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塵說這些的時候，那些影視劇里的江湖片段，也一樣浮現(xiàn)在謝還卿眼前。
她翻身上馬，很快找回了手感。
看她沒有拿起酒囊，清塵也就笑了一下，道：“跟上！”
駿馬不錯，沖出去的一瞬間像是離弦之箭。
謝還卿看得眼熱，像清塵這樣，活出了別樣的熱血，似乎也不錯？
輕夾馬腹跟上去，沒一會就出了城門。
這里稍微慢了些，道路也沒那么平坦了，由于徹底入夜，人煙更是稀少。
“你看月亮，沒有光污染，確實明亮許多！”清塵心情似乎極好，揚了揚下巴，垂著的發(fā)絲跟著抖動，還真就特別像是武打片里的江湖少俠。
謝還卿眼帶笑意，抬頭望去，月光皎潔明亮，果然好看。
她也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沒有路燈，京城里頭的光源遠沒有到能照亮凡間每一處的地步，但前方的路還是能看得清。
再回頭，燈籠星點繁覆的京城，好像是個終于把她吐出來的巨大困籠。
這一瞬間，她竟有了一種，自由與自己，都唾手可得的激動。
前方的路途影影綽綽，也不知什么時候，就會忽然沖出一頭能把她咬死的猛獸。
可她只想往前。
氛圍到了，她也忍不住拔下塞子，往喉嚨里灌了一口……
“好辣！”
“哈哈！”清塵放聲大笑，道：“你也就這么點用嘛！路不平，別跟丟了！”
謝還卿不知道清塵要把自己帶到哪里去，連想也沒想，果斷跟上。
跑了大概小半個時辰，清塵放慢了些，轉過頭來看她：“像你這樣一直偽裝，當個乖乖女，難道不壓抑嗎？”
她只是擦了擦汗，淺笑道：“人有千面，多少人寸步不由己，照樣活得好好的�！�
“哦？”清塵不置可否，“快到了，但是后面有尾巴�！�
聞言，謝還卿拉緊韁繩回頭，看到一道略顯熟悉的身影，還真就沿途跑著跟了上來。
“屠蘇？”
“你認識？”清塵挑眉。
“嗯�！敝x還卿瞇了瞇眼睛，“珩王麾下親兵，功夫不俗。”
清塵當場就笑了，飛身而起，雙臂大開大合，化作凌厲的一掌直接拍了過去。
“別擔心，我?guī)湍愠羲�！�?br>
謝還卿沒什么反應……
反正，屠蘇過來應該沒什么好事。
而且還能看到清塵的身手，不是挺愜意？
“姑娘！”屠蘇喊了一聲，看謝還卿坐在馬上沒什么回應，清塵的掌風又近在咫尺，不得已調轉方向迎擊。
“大膽狂徒，竟敢趁夜拐走我家姑娘！”
“你家的？”清塵不屑，“她姓謝，又不姓簫！”
屠蘇氣得厲害，先于半空旋身躲過，急急轉身之后，借力踢向清塵。
但清塵就算有傷，明顯也不是好惹的。
屠蘇的那點盤算，在清塵那里就像是早有預料，不僅精準擋住或是輕易避開，中途還抓住機會打中屠蘇好幾下。
沒過招多久，屠蘇就明顯支應不住，整個人都倒飛了出去。
“就這點能力？”清塵嗤笑，緊跟上去想拍死屠蘇。
“等等！”謝還卿無奈叫住。
屠蘇跟她的時候……就算不是忠心她的，但也還算盡心。
總不能看著屠蘇死在自己面前。
更何況，屠蘇是簫承錦的親衛(wèi)，萬一真鬧出人命，那可就是不死不休了。
“你別沖動，她受傷了。”謝還卿認真說道。
清塵看出謝還卿想保人，也沒說什么，就飛身回到馬上，嗤道：“滾吧！”
謝還卿感激的看了清塵一眼：“多謝，走吧�！�
“姑娘！”屠蘇起身，擦了一把嘴邊的血，怒道：“王爺有令，接你回京！”
“接我？”謝還卿一臉莫名其妙，“我有什么好接的？他是傷勢出問題了？現(xiàn)在的傷勢不打緊，找太醫(yī)就行了�！�
屠蘇咬牙：“可這是王爺?shù)拿睿 ?br>
謝還卿也來了火氣：“那又如何？”
“姑娘，連王爺?shù)拿�，你也不顧了嗎？�?br>
“真是好笑的很！”謝還卿徹底怒了：“屠蘇，你莫非是忘了，我是謝家的四姑娘，不是他簫承錦的醫(yī)女！他不信我的時候，能讓人把我趕出去，如今用得上我了，我便必須隨叫隨到？還是對你們珩王府的人而言，我謝還卿是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婢女？”
屠蘇愣住，低聲道：“姑娘，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你也不是我謝還卿的奴婢，不必在我面前做小伏低，從前種種，我謝你與知訓，可對你主子，我也算仁至義盡，你們如何忠心他都好，該有的分寸最好守住，往后也不必再來尋我了！”
謝還卿冷聲說完，沖清塵點點頭，搶先策馬沖了出去。
“可是……”
屠蘇沒能說完的話，轉眼淹沒在風聲里，謝還卿是什么都沒聽見的。
看著謝還卿跟著清塵疾馳而去的背影，她咬了咬牙，轉頭往京城奔去。
她是攔不住了，但求王爺能有法子吧。
只是那個清塵，究竟是什么人？
還沒跑到一半，便看到簫承錦騎馬奔來。
“王爺！”
“人呢？”簫承錦拉住韁繩，聲音里滿是戾氣。
屠蘇單膝跪下：“屬下無能，沒攔住，那個第一香的清塵公子，不知要把姑娘帶往何處，還宣稱要替姑娘除掉屬下！”
簫承錦目光淡漠：“你還活著�！�
“是姑娘阻攔，屬下免于一死！”
“你傳話了？”
“傳了，但姑娘說……”屠蘇有點不敢說，最后也只能低著頭，無奈稟明：“姑娘說，她姓謝，不是王府奴婢，聽她言語，是對早些時候被夜白趕出府中有怨，也認為王爺不信她。”
聲音很低，但夜白的臉色已經(jīng)黑了。
說到底，還是他的過失……
“王爺！王爺！”
一個親衛(wèi)騎馬從后面追上來，沖過來急急道：“王爺，查到了，那些殺手是江湖人士，與第一香清塵公子關系匪淺，而第一香的幕后掌柜，是秦家秦攬月！”
“什么？”夜白的臉色都變了：“你說是誰？”
“第一香的清塵公子，和秦家秦攬月！”
夜白心里警鈴大作，立即道：“王爺，謝還卿她……四姑娘往日和秦攬月便有些私交，那個清塵也為了四姑娘險些殺了屠蘇，他們定然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