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才發(fā)現(xiàn)尸首,這會子又聽說有官家貴女落了水,一時就沒有不驚疑的,連忙都跟了上去。
謝還卿生得瘦小,混在人堆里跟上,余光卻看向外圍不怎么起眼的芳菲。
到現(xiàn)在,她還是不知道芳菲的真實用意。
聽屠蘇說,芳菲那里也是盯著的,可是芳菲并沒有和秦氏以及謝以棠走得近,反而只是和其他家的小姐夫人四處攀談。
所以,也沒顧上找她。
那芳菲這么忙活著,不幫秦氏,卻又那么鬼祟,究竟意欲何為?
沒走幾步,屠蘇一邊護(hù)著謝還卿跟著人群走,一邊悄聲說:“芳菲匆匆走了,像是要出府!
“先不管她。”謝還卿扯了扯嘴角。
且先解決眼前這些事吧,芳菲的用意,回頭再查也不怕什么。
跟著大部隊走到地方,卻見秦氏拉著一個剛被救上來的泥人哭天喊地,不想是孩子落了水,倒像是家里已經(jīng)死了人。
謝還卿看在眼里,只覺得可笑。
秦氏是心疼謝以棠的,但現(xiàn)在之所以那么失態(tài),不過是因為心里裝著的事太多,一時壓不住了的緣故。
也是,事跡都已經(jīng)敗露了,接下來只能終日惶惶不安默默等死。
這種煎熬,遠(yuǎn)比真刀真槍亮出來的更可怖。
謝還卿還等著自己什么時候登場演一把姐妹情深,不想謝以棠裹著滿身泥巴,就這么直挺挺的栽了下去。
“棠兒!”
秦氏驚叫一聲,也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眾人還沒來得及去攙扶,前面又傳話,說是官府的人到了。
這下可好,徹底亂了!
先是死了人,后又有人落水,連帶著暈了母女兩個。
老王妃活了大半輩子,也沒想到臨到老了,該享清福的時候,居然還要經(jīng)歷這樣的亂子,恨不得也暈死過去了事。
實在沒法子了,眾人也懂味,簡單接受現(xiàn)場盤問,也就這么散了。
由于混亂異常,而謝還卿如今可是簫承錦面前大紅人,第一個就屠蘇和知訓(xùn)護(hù)著出了府。
還有秦氏和謝以棠,到底也是快要和東宮定親的……
雖然現(xiàn)在還能不能定上親,實在是不好說了。
但面子還是要給的,加上母女兩個都暈倒,趕忙的就送了回去。
謝還卿坐在馬車上,正要離去之時,忽的聽到秦攬月在叫自己。
“四姑娘!
她撩開車簾,看著立在東府門前的秦攬月,笑道:“秦家姐姐,是有什么要緊事么?”
秦攬月勾了勾唇:“那倒沒有,只是想著提醒你一句,今日謝家恐怕要亂成一鍋粥,請四姑娘自己當(dāng)心!
謝還卿狀似疑惑,而后才展開眉頭:“多謝秦家姐姐好意,不過,王爺這兩日身子不好,讓我留在王府侍疾,所以不怎么打緊的。”
“哦……”秦攬月這一聲答應(yīng),意味深長。
并未多言,各自分開。
謝還卿放下車簾,臉上純良的笑容轉(zhuǎn)眼變得明媚異常。
這次見招拆招,算是又告捷了。
只是上次也好,這次也罷,她自己也就是出了點腦子,像是關(guān)鍵事情,若沒有簫承錦給的人出手,那她就不可能做得到。
知訓(xùn)和屠蘇再好用,始終是簫承錦的人。
還是得有自己的下屬才好……
“除了那個差點被秦氏殺了的女子,可有抓著其他人?”
聽謝還卿主動問起,知訓(xùn)忙道:“還有個癩子,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是被秦氏和謝以棠帶進(jìn)來的,已經(jīng)捆上送到王府去了,等王爺示下!
看吧,都是簫承錦的人,自然也只聽簫承錦一個人的命令。
謝還卿暫且也做不到那么多,沒太糾結(jié)這個,追問道:“他想做什么?審問了么?”
“問了,他……”知訓(xùn)憋著一股氣,咬牙道:“他意欲趁姑娘醉酒,對姑娘不敬,如此膽大包天,斷然留不得!”
“先留著!敝x還卿直接提出要求,“我會向殿下稟報,先把人留著,回頭我自有打算。”
事關(guān)謝家成員,不能直接交給簫承錦放大查辦。
雖然就目前來說,簫承錦也好,知訓(xùn)和屠蘇也罷,都只是不想讓她受辱,沒有其他心思。
可說到底,不就是因為把她當(dāng)成了簫承錦的私有物,所以才會這樣嗎?
她不喜歡。
現(xiàn)在改變不了,不代表就得全盤接受。
她也自信,自己能找到方法和簫承錦談判,既不暴露自己深層的打算,也能讓自己目的達(dá)成。
知訓(xùn)和屠蘇對視一眼,到底沒有多說什么。
反正在老王爺府里發(fā)生的事,已經(jīng)有人回去稟告了,且不管這位姑娘想如何,殿下那也會有示下的。
很快,回到珩王府。
謝還卿一路被帶到簫承錦房里。
半日不見,簫承錦已經(jīng)醒了,臉色依舊蒼白,但狀態(tài)還好。
又看床邊擺著清粥小菜,都已經(jīng)冷了,也沒吃幾口。
“王爺沒胃口?”謝還卿徑直坐下,拿過簫承錦的手把脈。
簫承錦似笑非笑:“你在東府里,玩得可還開懷?”
就這一句,謝還卿就像是繃不住了似的,‘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原來王爺早就知道了,我還打算跟你說來解悶?zāi)!?br>
“說吧!焙嵆绣\語氣淡淡,卻充滿毋庸置疑的意味。
謝還卿撇撇嘴:“王爺不都聽說了么?”
簫承錦只是抬眼,她就只能無可奈何的開口:“今天吧,就是……”
……
謝家。
不同于珩王府的平和,這里是已經(jīng)快炸開了鍋的。
芳菲先一步從王府回來,二話不說先行稟報。
她在王府的時候,不說看到了全部,可是也看得出秦氏和謝以棠沒安好心。
再聯(lián)系上這會已經(jīng)從王府傳出來的事,也就差不多都串聯(lián)的起來了。
老夫人一得知全部,心里當(dāng)時就有了數(shù)。
她又問:“芳菲,跟在四姑娘身邊的人,確定是珩王府的人無疑?”
“豈止呢?”芳菲擦了把汗,一五一十道:“老夫人是知道的,珩王府素來不養(yǎng)閑人,聽說府里少有的幾個婢女,都是有功夫在身上的,沒一個尋常的!且她們跟在姑娘身旁之時,奴婢瞧得真切,那身上的殺氣,若沒真殺過幾個人,斷不會有!”
“是這樣?”老夫人臉色變了變,倒是又氣順了。
還有什么好說?