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安王走出朱雀門,腳步輕盈,對周圍的一切都很感興趣。
多年未歸,卻不知道京中已經(jīng)發(fā)生了這么大的改變,到處都是嶄新的店鋪,街道也顯得寬闊了不少。
熙熙攘攘的人群,比廟里冰寒的風(fēng)景有趣多了。
一看到江羿,守在門口的車夫立刻上前,給他披上了一件厚厚的斗篷,“王爺,咱們回去。”
“你一個人回家,我先在京中轉(zhuǎn)轉(zhuǎn),然后就離開!
九安王彎下腰,從車廂里掏出一只水葫蘆,別在腰間,然后用折扇給自己扇著,自己走了。
路過的人,都用一種好奇的目光望著他。
現(xiàn)在雖然是春季,但陽光明媚,白天也不算冷,這人怎么會在冬天披著御風(fēng)用的斗篷,用扇子扇著風(fēng)?
雖然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人,但他們也知道,這些人絕對不是好惹的,大多數(shù)人都是偷偷地瞥了他們一眼,然后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
九安王一路走來,手里還拎著一根糖葫蘆,一路走到了京兆司。
京兆司位于皇宮之外,乃是皇上之下的一個官衙,雖說權(quán)勢頗大,許多復(fù)雜的案子都會被派往這里辦理,連朝廷里的事情也能插手,可官府畢竟只是官府,再大的事情也不可能驚動皇上。
今日,他一定要抓著姜煜,讓他帶著他的弓箭手。
他來到京兆司的門前,手里還拿著半根棒棒糖,一邊嚼著,一邊敲了敲門。
不多時,小廝打開了門,他并不認識蔣毅,看到有人吊兒郎兮兮地跑到京城兆司面前,頓時破口大罵:“哪家的公子哥,你知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竟然在這撒野!
江羿眉梢一揚,饒有興致道:“是嗎?你從哪里看出來我是個花花公子?”
“不然呢?”
小廝看了看九安王,見他身上并無特殊之處,便沒好氣地道:“說來聽聽,你來京城兆司是為了何事?沒有重要的事情,我們這些閑雜人等是不能進去的!
江裔“嘖”地一笑,也不多說什么,從懷中摸出一塊王爺?shù)呐谱,丟給了那人。
小廝聽到這話,還沒來得及看清,身體就猛地一震。
他在京兆司當(dāng)了多年的門房,也算是閱人無數(shù)了。正因為他知道,眼前的人,從來都不是他認識的人,所以他才會如此的有恃無恐。
那是一塊君王令。
不似作偽。
小廝頓時睜大眼睛,腦子里飛快地將京中的幾個皇子都想了一遍,唯一一個他不認識的。
九安王,從三歲開始,就被派往靈久寺,在那里修煉。
這是一位曾經(jīng)的皇后所生的兒子,并不是真正的太子。他的一生充滿了故事和故事,他的一生充滿了故事和故事,他的誕生引發(fā)了一場巨大的風(fēng)暴,讓他的兒子生下了自己的兒子,而他的母親也死了。
九安王也因此得了一個“大兇”的稱號,加上他身體不好,在他三歲的時候,被一位老僧收養(yǎng),住進了靈久廟。
自那以后,姜氏就深居簡出,聽說只有在新皇即位時才會回一趟,不過每次都是觀禮之后就離開了,一直呆在一個角落里,很少有人能見到他。
先皇是個廢物,宮中發(fā)生的任何一樁丑聞,都足以讓人津津樂道好幾年,而且還會有很多驚世駭俗的事情發(fā)生,沒人會在意一個三歲就被送走的王爺。
但現(xiàn)在,隨著新皇帝的統(tǒng)治越來越穩(wěn)固,九安王也漸漸被人淡忘。
小廝還好自己在京兆司干了這么多年,見多識廣,否則早就一腳踹過去了。
他又看了一眼姜氏,發(fā)現(xiàn)他與當(dāng)今皇上有七八分相像,當(dāng)即跪倒在地:“屬下有眼無珠,多有得罪,還請九安王見諒。”
九安王聳聳肩膀,若無其事地走了進去,“有什么重要的客人嗎?”
小廝不明所以,不敢亂收,眼角余光瞥見了京兆的影子,趕緊示意江羿稍等,他趕緊跟過去稟報。
京兆聽到來人是九安王,頓時睜大了雙眼:“不會吧?是不是已經(jīng)進京了!”
“哎呀,這位爺,你輕點聲,我也不知道那是誰,就在這門前,我還以為他要被砍頭呢,”那小廝一臉后怕的道,“好像是來尋人的,還請先生過去看看!
“是嗎?京兆愣了一下:“壞了!
說著,他來到江羿面前,躬身道:“九安王,好久不見,還好嗎?”
“靈久寺怎么了?”江羿笑了笑,“你看,我現(xiàn)在的氣色,可比那些整天埋頭寫公文的人強多了!
“……?”京兆一臉懵逼。
你穿那么厚的斗篷干嘛?
“當(dāng)然,”京兆公子笑瞇瞇道,“幾年不見,你身子骨還有些虛弱,能有這樣的身體,也是一件好事!
蔣羿看了看四周,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我是來見皇上的,四年前皇上繼位,我們約好了要切磋箭術(shù),結(jié)果走的急,忘了履行諾言,如今既然來了,自然要好好玩一玩。”
京兆心中一跳。
她真的是沖著皇帝來的。
他是江煜的親信,這些年幫他辦了很多事情,所以對皇帝的行蹤很清楚。
這也太巧了吧。
他訕笑一聲:“京兆司那邊,還有一些不能說的事情,如今皇帝在內(nèi)宅里忙著,不知何時能辦完,你就回去吧。待此事了結(jié),微臣自會稟報皇上!
江羿想了想,還是拍板道,“我就在這里等著,我才回來,閑著也是閑著,對京中也不熟悉,留在這里也沒什么意思!
京兆沉默片刻,問:“王爺,你就這么急著去面見皇帝?”
“那當(dāng)然,”姜毅笑了笑,眼中閃過一抹復(fù)雜之色,“我離開京已久,對京也不太了解,除了跟皇帝打了個招呼之外,再也沒別的事了,所以,我得去看看他!
話說到這個地步,京兆也無法推辭,只好微微頷首,施了一禮:“還請王爺稍候!
江羿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京兆尚書陰沉著臉離開。
別說是京兆司了,就連皇帝什么時候才能回來,他都不清楚。
九安王卻賴在這里不肯離開,一臉的不耐煩,讓他這個糟老頭子很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