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江清寧的帳篷里,程十鳶已經(jīng)呆了許久。
她本想為江清寧磨些墨汁,卻沒想到竟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江清寧也不打擾她,就在旁邊讀書。
當(dāng)程十鳶醒來的時候,看到窗外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她終于察覺到了不對。
“喂,我在睡覺,你為什么不喊我起床?”程十鳶皺著眉頭,一臉的不悅。
江清寧輕輕一笑,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你最近確實很辛苦,不用吵醒你,先打個盹,就當(dāng)是短暫的歇息吧。”
程十鳶眉頭一跳,對江清寧的話深以為然。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你好好睡吧,我明日再來找你!
她微笑著站起來,江清寧忍不住道:“時間不早了,你就不用回家了。”
聽到這句話,程十鳶停下了動作,有些不解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江清寧,你可想清楚了?”
察覺到自己說錯了,江清寧緊咬著嘴唇,也站了起來。
“沒事,我說錯話了,我?guī)慊丶!?br>
程十鳶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不用,反正也沒多遠(yuǎn),我這就回家歇著,你們也早些睡吧!
程十鳶本來還想打趣她幾句,可當(dāng)她注意到江清寧那紅撲撲的耳朵時,臉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飾不住。
說完,她就走了。
江清寧望著窗外離去的程十鳶,臉上的笑容越發(fā)濃郁。
程十鳶說得對,他的帳篷離江清寧所在的位置并不算太近。
不過,她好像是忘了顧瑾章這個人。
程十鳶剛剛離開江清寧的帳篷,便感覺到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緊接著,一只大手便將程十鳶的嘴巴給捂上,然后將她往帳篷后方拖去。
程十鳶背倚大樹,眉頭緊鎖,目光帶著幾分戒備,盯著突然冒出來的顧瑾章。
程十鳶拼命掙扎,可顧瑾章的力量實在太大了,她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程十鳶大怒,抽出一把短刀,對著顧瑾章的手腕就是一刀。
顧瑾章痛苦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臂,不可思議的盯著程十鳶。
“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程十鳶,你可真夠狠的!”
程十鳶握著短劍,本能的向后退去:“顧瑾章,你我之間,本就是做做樣子而已,我對你根本就沒有什么感情,我還沒有跟你解釋得那么明白!
“那我就認(rèn)真了,你以為撒謊很有意思嗎?程十鳶,你一顆接著一顆的騙了我,你以為我對你有多好!”
顧瑾章顧不得自己的手腕,繼續(xù)往前走去,距離程十鳶越來越近。
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憋著一股氣,終于爆發(fā)了。
這也是他為什么要冒著生命危險,當(dāng)著江清寧的面把程十鳶抓起來審問的原因。
“我不相信你說的是真的,顧瑾章,我們之間已經(jīng)是以前的事情了,我從來沒有愛過你!陛下的旨意已經(jīng)傳下去了,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成為你的皇姨!你給我老實點!”
程十鳶冷冷的提醒了一句,一邊四處張望,想要找個安全的位置逃走。
但顧瑾章顯然對程十鳶的這番話很是憤怒。
他冷笑一聲:“我從來沒有想過,你竟然會有這種想法,程十鳶,你還真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子,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對我如此的殘忍,我對你,對你,都是那么的用心!”
“姑姑?哼哼,我倒要看看,若是你失了處子之身,江清寧還要不要嫁給你!”
顧瑾章說著便走到了程十鳶的面前,一把抓住程十鳶的胳膊,將她往自己懷里一帶。
程十鳶手中的短刀剛剛抬起來,就被顧瑾章?lián)屜纫徊綌r下。
“你覺得,我還能再讓你欺負(fù)了?程十鳶,你拿我當(dāng)槍使,就讓我付出代價吧!”
顧瑾章說完,湊過去親了他一口。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顧瑾章的腹部突然挨了一記重?fù)簟?br>
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這一腳給踹飛了出去。
他有些尷尬的抬起頭,看到的是一臉的震驚。
“皇……舅舅?”
江清寧伸出一只手,給程十鳶穿上了一件大衣,然后將她護(hù)在了自己的背后。
他看著顧瑾章,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江清寧神色冰冷,一副要殺了他的樣子。
“顧瑾章,這件事暫且不提,等我回到京城,定要好好收拾你!
將軍在外,軍令如山。
但顧瑾章畢竟是親王,江清寧就算再憤怒,也不可能現(xiàn)在就對顧瑾章下殺手。
那樣的話,對程十鳶和將軍府都是不利的。
一念至此,江清寧心中的怒意越發(fā)濃烈。
他一邊安慰著程十鳶,一邊朝著顧瑾章的方向走去。
“不過,我會好好教訓(xùn)你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一把抓住顧瑾章的領(lǐng)子,對著他就是一頓胖揍。
江清寧的拳頭自然不是砸在顧瑾章的臉上,而是砸在了顧瑾章的身體上,掀起了一陣狂風(fēng)。
顧瑾章挨了一記耳光,終于清醒過來,明白踢到鐵板了。
“皇叔,皇叔,我知錯了,還請您原諒我!”
江清寧對顧瑾章的哀求恍若未聞,一臉的冷漠。
一直把眼前的男子揍暈了,他才停了下來。
江清寧將那人往地面一扔,轉(zhuǎn)身朝后面的程十鳶望去。
“沒事吧?”陳曌有些擔(dān)心的問道。
程十鳶做了個深呼吸,將自己的心情平復(fù)下來。
“我倒是沒什么,不過你把顧瑾章打成這個樣子,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歸根結(jié)底,程十鳶對江清寧的擔(dān)憂依舊存在。
“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他早就沒命了!
說完這句話,程十鳶便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掉落在地的那把短刀不知何時又飛了回來,落入江清寧手里。
江清寧定了定神,抹去上面的鮮血,將其遞到程十鳶面前。
“拿著吧,這是我的錯,要是我把你帶出去,也不會有這樣的事!
“你來得正是時候,并沒有出事。”
程十鳶雖然有些后怕,但為了不讓江清寧為她擔(dān)憂,她臉上依舊掛著安慰的微笑。
或許是意識到程十鳶是在安慰自己,江清寧檢查了一下程十鳶的身體,確定她身上沒有任何傷勢后,這才稍稍舒展開來。
“下不為例。”
程十鳶聞言,心頭一熱,正欲開口,卻見江清寧將視線轉(zhuǎn)向顧瑾章。
不知是否錯覺,她在江清寧收回視線時,從他眼中捕捉到一抹恐懼和愧疚。
顧瑾章此刻依然處于昏迷狀態(tài),唯有雙腳偶爾會抽搐一下,似乎在訴說著之前的事情。
“走吧!
江清寧見程十鳶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又擔(dān)心她在外頭呆的時間長了著涼,趕緊將她攙扶到自己的帳篷里。
“玄青,拉過來!苯秸f道。
在走進(jìn)帳篷之前,江清寧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指向顧瑾章。
“是!标悤讘(yīng)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