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傅柔兒從睡夢中醒來。
才剛剛換崗的辛六過來給她梳妝打扮,傅柔兒就挑了一條,穿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皇后,您可千萬別沖動!”新柳阻止了她,“我知道你今天要出宮,但你選的這身衣服,外人一眼就能看出你的不凡!
傅柔兒這才停下了腳步,她知道新柳說的很對。
江煜既然要去皇宮處理公務(wù),他自然要打扮得更加低調(diào)才行,萬一被人認(rèn)出,對江煜不利。
所以傅柔兒也就安靜的將衣服放下來,讓新柳幫她穿上一身普通的衣服。
那衣服的料子很是粗糙,只是用手指輕輕一碰,就會割破手指。
“這是昨天陛下離開時,陛下送來的!毙铝鴮⒏等醿旱囊路,小心的披在了她的身上。
說著說著,她又覺得自己很可憐:“還請皇后娘娘多吃點(diǎn)苦頭,這衣服雖是粗布,卻不會割破你的皮膚,你也不用怕被割破。”
新柳豈知我所思!
傅柔兒一驚,連忙縮回了自己的手掌,但又有些期盼。
但是他也明白,自己這一趟是來調(diào)查官員身份的,朝廷里的大事,容不得半點(diǎn)閃失!
傅柔兒終于將自己的衣服都穿戴整齊了,她的頭上還纏著一塊布條。
新柳還在傅柔兒的臉頰上,抹了些灰色的脂粉,一個長年在田間勞作,滿身疲憊的農(nóng)家婦女,就在她眼前晃悠著。
“好啦,皇后殿下果然是天姿國色,就算是被我給你做了那樣的打扮,也依舊是那么的嬌嫩!毙铝袊@道。
原本他還打算把傅柔兒裝扮成一個鄉(xiāng)下姑娘,可現(xiàn)在看來,卻是一副鄉(xiāng)下姑娘的模樣,漂亮中帶著靦腆。
可眼見離皇宮的時間越來越近,欣劉也不敢怠慢,忙將自己的薄紗取出來,替傅柔兒帶上。
“殿下,您可千萬要記住,在離開皇宮的時候,千萬不要取下它,否則被人知道了,太妃非要責(zé)罰不可!毙铝鴵(dān)心道。
她不怕被懲罰,但她擔(dān)心的是,傅柔兒會不會再被太妃給騙了。
現(xiàn)在,太妃卻是無處發(fā)泄。
傅柔兒用力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又不傻。
不,她雖然笨,但也明白自己這樣穿著出門,絕對不能被人認(rèn)出來!
海不諱火急火燎的來到鳳鸞的寢宮,見兩人還在打扮,頓時焦急起來。
“時間快到了,我們快走,再不走,就會被人看到!
這個時候,傅柔兒也收拾妥當(dāng),與海不諱一起離開了。
一架灰色的馬車正停在了宮殿的偏門處,駕車之人便是安成月。
她身上的衣服明顯要比傅柔兒略粗一些,眼睛上也有一道疤痕,看上去很是滲人。
“大嫂,你終于來啦,小妹可是等你好久啦!卑渤稍驴桃獯致暣謿獾亻_口。
看上去倒是挺符合她趕車的身份。
撩開車簾,一身尋常打扮的姜煜,就端坐其中。
他今天也是一襲樸素的衣衫,普通的衣著,卻無法掩飾他的高貴。
“皇,陛下?”傅柔兒呆呆的盯著姜煜,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這個男人如此打扮。
江煜帶著傅柔兒,面無表情地走了進(jìn)來。
直到上了車,傅柔兒這才注意到車廂內(nèi)還有一人。
那姜毅則是一副文士打扮,手持扇子。
不過比起做王爺?shù)臅r候,他多了幾分疲憊,更多了幾分書生的味道。
“在外面叫我相公便是。你可別被拆穿了!
江煜一邊說,一邊自我介紹:“江羿,是我兄長,也是個秀才,他要進(jìn)朝為臣。你是我老婆,這是你姐姐。咱們都是鄉(xiāng)野村夫,不識字!
雖然這個名字很普通,但傅柔兒卻是將這些人的名字牢牢的記住了。
沒過多久,馬車便出了門。
馬車停下,來到了一家書法鋪,這是上次江煜去的地方。
傅柔兒見此,心中一沉,上次她帶回來的東西,傅柔兒都沒有用過,現(xiàn)在都放在倉庫里了。
原本答應(yīng)為江煜作畫的,回來后卻忘記了這茬。
今天回去之后,傅柔兒一定要將自己要做的一切都做完。
一見馬車停穩(wěn),江羿就從車上下來:“老板,您在嗎?我這就叫人來了!
這是一家書法店的老板,他正在盤昭身邊,聽到聲音,立刻從店里走了出來,手中還握著一個算盤,一見是姜奕,立刻露出討好的笑容。
“喲,王公子,王公子,你今天心情不錯吧?”說話間,他注意到江羿的三個同伴,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來。
“我還以為只有你一個人呢!干嘛要弄出那么多人出來,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我們可擔(dān)待不起!”趙三賊眼睛一轉(zhuǎn),盯著后面的三人,突然開口道。
江羿用折扇搖了搖,道:“我可不是來買官職的,只是我哥哥在田里種田,需要一個好位置。上次不是說了嗎,是京兆司的九品官員嗎?”
趙三不解的望向了姜瑜。
怎么感覺有點(diǎn)熟悉呢?
傅柔兒也是一臉的忐忑,她上次來的時候,趙三怎么可能還記得他們?
當(dāng)時江煜就說過,他是書生,如今他的身份變了,估計會引起三的注意。
然而,傅柔兒對趙三的評價,卻是有些高看了。
他以前見過姜煜,那是一個文質(zhì)彬彬的書生,對他的夫人也是寵愛有加,這種男人走在街上都會讓人側(cè)目。
而現(xiàn)在,江煜穿著一身田里的活計,穿著一身整潔的衣服,卻給人一種泥土的味道。
至于傅柔兒就更不必說了,她全身都是灰色的,而且全身都散發(fā)著一種奇異的氣味。
“他是你哥哥嗎?一個文盲,如何能成為京兆司的官員?開什么玩笑!”趙三沒好氣的說道。
話雖如此說,他卻在觀察著姜煜,反正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還請你高抬貴手,我那弟弟從小就在田里種田,將我養(yǎng)大,我的學(xué)費(fèi)也是他出的,現(xiàn)在我有了點(diǎn)銀子,當(dāng)然要來還我哥哥了!苯鄧@了口氣。
說著還挽著他的胳膊,一臉的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