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殿中,一片跪拜之聲,太妃與柳心如皆是面色難看。
誰也沒有料到,這件事都鬧到這個地步了,傅柔兒竟然還能派人來劫走皇上。
她瞥了一眼垂首不語的劉心如,輕聲說道:“今日若不能將此事辦妥,日后想要再找到這樣的時機,可就難了。”
柳心如捏著手絹沉思片刻,終于抬起頭來,望向太妃:“舅母,此事我自有應(yīng)對之策,只要皇帝暫時不敢對柳家下手,我們便不會敗!
“哦?”太后對柳心如投去詢問的目光:“你可有別的主意?”
柳心如眼波流轉(zhuǎn),她并未將自己的計劃告訴太妃,而是說道:“舅母不必擔心,我必定為柳家生下一位王子,其余之事,我自會處理。”
太妃斜睨了柳心如一眼,眼中露出一絲審視之色。
良久,她才慢慢的點了下頭:“好吧,那我就再信你一回!
柳心如得了太后的首肯,站了起來,就要出去。
剛拉開簾子,就看到劉嬤嬤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越過她,直奔太妃而來。
柳心如停了下來,回過頭來。
劉嬤嬤向太妃道:“太妃,海公前來傳話,請?zhí)槊,陛下是如何被奸人毒死的,是不是真的??br>
“要我去查?”
“那是海公所說。劉嬤嬤說到這里,又抬起頭,有些不確定地問了一句:“太妃,當時皇帝被皇后接走的時候,似乎還有些神志不清,現(xiàn)在送過來的消息,也不一定就是皇帝的意思!
太妃眸光中閃過一抹凌厲之色:“你說的是傅柔兒?”
“老奴覺得,自從傅晴兒之后,皇后娘娘雖然看上去還是個傻子,話也不多,但是,她的所作所為,從來都是恰到好處的。他一定是清醒了,所以,他的話,也就合情合理了!
劉嬤嬤這么一說,太妃頓時間不說話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必須要殺了傅柔兒。
柳心如拉上珠簾,走出大殿,想起劉嬤嬤的吩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抱著香梅來到鳳鸞殿,在大殿外跪下。
聽到這個消息,張嬤嬤皺了皺眉頭:“敬妃,你這是做什么?”
“當時皇帝遭難,臣妾正在太妃宮中,臣妾也沒有辦法,臣妾只愿跪地請罪,祈求上蒼早日康復(fù)。”
柳心如的話,說的無比誠懇。
張嬤嬤見柳心如這副模樣,也是愣了一下,不過她馬上道:“你不用這樣,大夫早就寫好了方子,只要把這藥吃下去,就沒什么事了,現(xiàn)在皇帝和太后都讓太妃去調(diào)查,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可以走了!
但柳心如堅持要跪下。
張嬤嬤見她不聽,也就不再多說什么,只是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她。
傅柔兒正在看江煜吃藥,聽到張嬤嬤的話,忙道:“算了,隨她去吧。給我跪下!”
安成月接話:“今日之事,太妃與柳心如八成有一腿,如今她跑過來說是要將功補過,這話說出去,誰信?恐怕是見事不可為,害怕日后再無希望,這才故作姿態(tài)前來,我自有法子打發(fā)她。”
說著,安成月也不等傅柔兒回答,就走到了門外,只見柳心如正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她站在遠處,默默地看著他。
“敬妃!睂m裝美婦輕聲道。
安成月語氣淡漠,帶著幾分高高在上的味道。
柳心如抬頭,似笑非笑:“安妹妹!
安成月心里五味雜陳。
柳心如打的什么主意,她不是不清楚,但她和太妃都是柳家的人,這兩個人的想法,肯定會和大師姐產(chǎn)生矛盾。
不過,她曾經(jīng)與柳心如有過一次交情,兩人時常來往。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劉心就像是經(jīng)歷了一次瘋狂,但很快就回過神來,仿佛過了很久很久。
定了定神,安成月又對柳心如道:“起身退下,不用再跪在這兒浪費精力了!
“安姐姐,我真的是……”柳心如眨了眨眼睛。
“你不必和我說太多,我也不會支持你,你才剛剛從瘋狂中走出來,就算你要玩陰的,也用不著這樣吧。”
柳心如正要開口,卻被安成月毫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表情變幻不定,最后撇了撇嘴,不再看她。
他沒有搭理安成月,也沒有站起來就走。
安成月瞥了她一眼,道:“至于這樣嗎?想為她出頭?你是不是忘記了?”
“安妹妹!”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柳心如阻止了安成月的話:“大家都是朋友,你我本就是不同的道路,從此分道揚鑣,不必再為我操心!
安成月被她的話給嗆到了,她知道,柳心如并沒有打算善罷甘休。
“行!”陳曌答應(yīng)了下來。
安成月點了點頭,走了進來。
天色漸漸黑了,柳心如感覺時間變得無比漫長,偶爾有幾個人走出來,也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
沒多久,香梅就撐不下去了,柳心如已經(jīng)完全被她壓到了香梅背上。
香梅扶住柳心如,說道:“王妃,不如我們先回府另謀出路,畢竟有太后在,皇帝也拿你沒法子!
“回不去了!
柳心如咬緊牙關(guān),苦苦支撐。
事到如今,同樣的手段是絕對不能用的,雖然太妃可以護著她,可是她卻沒有別的方法可以讓自己接近皇帝。
她現(xiàn)在也只有抱著皇帝的大腿了,無論如何,都要讓皇帝覺得自己是被迫倒向了太妃一方。
柳心如偷偷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清醒過來。
這一次,她輸不起。
鳳鸞殿中,江煜回過神來,想起太后的事,臉色一沉,正要發(fā)火,卻被傅柔兒拉了拉袖子,低聲回了一句:“敬妃還在!
江煜聽到敬妃二字,立刻皺眉,他在宮中可沒有任何入口,只有靜妃和他并肩而立,那時候他還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
當時他還以為,這是太后宮中的香火,也就沒怎么注意。
現(xiàn)在想想,這一切都是因為敬妃。
江煜冷冷道:“讓她過來。”
“是!标悤讘(yīng)了一聲。
海老太監(jiān)應(yīng)了一聲,很快就抱著搖搖晃晃的柳心如走了過來。
柳心如一看到江煜,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陛下,我也是被人脅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