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后。
西林。
太安城。
此地貴為西林首府,最是繁華鼎盛。
往來天舟大多會再次駐留,補給仙石丹藥符箓等物資。
有些遭到劫修襲擊的天舟,也得于此維修船體。
畢竟,一旦出了大問題,便只有陣法師才能維修一二。
而陣法師一向都稀缺得很,豈會待在小地方。
也只有太安城這等大型綠洲,才能找到幾位厲害的陣法師。
船塢。
一艘龐大天舟之上。
一名合道期修士大聲吆喝道,“登船了登船了!開往無光海的天舟馬上就要出發(fā)了!過時不候!”
一道道身影憑空躍起,落入甲板。
這些人要么是在本地得罪了人,去往外地躲災避難。
要么便是去云海澤討生活的散修。
畢竟這趟天舟抵達無光海之前,還會在云海澤停留一二。
一道黑衣身影輕踏地面,輕盈一躍,也與別人一樣落在了甲板上。
他剛一落下,便開始打量天舟上的景象。
這畢竟是他第一次乘坐熾陽天的天舟。
后方的修士被擋了路,頓時皺起眉頭,便要呵斥。
“你給我讓……”
下一刻,黑衣青年身上驀然散發(fā)天仙初期的威壓。
后方修士諂媚笑道道,“……讓您先走!
合道期修士也忙不迭的跑過來,恭敬道,“見過仙君,您可有預定?”
黑衣青年微微頷首,“甲十六!
“請隨我來!焙系榔谛奘抗Ь礋o比,連忙引路。
……
片刻后。
甲十六號船艙之中。
楚玄布好陣法,這才輕吐一口濁氣。
總算是登上天舟了。
玄靈界倒是也有這樣的交通工具。
大差不差。
熾陽天的天舟也就是飛得更快了些,防御力更強了些。
這等長途飛行的天舟,都有天仙后期修士坐鎮(zhèn),幾乎不懼劫修襲擊。
他最討厭的就是意外。
那些讓他不得不出手的意外,尤其討厭。
這也正是他愿意花費大價錢買上這么一張船票的原因。
他心念一動,掌心浮現(xiàn)乾坤城。
城內(nèi)亭臺樓閣、校場兵營,映入眼底。
這段時間他雖然一路從北漠龍炎城趕到了西林太安城,但該做的事一點沒少做。
譬如將乾坤城晉升為一階仙器一事,便始終在緊鑼密鼓的煉制之中。
所幸道寶晉升一階仙器,只是需要一條道紋而已。
再之后若想繼續(xù)提升,便要諸多仙物材料了。
他隨手一指,一縷血絲忽然飛出,圍繞他的手指飛來遁去,很是靈活。
這便是滅生封神孽絲,煉制不易,至今也才勉強上萬而已。
血絲盡出,凝成一線,應該能輕易刺殺一名天仙九層修士。
當然,必須是對方毫無防備,無法動用防御仙器之際。
要知道,天仙九層修士所用之仙器,一般都是三階仙器了。
防御性能極其強大,可不是區(qū)區(qū)一萬血絲可以碰瓷的。
這時,他感到身軀微微一晃,頓時明白,是這艘天舟啟航了。
“出發(fā)前往云海澤,途中走走停停,約莫一年時光!
“正好許久沒有關注玄陰天情況了,分心去看看罷!
……
玄陰天。
南邊城。
十余道靈光橫空歸來,降落城內(nèi)。
為首一人,身著淡紫黑金道袍,腰挎厚背赤紅長刀,肩上一條明黃龍形蠱蟲。
身上毫無血跡,但血腥味卻直透天穹。
其身后的十余名渡劫期修士,一個個雖都有些狼狽,但神色欣喜,顯然是取得了不小的戰(zhàn)功。
一位干瘦仙君快步走來,大笑道,“恭喜九玄道友凱旋!”
葉玄微微點頭,“此番收獲不錯,搗毀一處玄陰士據(jù)點,斬殺下境界玄陰士十二人,天仙境玄陰士一人!
干瘦仙君聞言更是驚嘆,“九玄道友晉升天仙境也沒多久吧,竟已能輕松斬殺天仙境了?”
葉玄微笑,“修為略有精進,如今已是天仙三層了!
“而且那人麻痹大意,這才被我抓住了機會!
干瘦仙君哈哈大笑,“善!大善!九玄道友又是大功一件!”
“來來來,我這就差人去辦慶功宴!”
葉玄點頭,隨手將戰(zhàn)利品扔給屬下,自有人幫他梳理此番收獲。
這些年月之中,在外人看來,他奇遇連連,修為穩(wěn)步提升。
前段時間為了守城,而被玄陰士擄走,逃遁途中落入一處遠古洞府。
擺脫了那些玄陰士不說,還“機緣巧合”晉升了天仙,道號便是“九玄”。
這件事一時引為南邊城修士茶前飯后的談資。
誰都想沾一沾他的福氣,也撞上這樣的大機緣。
南邊城本是葉天云、柳直荀二人鎮(zhèn)守。
葉玄晉升天仙境之后不久,葉天云便因鎮(zhèn)守有功調(diào)往別的城池。
而他也就順理成章?lián)瘟诉@南邊城的鎮(zhèn)守仙君。
慶功宴上。
葉玄與柳直荀推杯換盞,很是熱鬧。
有資格登上這宴席的,無一不是二人心腹。
修為至少也是渡劫后期。
至于渡劫后期以下的,都得去小孩那桌吃飯。
“來來來,這可是我新釀的好酒,快嘗嘗!绷避鞴恍,將一壇老酒捧了上來。
葉玄飲下,點評數(shù)句。
柳直荀聽得心里癢癢,更是高興。
“天云道友那家伙,好是好,人也厲害,可唯獨不通這美酒之道,還讓我多飲靈茶!
“可要我說,還是靈酒更美!”
他哈哈大笑。
葉玄笑著點頭,心中對這個柳直荀也很是滿意。
此人雖然長得平凡且丑,但并沒有什么壞心思。
一不奪權,二不排擠。
加上資質(zhì)一般,一輩子最多也就是天仙后期了,所以每日都醉心釀酒之術。
想到這里,他隨意問道,“柳道友,這玄陰士據(jù)點的情報是從何而來?”
“我為何一概不知?”
柳直荀神秘一笑,“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鑄人!那些鑄人恨極了玄陰士,暗中查探到玄陰士據(jù)點之后,便會告知于我!
“我柳直荀可不僅僅只有釀酒的技術,我在鑄人之中的眼線可是不少!”
葉玄有些驚詫,“鑄人?他們不是最恨我等人族?為何會偏幫一側(cè)?”
柳直荀笑得更開心了,“恨與恨之間也是不一樣的!
“鑄人恨我們幽廷士,但更恨玄陰士!”
“嘿嘿,畢竟玄陰士那位領頭的仙皇,以前殺鑄人可是殺得人頭滾滾!”
“不說別的,幽都至今還有一座百萬顆鑄人腦袋堆成的京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