有了機(jī)會,請主人一定要收下,否則便是寒了月明的心!
楚玄笑呵呵道,“有心了!
好小子,真是上道。
他飲了口茶,隨意道,“你既成天仙,卻不在北漠待著,反而來了云海澤尋我,想必還有難言之隱吧!
“你且說說!
東方月明深吸一口氣,將東方家發(fā)生的一切一五一十道來。
一旁的朱靈燕聽得毛骨悚然。
堂堂仙君家族,對內(nèi)排擠碾壓竟到了這一步。
真是可怕。
怪不得東方月明拋下修行資源不要,也要強(qiáng)行脫離家族。
楚玄輕嘆一聲。
東方月明還是剛直了些,不懂得變通。
若他是東方月明,定會待在東方家不走,明面上完全不在意母親與妹妹死去之事。
一邊利用家族資源成長,一邊壯大自己的黨羽。
直到某一日再向東方長明暴起發(fā)難。
將那偌大東方家變成自己的東方家。
“懇請主人幫我!”
東方月明竟是直接跪下叩首。
態(tài)度之懇切,讓一旁的朱靈燕都眼里含淚。
就差開口說天印前輩你幫他吧。
楚玄淡淡道,“殺東方長明于我而言不過隨手之事!
“但這個仇要你自己去報(bào)。”
“如今暫且跟在我身邊罷,我教你怎么殺人!
東方月明眼底閃爍希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